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京元与日常(1)(1 / 1)
京元搂着唐雪,这并不是第一次抱她了,但唯独这次,他有些不敢伸出手。
“好好休息吧,我给你倒杯热水。”
京元轻轻拍了拍唐雪的背,坐起身,打开了台灯。
他不知道他对唐雪是什么感觉,但想来,还没有发展到“爱”这么沉重的词汇。
那些话,听在耳边的确是顺耳,不管她在“爱”这个词上有没有说谎,但至多,她坦白了,坦白她早已发现了京元非人的身份。
就算她是专挑好话来说,但至多她能记得京元对她的好,清清楚楚地记得京元那么漠不关心地照顾过她,这一点已经胜过世上许多的女人了。
京元拿起热水壶,往骨瓷杯里倒了一杯热水,往里倒了两颗冰糖,调羹轻轻晃动,白雾缥缈,水波荡漾成漩涡,宛如彷佛他同样掀起波澜的心。
坐在床边,他扶着唐雪坐起来,喂她喝水。
唐雪很乖巧地听他的话,顺着他的动作,依偎在他的身边。
“我”他开口两三次,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没事的,京元师长教师,你不需要给我什么回应,我从来不觉得我喜欢一个人,谁人人也必须要喜欢我。”唐雪轻声说:“我展示给你的,并没有什么好的地方,伱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但是我会努力让你也喜欢上我的,努力让你看到我好的一面,言语可以是虚假的,心也可以是虚假的,但动作不会,我会一直等下来,等到你愿意相疑我的那天。”
“但是我如你所说.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京元的手心忽然被唐雪抓住了。
“京元师长教师,你知道吗?最初的几日,我是非常恨你的,恨你把我从谁人铁笼里救出来,恨你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又多活了几天。”
“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认识的每一个人,全部都从我身边消失不见了,除了我的姐姐,她虽然是个失常,但每晚她都会抱着我睡觉,和我说话,她总是在我耳边说爱我,但我从来没说过我爱她,我觉得我恨她,但当她也逝世了之后,我才发现我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了,我想逝世,但是我连逝世的勇气都没有,我是个懦弱的、自卑的、一无是处的胆小鬼,直到逝世前我仍在做梦,想梦见白马王子出现在我身边。”
唐雪抓住京元的手,贴在她的脸上:“一起头我觉得这双手是冰凉的,但后来我才发现,这是全世界最温暖的手。”
京元抽反击,缩进了袖子里。
“你你要吃柿饼吗?我来给你拿。”
“请帮我拿一个吧,开开。”
京元快步走出了卧室,这个女人的嘴皮子太厉害了,不能听她的花言巧语!
他拍着胸口,做深呼吸,来到地下室,取了一个柿饼。
冷静,京元,冷静,要做一个眼睛明亮的男人。
中午吃的是剩下的南瓜粥,加热时,京元在粥里加了少许的白糖提味。
虽然对他来说,加不加白糖都一样,但是他知道吃白味的饭,是很难下咽的,他并非那种偏执的人,自己吃不好,就要让别人也吃不好。
吃过饭,唐雪忽然说:“京元师长教师,我在卫生间里看到了洗发水,我想洗个头,可以吗?”
“洗头?但是你还在发烧.”
“没关系的,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只是想简单把头发清理一下。”
“这好吧”
京元中午的时候又替她量了一次体温,只有38.2了,温度在缓慢下降,从唐雪的精神状态来看,洗个头,问题应该不大。
于是他便倒了一盆热水,带着她来到一楼的浴室,平日里他就是在这儿洗澡的,浴室很宽敞,有个大浴缸。
“需要我帮忙吗?”京元把轮椅推到了浴室。
“帮我拿一个凳子,再把水盆放在上面就好了。”
京元照她说的做,她的冻伤主要集中鄙人半身,上半身伤势较浅,所以还是能自己脱手洗头的,但也只能坐在轮椅上洗。
面对着谁人和她差不多高的木凳,她微微歪头,把一头齐腰少的头发,用手揽住,浸泡在热水里。
在手心上挤出一抹洗发水,渐渐在头发上揉搓出泡沫,淡淡的柠檬香味飘出,搓的差不多后,京元帮她换了一盆水。
洗过头发,她又找京元要了一把剪刀和尺子。
“你要自己剪头发吗?”
“是的。”
她的肩上盖着一张白色的浴巾,湿润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她对着镜子,当心地修剪着刘海和边边角角。
她把自己杂乱的头发剪的很有条理,用梳子把刘海梳顺,洗过的头发不似之前那么干枯了。
之后,她又找京元要了几根橡皮筋,她把头发盘起来,编了一个精致的发型,没有吹风机,她就耐心地用干毛巾擦拭头发。
修剪过后的头发垂下来,弥补了她偏瘦的脸型,她在手指上沾了一点水,涂抹在嘴唇上,上下一抿,就这样看起来,她已经很英俊了,像是打扮好了要来约会的女孩。
“我能提供的东西不多,这张勉强过得来的脸算一个,所以我想把自己打扮的英俊一点,怎么样,好看吗?”她回头看。
“很好看。”京元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没想到变换一下发型,颜值差距能有这么大,如果100分是满分,那么他只能给第一次碰头的唐雪打40分,但现在,至多是个80分的美少女了,如果她能再换身好看点的衣服,还能再加5分。
不过她本身的底子就很好,如果不是少期营养不良,估计素颜就是个90分的美人了。
怎么说呢,人都是喜欢美的事物的,就外表来说,坐在京元面前的这个英俊女孩,的确很难让人讨厌起来,迥殊是她还在对着你微笑。
京元禁不住妄想起来,妄想和这个女孩同居的未来。
可他很快又摇晃脑袋,把那些胡思乱想搅成浆糊,他觉得在看清唐雪的真心之前,他是不应有这种妄想的,因为他还不知道唐雪是否真的爱他。
或许是过来从未得到过一个女孩真心的爱的缘故,他总觉得像这样英俊的女人,像这样聪明的、擅少伪装的女人,是不应爱上他的。
他胆怯、谨慎,像是一只野生的猫,还在远远地视察着谁人朝他投食的人,怕那是万劫不复的钓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