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赶海,造屋(1 / 1)
即便有了席子,桄榔林之中的夜晚也是非常难熬的。 苏轼辗转反侧,直到半夜方才入睡。 早晨迷含混糊刚醒来,就看到石脆和石依依两人挑起扁担。 “帅哥小友这是来哪?” 石脆笑了笑。 “赶海,东坡师长教师想来看看琼州的海吗?” “两位护卫大哥也一起来吧。” 于是苏轼就跟着来了。 苏过探头探脑,也跟了过来。 阳光洒在沙滩上,无数贝壳闪耀着光芒。 潮水在远处涌动着,时而扑腾想要冲上沙滩,却都无功而返。 “最好脱鞋,这样好走一些。” 听人劝吃饱饭,苏轼脱掉靴子,脚踩在细密的沙子之中,漫步前行。 沙滩上已经有许多人,多得让苏轼都惊讶。 “这宜伦城中人,莫非都喜欢赶海?” 石脆点头。 “今天是大潮汐,每一个月就这几天,人自然是多的。” 说着,石脆捡起一个螃蟹,拾入箩筐之中。 “哥哥,这里有个洞!” 石依依大叫小叫。 石脆走过来看了一下,拿起手中的木铲子,起头在洞旁边铲挖。 很快,一个看起来犹如竹笋竹节般的少条状之物,就被他从沙子之中掏了出来。 “这是蛏子。” 苏过在不远处,得意洋洋的捡起一个青绿色的虾。 “爹快看,咱们早晨吃虾。” 石脆看着苏过手中的虾,楞了一下,表情微妙的看着苏过。 “你命真大。” 苏过大为不满。 “帅哥兄,你这是什么话?” 石脆耸了耸肩膀,随手拿起一个贝壳,用拇指和食指夹着,放在那虾面前。 虾突然出拳。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贝壳被打成碎块,从石脆手中落地。 苏过大吃一惊,赶忙将虾拾下,如避蛇蝎。 “这是濑尿虾,一拳能把你打骨折,也能吃,但咱们箩筐里还要放其他东西,就不要了。” 苏过连连点头,心有余悸。 一路过来,沙滩上不少渔民,都好奇的打量着一行人。 目光中,多有敌意。 石脆笑着和渔民们攀谈几句,于是气氛立刻变得缓和。 甚至还有渔民拿着刚刚拿到的大蛏子、大螃蟹和鱼,热情的放在石脆筐中。 石脆假意推搡,任由渔民放下。 渔民离开前,纷纭朝着苏轼点头致意,表情恭敬。 苏轼大为好奇。 “帅哥小友和他们说了什么,为何他们愿意奉上这般好物?” 石脆看了一眼苏轼,露出神秘笑容。 “我告诉他们,东坡师长教师是琼州别驾,大官前来视察。他们为了凑趣你,所以送吃的给我们。” 苏轼差点把一根胡须揪下来。 “这……” 苏过有些不爽。 “帅哥兄,为何拿我父亲的名头招摇撞骗。” 石脆拿出渔民刚刚送来的一只足有拳头大的螃蟹。 “你吃不吃?” 苏过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没有再开口说话。 海滩上的人虽不少,但相较于整个延绵的海岸线,却又少之又少。 一路行来,隐约可见海上有诸多小船浮沉,渔网不停从船上洒落海中。 随后,便有诸多渔船回归。 苏轼大为不解。 “出海捕鱼,竟然如此之快?” 石脆看了一眼苏轼,道: “琼州天气炎热,食物往往几个时辰后就无法食用,鱼类腐烂更快,吃了会闹肚子,严重者还会逝世。所以只需要捕得一天食物即可。” 苏轼摸着白须,忍不住道: “那不是有咸鱼吗?咸鱼当可少时间防腐。” 石脆笑了笑。 “盐铁专营,没钱买盐。” 苏过来了劲,道: “那可以卖鱼换钱啊。” 石脆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苏过。 “宜伦城内外家家户户都是渔民,此地又无外来人口,你打鱼卖给谁来?” 苏过哑口无言。 苏轼默然良久,一声叹息。 “渔猎终非少久之道啊,还是种田才能真正安稳。” 不远处,石依依大叫小叫。 “哥哥,侬侬捡满了!” 石脆走过来,看到石依依背后的箩筐之中满是贝壳,不由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干得不错。” 苏过不解,开口道: “这贝壳只不过好看罢了,捡来有何用处?” 石脆随口道: “烧石灰。” 很快,一行人满载而归。 这一日早晨,吃的是海鲜粥,让众人大叫过瘾。 吃完后,石脆马不停蹄,起头在桄榔林旁边的小土丘上挖洞。 王夫人和石依依在一旁用桄榔叶编席,很快就编出许多。 两名护卫在石脆指点下,于附近砍伐树木。 至于苏轼年迈,自然只能作壁上观,本想帮忙,却被石脆告知多写点诗词即可。 苏过则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知道该干点啥。 很快,一个地下窟窿初步成型。 护卫们将砍伐下来的木头放置,作为房顶和四面墙壁之用。 随后,再以编制好的席子覆盖于房顶。 石脆又找来几样野草,在房子之中点燃。 少焉后,一群蚯蚓,老鼠等不着名的小动物纷纭蠕动,自各处缝隙逃出。 一个极其简陋,但足以容纳众人入睡的小屋子就初步成型了。 苏轼看着面前简陋小屋,心情不觉变得畅快许多。 “陶渊明曾言,斯是陋室,唯吾独馨。咱们这一间,倒是真正陋室了。” 苏过在一旁,依旧愁眉不展。 “爹,咱们总不可能在这山丘木屋里住一辈子吧?” 王夫人摇了摇头,继承编席子来了。 石脆笑了笑,看着眼前木屋,眼神中带着怀念。 当年,也曾经和小伙伴在路旁山丘之中弄出过一个小房间。 过几日再来看,却变成了来往之人的公厕…… “东坡师长教师不用忧心,过几日新昌化军使上任,咱们的情况就会好许多了。” 苏轼洒然一笑,摇头道: “帅哥小友不用快慰老夫了。如今之境遇的确困难,但有小友之助,老夫尚能存活,便已足够。” 石脆哈哈一笑,道: “否极泰来,东坡师长教师应当知晓。” “只不过,还请师长教师听我一句劝。” 苏轼疑惑。 “不知帅哥小友所言何事?” 石脆认真道: “司马光已逝世,如今师长教师便是元祐党人之中声名最盛的文坛领袖。” “章惇会一直盯着师长教师,任何与师长教师有关联的人都会遭到章惇报复的。” 苏轼哑然少焉,不由摇头失笑。 “老夫如今已经到了这般境地,难道他章惇真要赶尽杀绝不成?”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个极为沮丧的声音。 “可是苏大人当面?下官刘延寿,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