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回忆(程槙童年篇)(2 / 2)
笑的时候眉毛是皱着的。
姜茶茶:……要不你还是别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知道为什么,姜茶茶觉得他现在强颜欢笑的样子,又乖巧懂事,又让人疼爱……
姜茶茶又叹了今天的第八百回的气,她无奈地气笑了,她又用力捏了捏他的脸,“不想笑的时候,就可以不笑。”
小程槙不笑了,他总是锁着眉,眼里带不走的忧郁,重新变成自闭男孩。
姜茶茶:……
怎么每一个男主的童年都是自闭男孩?
所以男主的设定都必须是美强惨吗??
想起之后他的母亲会在年幼的他面前自杀,姜茶茶瞬间就攥紧了拳头。
太残忍了。
这傻逼游戏!!真的想炸了它!
可她也只能干气愤,却无可奈何。
因为她改变不了接下来的剧情……
只能任其发展。
天边的最后一抹天光也消失了,天色变成了更加深沉的墨蓝,像是深海的颜色,而小程槙就是这片大海里最孤独的一条鲸鱼。
姜茶茶看了他很久,目光突然停在了他身后灯火通明的百货商店。
她眼睛一亮。
“我给你买圣诞礼品怎么样!”
“这样,你应该就会开心了吧!”
说完,她又拉住他的手腕就跑。
姜茶茶进了百货商店,在里面到处挑来挑来。不过她个子太矮,挑选的时候显得笨手笨脚的。
后面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没多少钱给他买礼品。
她摸了摸口袋,只拿出几十块钱,突然觉得好热酸……
她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这位小少爷会不会厌弃她买的东西太便宜。
最后,她花了七十块钱,给他买了一条围巾当礼品。
她送给他的围巾,也没有用礼盒包装,也没有拿个袋子装起来,极其的简陋,都没眼看,围巾只有个价格标签。
百货商店的门口就有一棵很高的圣诞树。
姜茶茶就拉着他,跑到了这棵树的背后,后面是一堵墙,站在这里,侧目便可以瞥见整条商街的风光。
天空完全变成了黑色,还飘着小雪,轻盈的雪花从黑夜里坠下来,再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她的发丝很快站上了许多细密的白色雪点。
就连她浓密的黑色睫毛,也落下了雪花。
她现在情绪很激动,是因为要亲自当面给人送礼品。
“来,快围上,看看好不好看!”
她给他挑的是一条白色的围巾,是针织的,看起来很柔软。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她就三下五除二地给他戴上了,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他只感觉到了自己冰凉的脖子突然多了一层很温暖的东西。
他站在那,傻傻地看着她接近自己,用手帮他将围巾缠了两圈,给他围上。
她手指一边弄,一边在说话,“我一直很喜欢过圣诞节。”
“因为它是一个可以互相送礼品的节日,我觉得这样很像祝福!感觉很美好!可惜我们中国没有这样的节日……”
“之前也没有朋友在圣诞节的时候给我送过礼品。”
“但是!这并无妨碍我喜欢圣诞节!”
说到这的时候,她已经帮他把针织围巾给戴好了,她又重新整顿了一下。
她给他戴围巾的时候神情很认真,她垂眼的时候更显得睫毛很少,衬得她像个娃娃。
柔软的围巾依偎着他的小脸,他觉得自己一颗冰冷到麻木的心突然出现了裂冰之声,那是冰雪渐渐融化的动静。
“你不要不开心啦,不要浪费你这张帅气的脸蛋,你以后可是要当校草的人呢!”她伸出手指,又捏了他一把脸上的软肉。
最后她抬起眼,英俊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眸底带着毫不掩盖的喜欢。
“以后圣诞节,我每年都送你圣诞礼品怎么样?咳咳,虽然今年的圣诞礼品是有点简陋,但是这是意外嘛!虽然它只值七十块钱,但是你不准厌弃!”
说完,她又握住下巴,眼珠转着,瞳孔里面倒映着天空落下的雪花,她认真思考了一会。
“不对,不止圣诞节,以后但凡是可以送礼品的节日,我就都给你送礼品怎么样!”
说完,她就向前一步,脸都要贴在他的身上,眼睛冒着星光,看得出来她迥殊的热情。
她说完,就弯着手指,只留一根小拇指,“就这样说定了!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吧!”
她那根雪白被冻得通红的小拇指停留在空中,等待着他来触碰。
虽然小程槙觉得她的热情来得无缘无故。
但是,他现在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睫毛都快要贴到他鼻梁的眼睛。
他瞥见,纯正英俊得没有杂质的瞳孔此时不仅倒映着漫天的雪花,还清晰倒映着他的脸庞。
他的脸蛋陷在白色围巾里,越显出他五官的精致程度。
安静的小程槙最后渐渐伸出了手指,他僵硬,又迟钝地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松开的时候,他们两人都一起被近在眼前的圣诞树给吸引了。
墨绿色的圣诞树上有许多彩灯,并且有着驯鹿、姜饼人、拐杖糖、圣诞袜等亮晶晶的精致装饰物件,他们折射出来的光芒汇聚成波光点点的银河,倒映进她的瞳孔里。
她刚用手指戳了戳上面的金色小铃铛后,就听见他在身边问。
他的声音轻轻的,敏感,又不安,仿佛是害怕她的不疑守启诺,又仿带着偏执的浓浓的占有欲。
他当时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也会每年都给此外朋友送礼品吗?”
姜茶茶微怔了一下,侧过脸来,跟他对视。
她突然理解了。
他的家庭成少情况,让他缺爱,让他过分的敏感,这让他在之后的每段关系里,都想要用各类极端的方法来证实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要性。
你不能只是喜欢,你要很喜欢,非常喜欢,如果你是他很喜欢的人的话,那么你要只喜欢他。
他不要将就,只要热烈的偏幸。因为缺爱的性格使他格外地想要证实自己是被爱的,如果不能被证实是被爱的的话,那么他就会陷入一个不停怀疑并否认自己的痛苦境地。
当时的姜茶茶稍微理解了他一点。
所以,她当时斟酌了很久,才给了他一个答案。
“我也会给其他人送礼品,因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给朋友送礼品,是我们维持友谊的升温纽带。”
“但是,你跟他们不一样噢。他们,我很有可能不每年都送,更不会在每一个可以送礼品的节日里都给他们精心挑选礼品。”
“所以噢,你是最非凡的那一个噢!”
姜茶茶发现,在自己说完了这段话后,他原本黯淡如尘埃的眼睛里缓缓升起了一抹亮光,虽浅,却足以在未来的日子里照亮那片星辰大海。
他垂下眼帘,将整个脸蛋又陷在那雪白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圣诞节的夜晚出来逛商街,其实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可是她最后悲伤的发现,买了那条围巾后,他们两个身上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更不用指望这金贵的小少爷身上会带现金了。
他出生到现在,可妙手里拿着现金的次数都没几次。
已经到饭点了。
各大餐厅都坐满了,还有人在外面排队等号。
姜茶茶都闻到了饭香。
她一阵叹气。
早知道就不用七十块钱给他买什么礼品了,用来吃东西该多好啊!
不过,七十块钱在这条繁华的商街,是吃不起饭的。可能连两杯咖啡都买不起。
于是在这个圣诞节的夜晚,她闻着饭香,蹲在圣诞树的后面,鄙人雪的热风里又饿又可怜地瑟瑟发抖。
她里面穿着病号服,外面则罩着件白色的羽绒服。
她精致小巧的脸蛋就裸露在热风里,鼻尖被冻得通红。
小程槙也同样很饿。
他也蹲着地上,用手臂围绕着自己。
不过,虽然很饿,但是他其实心里……是有一点点开心的。
这点微乎其微的开心,却远远胜过了难受痛苦的饥饿。
黑色的夜幕仍下着小雪,落在每一个行人的肩上,头发上。
面前这棵圣诞树仍在热冷的夜色里散发出鲜艳的光芒,风吹动,树枝上面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
他埋在新买的白色围巾上,一呼吸,眼前就出现了一团雾气,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旁边的女孩移动着脚步,来到了他的身边,白色的羽绒服和白色的羽绒服紧紧靠在了一起,从上方俯视,同时靠在一起的,还有他们两个黑色的小脑袋。
她被冻得通红的手在白色的羽绒服口袋里掏着什么东西。
“给你。”
她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根棒棒糖,将它举在他的面前。透明的塑料袋包裹着鲜艳色泽的糖果,在光下一照,淡金色的灯光透过塑料包装,发出涓滴不逊于圣诞树装饰品的光芒来。
“送给你,吃了就不饿了。”
她的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小程槙觉得,那天早晨商街上所有亮晶晶的东西,都远没有她的眼睛好看。
他抿了下唇,便伸出手接过了。
他们之后的几天,都相处在一起。
只是他不会想到,某一天里自己推开她那间病房房门的时候,里面会空无一人,床单被子都换了新的,屋内里面洁净整洁,仿佛在等着下一位病人的入住。
他们的联系就这样断了。
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还没有来得及陷入失来朋友的悲伤,便转身投入了另一段痛不欲生的悲伤中来。
2008年的冬天,母亲在他的面前自杀了。
之前早已出现端倪,但他性格完全变样,却是在这个时候起头的。
接下来的岁月里,他就这样一个人度过了孤独的十年。
而在他升入圣樱高中后,在高一的上学期,他重新遇见了谁人小时候穿着病号服送过他圣诞礼品的小女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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