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活下去的勇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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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方阁被抓走的谁人早晨,高飞茫然地走出了派出所。
以前虽然崎岖潦倒,但好歹有朱方亭当个念想。现在最后一丝念想都没了,天地广阔,但是没有来处了。
高飞第一次在大街上放声痛哭。
如果不是曹警官打来电话,高飞准备跳到大马路上,被一辆卡车撞逝世。这窝囊又无趣的人生,他彻底过够了。
曹警官问道:“高飞,你在哪儿呢”
高飞泣不成声。
“跟我说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曹警官是带着盒饭一起来的,高飞饿极了,却突然有了骨气:“我不能无缘无故吃你给的东西。”
“吃吧,我刚才也吃过了,这个盒饭可丰盛了,最上面一层是鱼香肉丝盖饭,第二层是猪肉大葱馅的水饺,还有一碗花生萝卜甜汤,一碗黄桃罐头。”
光是听描述,高飞就咽口水了。
曹警官收敛起严峻,笑了笑,说道:“吃吧。你小时候看过水浒传没有武松说过,就算逝世也得做个饱鬼,是不是”
高飞也勉强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几天没正儿股久违的感动涌上心头。以前不觉得一日三餐名贵,但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不如意之后,高飞才发现,在华灯初上的时候,能安稳地坐下,安心地吃一口饭菜,是多么难得。
吃着吃着,高飞的眼圈就红了。
曹警官笑道:“至于吗我请你吃个饭就感动了”
“不是,是盖饭有点辣。”高飞辩解道:“我才没有感动呢。不过,饭菜挺好吃的,曹叔叔不对,曹警官,这是在哪家买的”
“现在可以叫我曹叔叔了。”曹警官和气地说道:“其实吧,这些饭菜不是我请的,也不是我买的,是开冲的爷爷让我带给你的。”
高飞嘴巴里塞得满满的,他突然就嚼不动了。
曹警官说道:“开大夫让我不要告诉你,说是你知道了之后,恐怕就不会吃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继承吃下来。连不喜欢你的人都希望你能吃一顿热饭,然后好好地活下来,你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想自杀呢”
高飞再也绷不住了,豆大的泪珠一滴滴砸到了盒饭里。
曹警官手忙脚乱地给他拿纸巾,说道:“哭就哭吧,哭完了之后,把开家精心准备的饭菜全都吃下来,有了力气之后,继承活下来。”
高飞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擦越多。
曹警官不催促他,而是很有耐心地等他哭完。高飞不哭了之后,把饭菜水果全都吃完了。
曹警官拿出了一个袋子,说道:“这里面是开冲奶奶做的衣服。老人家糊涂了,唯有手艺没有忘,不知不觉给家人做了许多衣服。开家人正想着怎么送人,看来,这衣服跟你有缘。等会儿你来澡堂洗个澡,把衣服给换上吧。”
衣服柔软整洁,细密的针脚诉说着新手艺人的认真。高飞喃喃道:“在我小时候,我妈常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经常和开冲打架,她也想让开冲的奶奶帮忙做旗袍。我妈说,大城市高档商场里卖的旗袍,都不如开冲奶奶做的好。”
“那还用说,我们小时候都是穿着她做的衣服少大的。几十年过来了,衣服都没坏。老人家的手艺,那可真不是吹的。你有福气,还能穿到她做的衣服。”
冲了澡,换上衣服,高飞焕然一新。曹警官又取出十块钱来,说道:“明天先来把头发剪了。一半头发遮住眼睛,像什么话”
“嗯我有钱”
“你有个屁拿着吧剪完头发,先来外地躲两天,以免朱家人报复你。”
“嗯”
“有地方来吗”
高飞缓缓摇了摇头。
曹警官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些,拿出一张招工疑息报,说道:“自己找找。”
高飞的伤还没有好透,大多数苦力劳动他都做不了。可是,他又急切地需要一份工作,要不他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曹警官笑道:“算了,你先养着吧,人家招工最基本的要求是四肢无残疾,你连这个要求都满足不了。”??
高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曹警官提示道:“要不,你出家吧”
高飞当即摇头:“不,我从来都没有斟酌这条路。”
“不是真的出家,是到寺庙里住几天,然后,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
高飞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我做卧底”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你的工作要比卧底简单得多,来寺庙修行也可以保护你。我只是给你这些建议,至于你怎么选择,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我要来”高飞说道:“眼下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光你愿意还不行,这事我还得合计合计。”曹警官抽着烟,谨慎地说道:“这段时间,你到儒林街躲一躲吧”
“可是我能躲到哪里来呢”
“来药店磨药吧”曹警官说道:“不用站着,坐着就行,但是干活得认真。”
“磨药难道是开冲的爷爷那里”
“那我就不知道了。”曹警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电话和地点:“白日磨药,早晨可以住在那里,中午管一顿饭,其他时间,你自己想办法。”
上面的地点不是“开宏轩中医诊所”,而是附近的一家药材店。高飞问道:“曹叔叔,你告诉我,是开冲的爷爷帮我找的地方吗”
“你要是好奇,你就亲自问他。”
高飞感激地说道:“不管怎样,我很感激你,曹叔叔。”
“你需要感激的不是我,而是开冲。从昨天到现在,从你在派出所里见到我那一刻起,就没有一件事是碰巧发生的,你能清楚吗”
高飞的脑袋转不过来,但是他隐约清楚了些什么。从曹警官的审讯,到朱方阁的被捕,再到给他找一个容身之处在这些步骤里,或许都有开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