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幕末京都（1 / 1）

“大人，您要一份烤鱼吗？” 黎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瑟缩成一团的枯瘦女孩。 没几分姿色，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肮脏又带着烤鱼的香味。 黎诚摆了摆手，赶走了女孩，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鱼腥味和臭味。 叫卖声、嘈杂声、吵闹声不绝于耳，粗俗的浪人推搡着平民，废刀令还未实行，武士们腰间挎着锐利的大小刀。 黎诚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瞥见自己穿着破旧的服装和羽织，扶了扶腰间的佩刀，环顾周围。 周围行人络绎不绝，出苦力的平民和外国商人来来往往，看上来是一座港口。 他随着人流往外渐渐走来，余光瞥见天边的云霞涌动间组成几行大字。 【1864年，幕末京都。 黑船入港，天皇涉政。 东印度的脆船利炮无往不利，二百余年的幕府锁国堪堪终结，外国商贾闻利而来。 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此即数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武士、政客、商贩、妖鬼。 尊攘、变革、暗杀、密谋。 壬生狼未有凶名，池田屋尚在酝酿。 当所谓的武士道被枪炮折断，乱世中会有多少英豪粉墨登场？ 尊敬的黎诚大人，您并未取得“行者”资格，任务目标将由赋予您“临时行者”身份的行者大人选定，完成他指定的任务后，您将正式得到“行者”的身份，祝您好运。 行者“听风客”为您指定的任务为： 1.前往京都，取得名剑“加贺清光”，并未被折断（主要目标）。 2.试剑京都（额外目标）。 3.吞服妖鬼（额外目标）。】 看完最后一个字，云卷消散，听风客熟悉的声音当令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你可以借用我的力量，这是我唯一的馈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妖鬼是？” 黎诚皱了皱眉，还想问些什么，肩膀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我在和你说话！”骂着粗话的崎岖潦倒浪人瞪了他一眼，看到他腰间的破旧打刀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过是个脱藩浪人而已，出国这么久，怕是早就忘了刀该怎么握吧？” “田中！” 友人在后头拉着他，心中暗道不妙。 他们一行三个人刚刚在居酒屋喝完酒，就瞥见黎诚从这艘外国的货船上随着人流走了下来。 田中平日里就是铁杆的倒幕派，觉得就是因为有了这群外国人才把国家搞得一塌糊涂，连带着觉得往外国来的武士都是奴颜婢膝的货品。 黎诚没有说话，冷冷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他没学过日语，此刻却完全能听懂面前这家伙在说什么，甚至还能听出他的日语带着浓重的乡下口音。 “你这家伙！” 瞥见黎诚没有反应，田中酒劲上头，嘴里骂着就要来抢黎诚腰间的刀。 武士被夺刀是奇耻大辱。 纵使黎诚不是武士，不会有被辱的感觉，他也决不会就这样把刀让面前这个陌生的家伙拿来。 黎诚护着刀退后一步，就在手放在佩刀刀柄处的一瞬间，一声淡淡的嗡鸣在他脑海中响起。

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但黎诚就是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获得与身份相匹配的技艺。” “拙劣刀术。该技艺脱离世界后自动失来。” “简介：在听风客看来相当拙劣的刀术，没有流派，但对付未经训练的普通人依旧游刃有余。” “识别到听风客的馈赠：听风客的刀术。” “听风客的刀术：可短暂学会听风客毕生所学。剩余时间：十分钟。” “简介：餐云饮露君自来，我于风中听雷鼓。” 没有理会脑海中的嗡鸣，也没有拔刀。黎诚只是侧过身一脚踢在田中的膝盖上，把他踩得半跪下来，嘴里大骂一声。 “萨摩藩的英豪武士间也出了你这种有辱武士道精神的废物？” 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田中的酒就醒了大半。 “不许你辱我萨摩藩！”他咬着牙喝道，低着身子就要拔刀。 对于一位武士而言，欺侮自己的藩属甚至比欺侮自己更严重，如果不能洗刷这份欺侮，他将成为萨摩藩的罪人。 “田中！”他的友人连忙上来隔开二人，按住了他拔刀的手。 黎诚静静看着这一切，刚刚从田中刀上的族纹看出他是萨摩藩的武士，这个姓田中的家伙在他脑海中的画像越来越清晰。 鲁莽，急躁，刀术在友人中算上乘，有些潦倒，酒量很差却爱喝酒。 “我的朋友喝了些酒，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还望阁下见谅。” “向他道什么歉！” 隔开二人的友人朝黎诚露出一個无奈的笑。 “无妨。”黎诚看了一眼被友人拉住的田中，有些好笑：“只是连三藩的同伴都认不出来，还谈何尊攘呢？” 友人面露喜色，如果对方也是尊王攘夷的同伴，那今天的事就称不上多么严重：“阁下是？” “不过是个脱藩的武士。”黎诚摇了摇头：“往外国寻求救国的良方，最后灰溜溜逃返来的家伙罢了。” 友人肃然起敬，就连田中都有些游移地松了松刀。 “既然同为攘夷志士，倒是我们莽撞了。”友人感慨道：“阁下此番归来，必是带回了救国良策。” 黎诚笑了笑，余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接着说道：“同样一个方子，能救活他人，能不能救自己，那可只有天知道了。” 友人朝黎诚笑了笑，扶起田中朝黎诚微微点头，田中还是一副不服的样子，扭过头来不愿看黎诚。 黎诚懒得理他，点点头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来，忽然有个人凑近黎诚，低声说：“这位武士，我家主人有请。” 黎诚心底一笑，但表面上仍然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 “你家主人？” “请随我来。”这下人行了一礼，引着黎诚往城里走来。 黎诚颔首，露出一个和气的笑。 他早留意到这个躲在角落视察的平民，袖口有墨迹，细看手指有茧，和其他平民表面上没差别，在黎诚眼中却截然不同。 吝啬，谨慎，受过教育，右脸有淤青，大概是昨晚和人打过架，应该是某位贵族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