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正气(1 / 2)
开冲一大早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同学们都觉得他是因为看球被老师“抓”了,但问题比这个严重得多。
直到早自习结束,开冲都没能回到教室。
汪浩川很不安,他没来吃早饭,径直来了办公室。开冲正笔直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满脸的傲气和不屑。
很少有人能把罚站站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来。
汪浩川觉得事情不简单,小声问道:“你干什么事了?”
年级主任端着茶杯出来,漱着口,严肃地说道:“汪浩川!你这好朋友干的好事!在政审的关键时刻被人举报当街殴打同学。他启认打人了,但是脆决不肯启认自己错了,连检讨书都不愿意写,你是他好朋友,你说他过不过分?”
汪浩川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流转,然后脆定地说道:“既然开冲脆持说自己没错,那他肯定没错。”
……
噗……
年级主任被茶水呛得直咳嗽。
而开冲则格外感动。有友如此,足矣。
汪浩川说道:“老师,是谁举报开冲打人?你们调查清楚了吗?”
“当然!开冲也不是有意打人的,在那种情形下,他掌握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也可以理解。但是,脱手总归是不对的,作为未来的飞行员,他的行为是不能有污点的,以后也不能冲动行事。鉴于他斗殴的情节并不算严重,所以我们让他写个检讨交上来,可是他逝世活不写。”主任缓了缓情绪,捂住胸口,痛心疾首:“他这是在拿自己的前程恶作剧!”
“没错就是没错,不写就是不写。”
开冲的话像是往主任胸口上捅了一刀,主任一趔趄,差点儿跌倒在地上。“开冲,校园里面三千多个师长教师,你觉得老师愿意在你身上花那么多精力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个可塑之才,我们至于这样替你跑前跑后,为你说尽好话吗?你这么做,真的太让人热心了……”
字字泣血,每一个字都在敲打着开冲的心脏。但开冲依旧昂着头,不肯屈就:“我很感开老师们,哪怕我当不了飞行员,我依然很感激你们。但是,我不能启认自己错了,我也不会写检讨。”
直到第一节上课铃声响起,开冲还是站在那里。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冲站在空旷的走廊上,像是一棵在春天里努力扎根的树,挺拔而又倔强。
朱方亭远远地看着,心都碎成了渣渣。
她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见四下无人,才拨通了哥哥的手机号码:“哥,是你举报的吗?”
“举报什么?”
“开冲把所有政审的材料都交上来了,全校师生都觉得他当飞行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是,恰恰在这个时候,他被举报殴打同学……”朱方亭握着电话,克制着怒气:“哥,我再问你一遍,是你举报的吗?”
朱方阁并没有正面答复,而是笑嘻嘻地说道:“你不是不想让他成功吗?要是他远走高飞了,当大英雄了,你不是更没戏了吗?”
朱方亭的确有这样的念头。可她始终在暗处窥伺着开冲,领略到了他对梦想的热情,并见证了他为梦想成真支出的努力,她不忍心在他昂首阔步大步向前的时候,往他脚下拾石头,让他栽个大跟头。
朱方亭急哭了:“那的确是你举报的?开冲打了高飞,这事都过来那么久了,只有你还记得。”
“亭亭,不管是谁举报的,反正,开冲就是活该。谁让他脱手打人了呢?”
“哥,咱都说好不提这事了,我恨不得所有人都把这件事给忘了。万一,万一有人刨根问底,知道是我让高飞来骚扰开颖的……”
朱方亭急哭了,再也说不下来了。
朱方阁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妹,不用担心。高飞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喜欢他,但是,哪怕你冲着他笑笑,他就会像只哈巴狗一样围在你身边转悠,他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朱方亭不像之前那么笃定了,她心旷神怡地挂了电话,似乎觉得身边有人走了过来。她急忙四处查看,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朱方亭惊魂未定,在走回教室的路上,脚下滑了好几下。路过开冲刚才罚站的办公室门口,他已经不在那里了。朱方亭松了一口气,开冲罚站,她比开冲还要难受。
谁知,开冲从斜对面的卫生间走了出来,跟朱方亭撞了个正着。
朱方亭忐忑到了极点,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原来,开冲只是上了个茅厕,他继承站在办公室门口罚站。
朱方亭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
开冲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快走吧。在这里,反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啊?!”
开冲这才正眼看她:“我能猜出来是谁举报的。你站在这里,我就更脆疑我的猜测了。”
“谁人……”
“要是有机会,转告你哥哥,我从来没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但是这次我忍到极限了,以后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朱方亭应该急着撇清关系,否认她与这件事的关联,但是她统统忘记了。她语无伦次地说道:“恐怕你和我哥哥之间有误会。上次回家我问他了,他说,他和女朋友约会的时候,只被你看到了。从那儿以后,就有许多流言说他行为不检点。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这么说他?可是,你又说这事跟你没关系……”
“我再说一遍,的确跟我没关系。我这张嘴,根本不屑于嚼碎舌头。只能说,你哥哥的真面目被人拆穿,只能怪他自己作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朱方亭窄小不安,尴尬地抠手指。老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问她为什么不返来上课,她才一溜烟地跑了。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那么喜欢开冲,可她讨厌逝世了他身上那股“正气”——开颖身上也有跟他哥哥一模一样的“正气”,那股正气好像显得他们有某种优越感似地。而且,那股正气也在提醒她——她跟开家人,始终不是一路人。
朱方亭为此感到气恼。可是,她依旧为开冲着迷。
到了下午,开庆收急匆匆地进了学校。看来,老师说不通开冲,只能喊家少了。开冲和父亲一同坐在集会室里,那里有带领老师,也有两个穿军装的干部。他们轮番劝着,只要开冲写一份检讨,证实他反省了自己的行为,并保证以后不再犯,那这次“斗殴”就不影响飞行员的选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