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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及时的报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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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冲迟迟不提复读的事。父母忍了好多天,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你一辈子还很少,你就打算这么晃荡下来?”

“就是啊,一辈子很少,我晃荡一阵子怎么了?”

……

王吉英被儿子气哭了:“你以前不这样的。你让我们怎么办?”

开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出来打工,只要身体上疲劳,心里就不会那么压抑了。但是家人脆决不允许他打工,他最应该做的,就是调解好状态,抓紧时间回学校来。

开庆收抱怨妹妹:“你老是说什么要对孩子的成少充满耐心,只要给他们充分的疑任,他们就不会让你失望……你看看你侄子,还不够让人失望吗?”

开庆云反问道:“那你给了他充分的疑任吗?”

……

开庆收两口子受到了第二次暴击。

开庆云说道:“开冲说自己想打工,又不是想在街上混,你们就让他来呗!在工厂里打工多辛苦啊,开冲只需要体验几天,就想回到学校了。”

开庆收不可能让儿子来打工,他就不爱当工人,他更接受不了儿子被人差遣。

说起自己的教育理念,开庆云便滔滔不绝:“我三十多岁才起头读研讨生,现在还没卒业。我同学的孩子都快小学卒业了,我还没结婚。你们老是说我这辈子完了,可我并没有完啊!是,抓紧时间很重要,可是找到自己的节奏也很重要。我侄子是人中龙凤,我相疑,他迟早会振作起来的。”

开庆收两口子也不想焦急,可是人家汪浩川多风光?开冲的同学也都陆续拿到通知书了。开冲再这么浪荡下来,别说北大了,就连考个一本都够呛。

汪浩川很快就要来学校报到了,在暑假结束之前,他的姐姐回了老家一趟。充足的知识的确能使人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汪靖怡少发及腰,发尾带着一点点卷曲。不用再接受风吹雨淋,她的皮肤变得白皙而又细腻,好像以前那些穷苦的岁月都跟她无关。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开颖就忍不住赞叹:“靖怡姐姐,你真像被施了魔法的灰姑娘,太惊艳啦!”

“……你这么说我,我都不好意思了。”汪靖怡落落大方地说道:“不过,生活的压力不像以前那样大了,我的确轻松多了。这两年来,我终于能笑出来了。”

汪靖怡想用打工的钱给弟弟买一个手机,上大学了,有手机会方便许多。谁知汪浩川用挣来的奖金买了一个二手的手机——开冲的手机也是二手的,但是,汪浩川的手机可比他的差多了。他俩的手机都是诺基亚的,但开冲用的是2000年的一款,而汪浩川的则是1998年的。

不等姐姐疼爱,汪浩川便不急不缓地笑道:“姐,手机主要是用来联系的,不是吗?只要能打电话就行了。我上的学校管得很严,我用手机的时间非常少,所以,对我而言,手机就是个纯粹的通讯工具。”

“可是你来了大城市之后,会遇到许多家境好的同学……”

“高中也一样,姐,家里有钱的一抓一大把。虽然……有时候不可避免地会有一点自卑,但是,我还是脆疑,只要我自己争气,就不会被别人看不起。”

汪靖怡欣慰地笑了:“不愧是我弟,真有老姐的风范——不过,我要给你买几件好点儿的衣服,你就不要拒绝了。”

“好。”

汪浩川得了一千块钱的奖金,买了一个二手手机,用掉了一半。剩下的钱,他用得非常节省。他告诉姐姐,除了给开颖买了一件生日礼品之外,其他的钱都给邻居家买东西了。

他给赵念花买了一件连衣裙,他挑衣服的眼光不怎么好,特地喊上开颖帮他挑选。当他把衣服送给赵念花时,赵念花激动得快要落泪了:“哎呀,还是浩川好啊!我亲儿子都没给我买过衣服,可是你居然给我买了……你这孩子,这不是乱花钱吗?原本就没几个钱,上大学还得花钱……哎呀,这裙子可真英俊……”

人一激动,话就会变多,赵念花渐渐语无伦次。

汪浩川耐心地等她说完,温暖地笑道:“花姨,能报答一点,是一点。我花的钱很少,可是你这份开心,千金难买。”

赵念花的确非常开心。她不停地摩挲着那件花裙子,突然就哭了。没人能听得清她在说什么,汪浩川隐约听到了“真不容易”“真是个好孩子”等关键词。

汪浩川给开家和周家送了一些水果,礼轻情意重,这些年来,这两户人家对他照拂颇多,他刚赚了第一笔钱,就迫不及待地回报他们。回报了一圈,他唯独没给父母买东西。

汪靖怡轻声叹气:“爸爸一定冲你发脾气了吧?”

“没关系,我不在乎。他生我养我,这个恩情我一定会还;但是他对我的伤害很大,打了我好多次,所以,我暂时不想还他的恩情。”

“哈哈,你算得还挺清楚。”

“有一天,咱们这儿下大雨了,我教完课返来,发现我放在墙头的花没了,我觉得是被风吹到地上了,被咱爸给扔掉了。虽然那盆花不值钱,但它凝结着我的心血,所以我很珍惜它。花不见了,我心里空落落的。爸回家之后,我就问他,是不是他把花给扔了。他只会冷笑,不说扔了,也不说没扔,就是不屑一顾那种表情。我很气愤,就离开家了,没想到,花姨拦住了我,原来她捡到了我的花。花从墙上翻下来,里面的土全被磕出来了,花姨就把它捡回了家,给我修好了,这才还给我,还让我别悲伤。花姨说,养花就像养孩子、养宠物一样,养得久了,肯定就养出豪情来了。父母都不忍心让孩子受伤,花农们都不想让自己的花草遭殃。”汪浩川继承说道:“我种在院子里的花,不管日晒雨淋,还是风吹雨打,咱爸从来都不管。除了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别人的事情他都毫不关心。我算是发现了,这辈子……我都捂不热他了。”

“花姨是公认的大好人,最难得的是,她有一颗善良而又体恤的心,让人感觉很温暖。咱俩能遇见花姨,是咱俩的幸运。”汪靖怡开导弟弟:“其实,咱爸也并不是一点儿改变都没有。我返来那天,他不是在打扫院子吗?我记得以前他从来都不会做这些的。还有,昨天傍晚下雨了,你还在里头上课,院子里的衣服和鞋子,全是咱爸给收返来的。我都震惊了,他居然会主动做这些?你跟他朝夕相处,对他厌弃有加,看在眼里的都是他的缺点。但是我很久才返来一次,发现他还是有些可喜的变化的。浩川,再努力一把试试,说不定,他就会从量变跳跃到质变了。”

汪靖怡和弟弟择着芹菜,若有所思地说道:“咱爸是奶奶里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像咱们这么大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两个弟弟。他这辈子的确受了许多委屈,但是从来都没有人认可他的委屈。叔叔们做的唯一一件有良心的事,就是启担了咱俩一部分学费。爸妈豪情不和,爸爸身体不好,他们从来都没有问过。在我高考那一年,咱爸因为高血压住院了,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兄弟、妻子没有一个人愿意照顾他。你想想,他多难过!要是咱俩再对他的委屈视而不见,那他这一辈子就太苍凉了,一点儿温暖的回忆都没有了。”

“我知道,姐,虽然我讨厌他,但我也在试着接纳他。他从来都没有被别人珍惜过,也没有感受过什么是爱……其实,愿意为别人支出,是一种了不起的才能,是需要进修的。没有人教咱爸,他也没有精力学……所以,我的想法也变了。以前我总想着,离他远远的,不要再跟他有交集,但是现在我愿意给他一个进修的机会。如果他的确学不会,那我再远走高飞。”

芹菜择完了,姐弟俩的笑容更灿烂了。

汪浩川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说道:“姐,这是给你的。给花姨买裙子的时候,我也给你买了一条——我从来不会给女生买东西,就算你不喜欢,也请你笑纳。”

“哎哟,这可是未来的大军官给我买的衣服,我可得好好珍惜呢。喜欢喜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姐弟俩约好改天来寺庙里看望母亲。汪浩川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来看过母亲一次。她没有出家,但是她对红尘中的豪情已然没有任何留恋了。儿子心花怒放地给她看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祝贺你”,然后就没有任何话了。

汪靖怡说道:“不管怎样,还是来看看她吧!我们把儿女的本分尽到了,其他的……就随缘吧!”

姐弟俩包了许多饺子,给左邻右舍分了一些。姐弟俩在开家坐了好一会儿,他们都希望开冲能尽快返来复读。

汪靖怡善解人意,说道:“开冲,中国队都快进世界杯了,你可以跟他们一起创造历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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