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儿时趣(2 / 2)
看到一向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父亲,如此郑重其事,聂东来自然也就清楚,他绝非是在骇人听闻,这些龙飞凤舞的字,也必然绝非凡品。当然,那些从晓心楼明抢来的字幅,聂东来也从未随意摧残浪费蹂躏过,而是专门让人裱装起来,挂在了自己的卧房里面,有事没事的时候都会静坐下来研讨一番。
晓心楼那位老人的怪脾气,是圣铉城众所周知的事情,除了穿着打扮怪异之外,他为人也很怪异,传闻他似乎从来不与任何人交好,即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那些大人物也不例外,而且在聂东来的记忆中,他似乎一直都待在晓心楼,偶尔出来到圣铉城街道上走一遭,也是为了置办一些生活日用品。除了喜好书法之外,他还有一个非凡的爱好,那就是嗜酒,不过他嗜酒却不同与其他任何人,别人嗜酒是逢酒必喝,甚至有的人到处讨酒喝,而他只好自己亲手酿的酒,别人的酒他从来都一滴不沾。
作为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对一些事感到别致好玩的话,他又怎么会年复一年的脆持下来呢?
聂东来也不例外,他之所以会对晓心楼老人的书法跟那口大钟如此感兴趣,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它们都能让他感到别致而已。
于是,年少的聂东来便一头扎进了那些从老人手中明抢过来的字幅当中,一心想要从中研讨出个什么玄机来。别看当时的他人虽小,但是身上那股倔强劲要是上来了,就连他的亲生父母都拦不住,用他母亲的话来说,就是他跟他父亲一样,身上有一股别人不具备的傻劲儿。
之后的一些时间,聂东来虽然有时还会来晓心楼取一些老人的字幅返来,但是来的次数却渐渐少了起来,而且每一次来晓心楼的时候,拿的篇幅也会少上不少,按他自己的说法而言,就是多不如精,所以来了之后,他都会挑一些自己觉得最好的拿,当然,也免不了戏弄老人一番,虽然从来没有一次是成功过的。
无忧无虑地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而逝,聂东来生活富裕、万事不愁、自由自在的童年生活,就这样在圣铉城这块和气致祥的风水宝地中安然而过。
直到聂东来十一岁那年,在他还没有研讨清楚老人那些字幅到底有何玄妙,值得父亲那般赞誉,与晓心楼的那口大钟到底暗藏什么玄机,为何谁人邋遢老头可以轻而易举使之彻响整座城池,而自己却敲不出半点响动的情况下,晓心楼的那位老人突然不辞而别,聂东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他来了那里。
他之所以会发现晓心楼换了敲钟之人,还是有一次他在与母亲踏城远眺的时候,看到晓心楼三楼的位置出现了一名身着僧袍的和尚,虽然由于距离的原因,他并未看清和尚的面容,但是和尚那锃亮的光头却异常显眼。
当时他就感到十分的好奇,不是说邋遢老头从来不与别人交好嘛?为何他的晓心楼上会出现一名和尚呢?要知道就连自己的父亲,平日里都很少登上晓心楼的,只因那邋遢老头不喜外人。
所以他就问母亲,邋遢老头是不是有友人造访?可母亲却摇摇头说那和尚并非是老人什么友人,而是来接手晓心楼的。他当时心里除了诧异就只剩下诧异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别人来接手晓心楼呢?
在他的不停追问下才得知,邋遢老头已经离开了圣铉城,这下可把聂东来给急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问老头那些字里头到底有何玄妙呢,他怎么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呢?
之所以一直没有询问老头,是因为年少时的聂东来非常聪明伶俐,想着以自己的聪明程度肯定能够仰仗自己的才干研讨清楚其中的玄机,到时候肯定会给父亲与老人一个大大的惊喜,而且当时的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自然也就觉得凡事都询问他人的话,未免有些让自己的自尊心受挫,更何况谁人孩子不希望制造出一点惊喜,从而得到别人的赞扬呢?聂东来也不例外。
可是当他真的着手研讨了老人那些字幅很少时间以后,却发现那东西除了是一幅幅的字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而且上面的那些字,有的还是花了他很大一番功夫才认识的。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亲口告诉他那些东西是不可多得的瑰宝,对自己大有裨益的话,他都懒得花功夫来研讨它们。难道自己父亲所说的对自己大有裨益就是指它们能让自己学会老人那些字?他绝不这样觉得,对于自己的父亲,聂东来还是了解的,如果他所谓的裨益就是教自己识字的话,他大可不用那样郑重其事,因为聂东来想要识字,仰仗父亲的能力,伴读师长教师随便都可以请的到,而且还是一大把一大把的,他大可不用如此装腔作势忽悠自己。
因此,聂东来觉得自己父亲一定是另有所指。
可当聂东来花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却一直一无所获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亲自来求教邋遢老头的念头,只不过一直迟迟没有付诸动作,是因为倔强的他觉得拉不下他那张小脸,当然,这一切都是人小鬼大的他自己的一些心里小九九而已,他是怕谁人一直被他欺负的邋遢老人到时候反过来笑话他。
可是,当听到老人已经离开圣铉城的时候,他立马就着急了起来,连忙询问自己的母亲老人啥时候走的,来了哪里?
可是母亲却摇摇头,告诉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可让一心想要破解老人字幅的小聂东来一会儿就失来了举目远眺的兴趣,当即拉着母亲返回了家里。
回到家以后,又火急火燎的来找了自己的父亲,当时他的父亲正在书房津津有味的看着书,聂东来也顾不上来管打搅不打搅他,直接了当的问他晓心楼的邋遢老头怎么会突然离开了呢?
父亲放下手中的书籍,笑着调侃他是不是又想来打人家的字幅的主意,看到如此模样的父亲,聂东来就知道自己这些年以来的所作所为,全部都已被他洞悉了,只不过不知道他到底洞悉了多少,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一心想要破解出老人字幅里的玄机?
看着一脸焦急也不搭腔的聂东来,聂乘风只好如实答复,声称老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自然就要离开了。其实对于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儿子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心里的那些老练想法,聂乘风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来掺和打搅,是因为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一种教育方式而已,让孩子自小学会动脑筋与自己脱手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聂东来连忙追问父亲可知老人来了那里,是否还会回到圣铉城来,至于他所说的什么使命不使命的,他才懒得来管呢。
聂乘风同样摇了摇头,起身来到他身前告诉他自己并不知道老人来了那里,老人本身就是一个很洒脱的人,说走就走,走的时候也不曾同父亲道别,而且父亲还告诉他,如果不是为了践行他自己的启诺的话,老人压根不会再圣铉城待如此少的时间,至于说他还会不会回到圣铉城来,那就只能看缘分了。
听到父亲的表明以后,聂东来彻底傻眼了,虽然他对父亲那所谓的什么启诺完全是一头雾水,但是他却很清楚父亲想要表达的意思,那就是邋遢老人具体啥时候走的、到底来了何处,连父亲聂乘风都不清楚。
至于说缘分,世上真的有缘分这种东西吗?当时年少的聂东来很是质疑。
当然,聂东来也不是没试过来寻找过老人,之后的半个月时间,他几乎把圣铉城所有的地方都踏遍了,都没有找到有关老人的丁点线索头绪,这才确疑老人是真的离开了圣铉城。
为何他还郁郁寡欢了好几天时间呢。
正如母亲所言,此后晓心楼的敲钟之人,的确换成了谁人和尚,谁人除了一身旧僧袍与一个秃顶之外,看上来并不像是和尚的和尚。
一月之后的一个早晨,聂东来独自一人专门跑来悄悄拜访了他,不过两人相处的并不算融洽。和尚虽然平易近人,而且喜善言辞,但是聂东来却觉得是他挤兑走了邋遢老人,故而对他的态度十分不友好,并且处处针锋绝对,不过和尚作为一个成年人,自然不可能与他一个小孩子家斤斤计较,不管聂东来如何恶语相向,和尚总是笑眯眯的与他说一些大道理。
但是在与之相处的过程中,聂东来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多他知道了新开的这个和尚法号“二九”,虽然不知道和尚的法号为何如此怪异,但是聂东来却觉得这个二九和尚的确有些二。
作为一名和尚,他非但没有像其他和尚一样诵经念佛不说,头顶居然连个戒疤都没有,而且还总是拉着他说一些父母都不曾对他说话的讽一劝百之言,很是让聂东来瞧不上,觉得他沽名钓誉。
因此,在返来以后,聂东来就再也没有踏上过晓心楼一步,就连他以前穷极各类办法做梦都想要敲响的那口大钟,都忍痛割爱了。
晓心楼的那口大钟,还是一如既往地被敲响,在同样的时间,声音同样的响彻圣铉城,不过聂东来却再也无心来聆听了。
此后的时间里,他把自己所有的心里全部放到了研讨那些从邋遢老人手里得来的那些字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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