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为梦想助力(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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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赶到饭店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饭吃到一半,雪花纷纭扬扬,外面什么都看不到了。
“好大的雪啊!”欧阳感叹道:“这里的纬度并不高,可是每年冬天都会下许多雪。”
“因为从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掠过海面,空气湿度大大增加,在南下的过程中遇到了丘陵地势的阻挡,所以就形成了地形降水。”
“地理学得真不错。”
“高一学的内容,现在还记得。我是理科生,上了高二就没学过地理了。”
“你想好以后学什么专业吗?”
“没有。现在有其他梦想的话,就是对飞行员梦想的不忠诚。”
“……原来你不但对朋友课本气,对梦想也是。”
开冲埋头吃牛排,不想再提梦想了。
“我没有经历过高考,不知道高考有多残酷。但是,我非常欣赏你为高考拼命的样子。等你取得优秀的结果,成功的喜悦会蜂拥而至,那时你才能体会到奋斗的意义。”
“要是我也像你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我就不这么拼命了。谁不愿意过轻松的日子?”
欧阳笑道:“我又不是游手好闲,我也很努力好吧?”
“我努力是为了有一个更好的出路,让家人为我骄傲,让他们都过得好一点。但是,你努力的目的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
欧阳停止用餐,竖起耳朵,认真地聆听开冲说的话。
开冲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说道:“我敢说,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同学,他们的苦恼都是怎么才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来大城市里看一看,以后找个更好的工作。但是在小城之外,我们的同龄人,有的在担心气候变暖会影响北极熊的生存情况,有的在担心人类活动会破坏亚马逊的生态平衡,有的为情所困,也有的在苦恼究竟实现哪一个梦想……每一个人所处的阶层不一样,需求也会不一样。”
“咦,你小小年纪,居然了解过马斯洛的需求条理理论?”
开冲茫然:“那是什么?”
“啊……原来你不懂。”
开冲的确没听清楚,但是他不甘示弱:“我只是个见识短浅的高中生,要是你说的什么我都懂,那你就白少我那么多岁数了。”
“那好……我只想知道,你会为你刚才的苦恼而苦恼吗?因为你的苦恼只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不会。”西餐厅的灯光昏黄,但开冲的眼睛却闪闪发亮:“只要不混日子,我就能挺直腰板生活。”
欧阳忍不住鼓掌:“你比我想得还要成熟。”
“咱们虽然见过许多次,但是你对我并不了解。”
欧阳笑道:“那你对我了解多少?”
“出身名门,在国外少大。拒绝了留在国外的机会,和妻子一起回国。现在是全国着名主持人,家庭幸福美满……这种程度还不算了解?”
“那我精通四门语言,上大学期间就翻译并出版了集,拿了艺术和法学的双学位,钢琴练到了演奏级别,还做过短暂的冰球运动员,这些你知道吗?”
开冲傻眼了,欧阳则有些得意:“上大学时,有报纸对我做过专访,题目就是‘上帝到底给他关上了哪扇窗’。”
开冲原本觉得自己不错,可是听了欧阳的话,他便低下了头。人家欧阳这才叫德智体全面发展,典型的文体两开花。
“不要气馁。”欧阳装模作样地鼓励道:“以后你也会很厉害的。”
“你翻译的集叫什么名字?我有空拜读一下。”
“别读了,你看也看不懂。”
……
开冲忍不住要发怒了:“你可以炫耀你很厉害,但是你不能看不起我!我语文的扫瞄理解是我们班最好的!”
“可是拉丁文学不能用你做扫瞄理解的思维来理解,它更多的是靠一种氛围感。”欧阳优雅地擦了擦嘴,说道:“比如说,你现在非常开心地参加一个聚会,朋友们玩得很嗨,音乐合你的胃口,酒水香醇,一切都非常美好,美好到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仿佛生命中再也没有那么美好的夜晚了。你简直太幸福了,然后你纵身一跃,跳到拍浮池,自尽了。”
哐当……
开冲手中的刀叉掉了。
他的大脑飞快运转,拼命想着——此处的景致描写有什么作用?反映了主人公的哪些心理状态?主人公突然自尽,凸显了哪些矛盾?
欧阳微微一笑,读懂了开冲的困惑:“我就说嘛,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不懂。”
“没头没脑的,让我怎么理解?”
“这些文学作品就不能按照常规的思路来理解。许多描写、对话就像碎片一样,你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案,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如果非要解读刚才的故事,那就是在最幸福的时刻逝世来。这样的主旨,你能理解吗?”
开冲果断摇头。他不理解,但他大受震撼。
“不要费脑子想了。”欧阳不再秀优越感,而是诚恳地说道:“要理解我翻译的那些,除了要有充足的扫瞄量之外,还要理解近代的各类文艺思潮。没有足够的积淀,是无法理解的。”
可恶,又被他给装到了。
开冲机械地嚼着牛排,说道:“总有一天,我也会说些你听不懂的东西,让你下不来台。”
欧阳笑道:“你可以把这个目标埋藏在心底,等那一天光降,你再尽情地笑话我。”
“哎,原本还想崇拜你的,可是你的态度太气人了,显得我很当心眼似的。”
“……好吧,你当心眼,反要怪到我的头上。”
欧阳的手机响了,他说了几句话之后,起头摸口袋,似乎在找纸和笔。开冲见状,急忙将自己的纸笔递给了他。可是欧阳打了半天电话,一个字都没写。
挂了电话之后,他的额头冒出了点滴的盗汗。
开冲说道:“你只管记呗!我又不是间谍,即便看到了你记的内容,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欧阳惆怅地摇了摇头,嘴里念念有词,但就是不肯纪录。他转着高脚杯,冷不丁地说道:“你小时候在广州少大的?”
“嗯,从出生一直到十岁。”
“哦……那这么多年过来了,粤语肯定都忘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