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心事(1 / 1)
最近家中遭遇的一系列变故,家人对开冲严格保密。开靖对此不满,因为哥哥迟早会知道这些事情。到那时候,哥哥肯定会暴跳如雷。用开靖的话说,哥哥的吼叫声一定会绕梁三日。
开庆云带头鼓掌:“听到没,开靖居然会用成语了,还是个有难度的成语。”
大家便一起叫起好来。
开靖火急地说道:“我在说很严重的事情,你们居然都在笑!”
开庆收不甚在意:“你哥气愤,就让他气愤呗。发过脾气就好了,可要是耽误了高考,这一辈子就毁了。”
开靖依旧不服气:“可你们明显约好了,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哥。”
“要是说到的话都能做到,那我就成神仙咯!”开庆收说道:“开靖,你要是告诉你哥,那就是在毁他的前程,清楚了吗?”
“哦……”
于是,开家所有人全都瞒着开冲。开冲每次打电话来,家里总是弥漫着欢乐祥和的气氛,像是岁月静好一般。
原先华天龙对开家的遭遇也是不知情的,高考邻近,他依然是最没有压力的那一个,要么睡觉,要么画画,过得轻松自在。可是,只要跟两个好朋友一起吃饭,华天龙却敏锐地察觉到,汪浩川有意事。
而且,开冲越开心,汪浩川的哀愁就越深。开冲跟别人聊足球,聊得热火朝天,汪浩川就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他。但是,当开冲的目光看向他时,汪浩川就勉强笑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华天龙视察了两天,单独把汪浩川约了出来。
快到六月了,天气热了起来。走在学校的小花圃里,隐约能听到蛙鸣。
两个少年在这种情况里散步,氛围稍稍有点怪异。虽然他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汪浩川沿着花径散步,踢着石子;华天龙则往池塘里面拾石子。总之,他们尴尬,遭殃的却是石子。
华天龙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有事瞒着我,咱俩不至于没话说。”
“吁……”汪浩川仰天少叹,并不打算痛快地说出来。
“你跟开冲闹矛盾了?你俩之间那什么……良性的竞争关系什么的,被打破了?还是你对开冲有意见?”
“都不是……我不想说,我担心你说漏嘴。”
“要是我说漏嘴,那就让我再也吃不到我妈做的猪头肉。”
汪浩川这才下定决心:“其实我憋在心里也很难受,我也想找个人分担。”
开冲家的事,是妈妈告诉他的。为了关心妈妈,汪浩川每周至多要给妈妈打两个电话。妈妈回儒林街的家拿换洗的衣服,正好目睹了丈夫被开庆云大骂的场景。她感觉太拾人了,急忙低着头走了。
她跟儿子吐槽,别人都在帮开家,可她的丈夫却不嫌事大,一点儿都不谅解开家的难处,还一个劲儿给人家添麻烦,难怪邻里们都那么厌弃他。汪浩川早就习惯了父亲的德行,没有太惊讶,他更担心的是开家的处境。
可惜妈妈没有再带来更多的情报,汪浩川只听说开家起火了,开庆收受伤了,至于开颖怎么样,妈妈没有关心过,汪浩川也无从知晓。
听完后,华天龙呆若木鸡:“那些犯人发疯了?他们这么做,不怕判逝世刑吗?”
“要是瞻前顾后,就不会有那么多冲动犯罪了。”汪浩川闷闷地说道。
“我爸妈也真是的,今天早晨我爸还来了一趟,可是他什么都没说!他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能不告诉我呢?”
汪浩川苦笑道:“你父母想得多,他们知道你跟开冲关系好,天天黏在一起,不知哪天就说露馅儿了,所以才不告诉你。我父母不一样,他们不会为别人想,告诉我的时候,也没那么多顾虑。”
“那……肯定不能让开冲知道。”华天龙说道:“开冲这脾气,一点就着,他就算不高考了,也得跟那群坏蛋拼命。”
“所以,我忍得很辛苦。理智告诉我,不能让开冲参与出去;但是我又感觉很难受,好像我在欺骗他一样。”
“没事,咱们是出于善意才隐瞒他。开冲会气愤,但他肯定会理解你的。”
其实汪浩川认真问过妈妈,开家为什么会那么生爸爸的气。可父母几乎处在离婚的状态,他们之间很少交流。汪浩川恐怕父亲做了什么对不起开家的事,影响了开颖对他的印象。他每天都被这些念头折磨着,一会儿憎恨父亲,一会儿又觉得父亲是个可怜人。
汪浩川心想,他必须要离开这里,离父母远远的。就像姐姐说的那样,他会给父母许多钱,但是不会再跟他们亲近了。
跟华天龙坦白之后,汪浩川心里轻松了不少。下晚自习之后,他偷偷给开颖打了电话。他跟开颖下了保证,会对开家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不会让开冲知道的。
汪浩川忐忑地问道:“小颖……我爸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家的事?”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家人的确挺气愤的……”二婶在一气之下,甚至想让孩子们断绝跟汪家的来往,在家人的劝阻下,她才没有继承说下来。这些事情,开颖是不会告诉汪浩川的。他跟他的父母不一样,他是明事理的。
汪浩川苦笑两声,说道:“小颖,你还肯接我的电话,我已经很感动了。”
“浩川,我也不隐瞒你,就算对你的父母有意见,但我们家的人还是很喜欢你和靖怡姐姐的。家人并没有跟我详细地说,但是,我能感觉到,这次汪叔叔做得挺过分的。我二叔还把他给打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汪叔叔的确做得不对,但是我二叔脱手打人,也是不对的。”
汪浩川心里咯噔了一下,匆忙把电话给挂上了。虽然他讨厌父亲,但是他并不想让父亲被打。父亲被开冲的父亲给打了,这让他怎么面对开冲?
快要熄灯了,汪浩川还没有回寝室。开冲冲着一楼大喊他的名字,让他别打电话了,快点儿回寝室,别让师长教师会给抓个正着。汪浩川难过地想,这个朋友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可汪家为什么恰恰要跟开家结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