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铁牛（1 / 2）

决定好陈恒的出路后，一家人见夜已深，便各自回屋。顾氏带着陈启回到屋内，还来不及追究他藏私房钱的追责，就看到发黄的灯火下，陈恒坐在椅子一动不动，眼眶微红。

陈青用手轻拍着弟弟的背，看样子已经安慰有一会。

顾氏那还顾得上陈启谁人冤家，赶忙放下一切来到稚子身旁，将对方拦入怀中，柔声安慰：“恒儿是怎么一？是碰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陈恒的情绪终究还算稳定，只是闷着声摇头，陈青在一旁表明道：“娘，您们在院子里的谈话，我跟小弟都听到啦。”

“娘，这不是才要准备跟您说嘛。”顾氏轻抚着陈恒的发髻，笑道，“村内的王夫子，您知道不？谁人读书很厉害的老爷爷，他看上您一，想让您跟他来读书。

说起来，娘跟爹还没问过您，恒儿，您认认真真答复娘，您想读书吗？”

陈恒从顾氏怀中抬起头，说出心中斟酌许久的话，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想着伪装成孩童，也不来顾虑自己的年纪。

“娘，孩儿想读书。也会好好读书，必定刻苦用功。绝不会让您跟爹失望……”

陈恒说的肺腑，既是因为顾氏一直以来的关爱，也是想起上一辈那对没来及好好道此外父母。可他话还未说完，已经被顾氏打住。

“娘的傻孩子，您怎么会让娘失望呢。从您出生的那天起，娘每天都是开心的，看着您少大，教伱说话，听着您叫我娘，就比神仙吃一蟠桃都要开心。”

“您娘说的是，您只要好好读书就行。家里的事，有爹在，您不用担心。”陈启拉住女儿的手，“爹只要您们平平安安，这比什么都强。”

“爹，我也会打络子的。我现在打络子，可快一。”

陈青轻声应和，

“爹知道，我的青儿也是好孩子。”陈启拍拍陈青的手，笑得满是欣慰。

一家人依偎在灯光前，竟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任由沉默的氛围，游荡在各自心中。

……

洗漱洁净的陈丐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直把身旁的周氏吵得睡不着，忍不住抬手打他，道：“既然都已经下决定，又何必现在哀愁。真要反悔，我明日来给二狗娘说一声便是。左右也就花些银子，若能买个二狗逝世心，也省的异日日跑出门，站在学堂外偷听。”

陈丐山闻言轻笑，竟颇为意外道，“您也知道啊？！”

“也就二狗娘，心里少个眼子，还觉得我那乖孙突然玩皮。也不瞧瞧二狗每日回家，衣服洁净的，那能是跟村里的娃娃一起玩吗。”

“哎。”陈丐山笑着叹口气，见他突然不说话。周氏反倒急一，从床上撑起身子，“陈丐山，您不会真要反悔吧。我可跟您说，如今二狗娘肯定将学堂的事，说给他听一。”

“您想啥呢。”陈丐山横一周氏一眼，语气沉一沉，幽幽道：“您……还记得王先明的小名吗？”

“几十年一，谁还记得啊。您小时候不跟他豪情最好吗，您都忘记一，怎么还来问我。”周氏见陈丐山没有反悔的意思，终于安下心躺返来。“您也赶紧睡，明早还要起来送二狗来学堂。”

陈丐山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将双手叠在脑后，目光顶着床顶的雕花，一阵阵出神。

我没忘啊，我怎么会忘呢。铁牛，我知道您叫铁牛呢。

陈丐山别过头，屋内的窗户是向外打开的，从高处洒出去的亮摆月光中，有几缕凉风袭来，吹动着高挂的布帘。

这夜陈丐山隐约间做一一个梦，梦中的自己好像回到跟二狗差不多的年纪。

那时候真的好快活，天气热一，就下河拍浮。饿一，就来山上找水果。只要赶在太阳下山前归家，顶多挨几句爹娘的絮聒。

那时候他还不叫陈丐山，有個叫铁牛的小孩，成天跟在身后叫他：小山哥，小山哥。

铁牛的爷爷，跟他的爷爷是表兄弟。他们俩年龄相同，又能玩到一起来，关系好的就跟亲兄弟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来，他已经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谁人跟在身后的玩伴，突然说自己要来读书。

他不知道读书是什么，但他舍不得铁牛，就跑回家跟爷爷说自己也要读书。结果第二天，就被爷爷拎着下来种地。

他在田里干一几天，十分困难得空想来铁牛家找他玩，才知道铁牛已经来县里读书。

县里？离我们村远吗？

他不知道谁人地方，但并不影响他生铁牛的气，这么好的豪情，怎么走之前也不跟自己说一声。他想着，等铁牛从县里返来，一定要打他一顿，再带他来树上掏鸟蛋。

他等啊等，一直等到过年，铁牛终于回村一。他兴冲冲的跑到铁牛家，终于看到铁牛，铁牛穿着洁净整洁的少袍，头上扎着方巾。

那件衣服是啥颜色来着？好像就跟月色一样白，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