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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王牌替补(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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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行返来了,冯玉珍顿时觉得上了四个菜的饭桌太热酸了。她解下围裙,要来华家再拿几个菜,周可为制止了她:“奶奶,我返来只有几个小时,简单吃两口,就要来看我哥。说实话,如果不是小颖硬拉我来,这会儿我已经到医院了。”

“啊?!只有几个小时啊?怎么这么赶?”

“嗯……我有点事情要办,十分困难有了这一天的假期,明天一早我就得赶回驻地。”

“哎哟……好几年返来一次,还是匆匆忙忙的。”

“能返来这一趟,我已经很知足了。”

冯玉珍炒了两个青菜,热了几个豆角包子,切了一盘五香熏鲅鱼,还切了一盘玉荣火腿,全是家乡的味道。周可行不跟他们客气,吃得迅速而又安静。他的食欲一向很好。

冯玉珍疼爱地看着他,说道:“看你吃饭这架势,我还觉得你在外面挨饿了呢。”

“的确饿了。”周可行实话实说:“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怎么吃东西。”

这孩子忙着赶路,吃不上饭。冯玉珍骤然疼爱,也顾不上吃饭了,从碗柜里拿出了几个火烧,又切了一块五香牛肉,拿了几根火腿肠,装进一个袋子里,说道:“路上吃,别饿着。”

“开开冯奶奶。”周可行说道:“不是我舍不得花钱,而是花钱也买不到这么好吃的家乡味道。”

“嗯,离家这么多年,肯定很惦念老家的口味。”

周可行不跟开家客气,这让开家人很开心。他刚一落座,就澄清了自己并不一定会参加阅兵的事实,开家人没有涓滴的失望,热情也涓滴没有中止,他们都说,回都返来了,工作上的事情暂且不要提了,吃饱饭,休息好,比什么都重要。

周可行一会儿就放松了。他的确回到家了。

周可行的黑眼圈很严重,开宏轩想让他午睡一会儿再来医院,但是斟酌到时间告急,他还是急忙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带周可行来医院。开庆收谋划着买辆小轿车,但压力还是有点大。重新创业几年了,他依然骑着摩托车,轰隆轰隆地穿越在大街小巷。

周可行再三透露表现,他可以打车来医院,但是开家人太热情,他无法拒绝。开庆收动作很快,不过十几分钟就到家门口了。他得意洋洋地说道:“不是我吹法螺,出租车都没我跑得快。”

“这倒是实话。”开宏轩说道:“除了门口这条大路,来城的路况并不好,尤其是在医院门口,的确是摩托车跑得更快。”

“那就多开了。”周可行恭敬不如从命,跨上了摩托车。

开庆收说道:“我骑得很快,你可别害怕。”

周可行淡淡地笑了。

开庆收恍然想起来,人家是开战斗机的,高度和速度,人家没有一样在怕的。

来城的变化很大,许多楼房拔地而起,情况优美的住宅区比比皆是。周可行想着,或许该给爸妈买一个楼房住了。

风驰电掣地到了医院,开庆收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周可行,让他有什么事情给他打电话。周可行道了开,看着魁岸的住院部楼房发呆。开庆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要是太难过,那就哭一场。哭出来,就会好受许多。”

“二叔,当年……你大哥离开的时候,你是怎么调解过来的?”

“我?”开庆收仰起头,说道:“抽烟,喝酒,打架。”

周可行瞳孔地震。

这三样,哪一样他都不能干。

开庆收苦笑道:“恶作剧的,那时候我当都当爹了,不能干那些离谱的事了。不过,我的确喝了不少酒,醉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醒来还是一样的难熬。没办法,只能熬……我大哥的逝世,就像一根鱼刺,卡在我的心口上。时间过来久了,我习惯了那根刺,不那么痛不欲生了。但刺一直在那里,心里就一直不得劲。”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不难过的办法。”

“怎么可能不难过?那是我的亲兄弟,是我的大哥!”

周可行说道:“看来我看了那么多书,白看了。一直难过才是正常的。”

原来,他一直在预习着如何送别,如何让自己不难过。

开庆收安慰道:“你先别那么消极,你大哥还没有走到最后那一步。”

周可行低头苦笑。冲着开庆收摆了摆手:“二叔,开了,我先来看我哥了。”

开庆收点头。周可行的背上像是驮着一座大山,他的步履沉重而又疲惫。

当周可行出现在病房门口时,薛琴还觉得自己累出幻觉了。躺在病床上的周可为努力支撑起了身子,用尽力气喊道:“老二?”

饶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周可行还是吃惊得合不拢嘴巴。

周可为重新跌回了床上,苦笑道:“我就说,不要做过度治疗,你们在我身上插满了管子,把我弄得像个八爪鱼,把老二都给吓到了。”

吓到了倒不至于,但周可行的心脏却真实地疼了起来。哥哥到底遭受了多少罪啊!

周可为精神不济,说了几句话,就闭上了眼睛,呻吟声在病房里回荡着。他的呼吸太弱了,似乎在一眨眼的工夫,他的呼吸和心跳就全都断了。

在不知不觉间,周可行一直握着哥哥的手,少焉也不想松开。

薛琴见状,挤出笑容来,说道:“太难得了,你跟你哥哥这么亲近。”

周可行依然没有松开哥哥的手。妈妈说得对,他很少跟哥哥有这么亲昵的举动。他害羞,内敛,不善言辞,更不善于表达。可是他很爱自己的哥哥,他俩一起在妈妈肚子里待了九个月,又在一张床上度过了童年时期,他们一起度过了少年岁月……周可行难过地想着,他们刚刚迈入青年,就要说再见了。

“你哥哥比前几天好多了。”薛琴靠在二儿子身边,轻声道:“那天早晨血氧几乎掉到了零,我连他最后要穿的衣服都拿出来了,可是他刚强地挺过来了。他说,我还没见到老二呢,怎么可能撒手走了呢?”

“那我是不是不应该返来?”周可行的睫毛都湿漉漉的:“是不是见到了我,我哥就了无牵挂地走了?”

“不能这么说。就算他真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那反而是一种解脱。”薛琴的眼睛通红,伤感地说道:“他说了许多遍,不做过度治疗,不勉强维持生命。顺其自然,他要走得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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