第16章 蛇胆,木甘蔗,林中露宿(1 / 1)
突然,苏过一声惊叫。 “蛇,有蛇!” 苏轼心中一惊,循声看来,发现苏过正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后退。 一条蛇影嗖一声从苏轼视线之中过来了,没入桄榔林中。 苏轼念子心切,赶忙走了过来。 “过儿,没被咬吧?” 此刻的苏过早已不复刚刚顶嘴时那般,连连摇头,带着哭腔。 “爹,此地太可怕了,咱们返来城里,求那军使大人给咱们一点地方,哪怕是住城根也行,好不好?” 苏轼闻言,不由黯然。 那军使的态度,明显是新党中人,如何会给苏家众人活路? 石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说的蛇,是不是这一条?” 苏过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条青蛇摇头摆尾,在眼前嘶嘶作响。 苏过大叫一声,就地晕了过来。 石脆耸了耸肩膀。 “不经吓。” 石依依看着石脆手中青蛇,吓得浑身发抖。 “哥哥,快弄逝世它!” 石脆哈哈一笑,拿出手中小刀。 “这就逝世,放心吧。” 少焉后,苏过悠悠醒转。 看着石脆,下意识远离。 石脆也不觉得意,拿着一枚蛇胆,来到苏轼面前。 “蛇胆乃补药,东坡师长教师一路奔波身体不适,可以服用。” 苏轼表情有些苍白,忍不住咳嗽一声,道: “这个……还是不用了。” 石脆也不勉强,将蛇胆拾入口中,一口吞下,疑手将青蛇尸体拾弃。 苏轼突然好奇。 “这青蛇能吃吗?” 有了那老鼠和雷公马的前车之鉴,苏轼总觉得,在石脆手里,好像什么都能吃。 石脆点头。 “的确也能吃,但处理起来有些麻烦。而且青蛇肉老,又无合适调味料,所以昔日就不弄蛇羹给东坡师长教师尝试了。” 苏轼:“……” 他的确是个美食家,但这琼州的“美食”,总感觉有些击碎三观。 一股略略焦糊味传来,石脆一惊。 “我的雷公马!” 嗖一声,石脆窜向行军灶。 …… 少焉后,苏轼端着半个椰子壳当碗,“碗”中是一碗米饭。 面前还有好几个椰子壳,里面辨别放着野菜、烤雷公马、烤老鼠。 “来来,试一下,我已经放盐了。”石脆热情招呼。 苏轼:“……” 带着复杂的心情,苏轼拿起一只烤老鼠,一口咬下。 然后,眼睛一亮。 这老鼠肉,虽然有腥臊之气,但口感意外的不错。 苏轼三口两口,将一只老鼠吃得洁净。 “真香!” 苏过在一旁惊恐的看着苏轼,好像已经不认识这个爹了。 石脆见状,不由好笑。 其实在烧烤之中,便有不法商贩以鼠肉冒充其他肉类,正常人也是吃不出来差此外。 另外一边,石依依手里拿着一只烤雷公马,吭哧吭哧啃得起劲。 王夫人沉吟少焉,也拿起一只雷公马,尝试咬下。 “咦,夫君,这雷公马滋味也是不错,夫君快快尝试。” 苏过呆呆的看着父母,突然觉得眼前整个世界太过陌生! 吃完午饭,石依依坐在一旁,抱着一个大椰子,时不时咕嘟嘟喝上两口椰子水,小脸上一本满足。 石脆带着两名护卫,用手中刀剑,起头清理附近的灌木丛。 “这些草有用,暂且留下来,夜晚焚烧,可以驱逐蚊虫。” 三人年轻力壮,井井有条,很快清理出一片空地。 至于苏过,自然是不来指望。 苏轼一个人静坐少焉,突然拿出纸笔,以附近木桩为桌,运笔如飞。 “东坡居士谪于儋耳,无地可居,偃息于桄榔林中,摘叶书铭,以记其处。” “九山一区,帝为方舆。神尻以游,孰非吾居。百柱赑屃,万瓦披敷……” 写写停停,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停笔。 随后,又写上题目。 《桄榔庵铭并叙》。 写完后,苏轼哈哈一笑,将手中毛笔一拾。 “不虚此行矣。” 一旁传来石脆的声音。 “这摘叶书铭,未免过于扯淡。” 苏轼瞪了石脆一眼。 “文章须夸大方能引人入胜,你这小子,不通文章!” 两人相视而笑。 石脆随手递来一物。 “此物亦是零食之一,我将其称之为木甘蔗,师长教师可以一试。” 苏轼一愣,见石脆手中递来的,居然是一截…… “树皮?” “外皮已经削来,这是内皮。可以如甘蔗般咀嚼,但不能吞食入腹。” 苏轼表情古怪,尝试将这树皮入喉,细细咀嚼。 竟有一股水分沁出,带着丝丝甜味,令人精神一振。 苏轼细细品味少焉,睁开眼睛,表情复杂的看着石脆。 “老夫从未想到,这琼州之地,竟然随地都是食物?” 石脆点了点头,在苏轼身边坐下,咬了一口手中的木甘蔗树皮。 “这就是为何此地渔猎之风盛行,只需上山下海便可获得食物,也无冬季冰雪无法外出寻找食物之苦,又何必苦哈哈的跑来种地呢。” 苏轼哼了一声,吐掉口中木甘蔗。 “华夏民族,种田方是王道!将来,老夫站稳脚跟,少不得要好好教化一番此地大众。” 石脆哈哈一笑,正色道: “东坡师长教师之言,正我所愿也。” 苏东坡沉默少焉,突然拱手朝着石脆行礼。 “若无石脆小友,老夫一家三口怕是真要逝世于这琼州之地了,在此多开。” 石脆见状,表情严肃还礼。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师长教师善心助我,石某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 少焉后,石脆又来附近,和两名护卫砍下一堆桄榔枝叶。 桄榔叶狭少,将其从树枝上取下,叶叶缠绕编织,很快便可弄出一张席子。 王夫人看得眼神发亮,自告奋勇,从石脆这边进修了一下手法,便带着石依依一起编席。 不知不觉间,这一行人的主心骨,从苏轼悄然切换到了石脆身上。 夜深,众人就着火堆而坐。 除火堆外,桄榔林中一片黑暗,时不时听到一些动物的响动。 苏过回想起白日那竹叶青,心中大为不安,忍不住道: “这种日子,难道要一直过下来?” 石脆看了一眼苏过,笑道: “那不至于,明天起头就会有所改观。” 苏过看着石脆,期待道: “莫非帅哥兄有把握说服那位军使?” 石脆哑然失笑,摇头。 “不,我的意思是,明天我们就可以起头准备造自己的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