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找个新出路（1 / 1）
开冲回到家，开靖就缠住哥哥了。
因为头天早晨赌气，直到第二天上午，开靖都没有吃饭。他饿得抓心挠肝，但是碍于面子，又不想当着家人的面吃饭。只有哥哥给他台阶下，哥哥说，他很想吃街上的油条，要带着开靖一起来。
那时是早上十点，开冲是吃完早饭才回家的。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开靖再吃一顿，但是谁都没有点破。家人都生开靖的气，也都在默默地容忍他。
开靖喝了一碗豆腐脑，吃了四根油条，两个茶叶蛋。开冲笑盈盈地看着，说道：“你小时候，喂你吃一口饭可真不容易，你现在都能吃这么多了。”
“我小时候不好好吃饭？”
“要看你的心情。反正我喂过你几次，挺崩溃的。”
“哥，把我养大，是不是很不容易。”
“呃……最不容易的是爷爷奶奶，其次是爸妈还有姑姑，我和你姐姐只是心血来潮的时候搭把手。而且，说实在的，我俩更喜欢把你当做小玩具，尤其是你姐姐，洋娃娃都玩腻了，你可比洋娃娃可爱多了，她终于找到一个活的洋娃娃可以喂饭，哄睡……家里大人为了养你煞费苦心，我和你姐只是觉得好玩。”
开靖叹了口气，说道：“可我还是跟你和姐姐最亲。”
“那是因为我俩跟你的年纪最近。”开冲耐心说道：“我和开颖更了解你的想法。”
“哥，我总是闯祸，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会厌弃我吧？你真的没有厌弃过我？”
“不能说厌弃……”开冲仰着头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不让弟弟悲伤的说法：“你执着地闯祸，这也从侧面阐明你是‘执着’的。”
开靖听不太懂，但是哥哥说话他就爱听，他跟着哥哥嘿嘿傻笑。
开靖把偶遇“谁人男人”一事跟哥哥说了，开冲皱着眉头听完，说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你才四五个月大，就被扔到了铁轨旁边，如果不是爸妈好心把你捡返来，你的小命早就没有。你那么小，他们就狠心抛弃你。现在他们找上门来，你还想跟他们返来？不怕他们有此外算计？”
“我不知道……”开靖诚实地说道：“我肯定舍不得你们，但是我很好奇，我的家人们都少什么样？他们是做什么的？我还想冲他们发一顿脾气，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扔了？”
虽然弟弟还在身边，但开冲却感觉到了一阵难过。他隐约觉得，如果开靖的亲人找上门来，那他是留不住弟弟的。
为了让哥哥宽心，开靖握住了哥哥的手，说道：“哥，你别担心。我向你保证，哪怕是我的亲生父母要带我走，我也就是装装样子。我不会跟他们走，我会搞清楚他们是干什么的，问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扔掉，然后我就敲诈他们一大笔钱，再回到你们身边来。”
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开冲心事重重，先站了起来。开靖恐怕哥哥不高兴，像只哈巴狗一样跟在哥哥身后。
回到儒林街，小伙伴们正在街上玩，他们喊着开靖一起玩，开靖却自豪地说道：“我哥返来了，我要跟我哥玩！”
开冲说道：“你跟朋友玩来吧，我要回家写作业。”
“那我也要回家写作业。”
……
开靖这癞皮狗的精神，总是让开冲招架不住。
小胖他们玩着足球，极力邀请：“开靖，就缺你了，一块儿来踢球呗！”
开靖高傲地说道：“我哥教我踢球，跟你们这些野路子踢不到一块儿来！改天让我哥教你们踢。”
“开靖，不准这样说话！”开冲严肃地说道：“咱俩都不是职业运动员，你的优越感是从哪儿来的？你也不怕获咎同学？”
“可我们体育老师说，我就是踢得比他们好，而且我更懂规则！体育老师还认识你呢，他一会儿就猜出来了，问我是不是跟你学的踢球。”
“行吧……”开冲无奈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获咎同学，你不比他们好多少，没什么好炫耀的。”
“我才没有炫耀呢！”
要说“炫耀”，开靖也是更想炫耀自己的哥哥，而不是自己的球技。哥哥返来了，他就可以“狐假虎威”了，他真是太喜欢当哥哥的跟屁虫了。
兄弟俩在院子里支起了桌子，一人坐在一头，互不打扰，都在写作业。春日阳光温暖绚烂，开靖打了几个哈欠之后，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大人们看了直叹气——这个开靖，真是吃饱了就睡。要是所有人都能像他那样无忧无虑就好了。
开宏轩回家吃午饭，开靖还是没醒过来。开宏轩转了两条街，才买到了三根糖葫芦，理想着三个孙儿大口吃糖葫芦的情景，眉开眼笑地回了家。没想到，开冲和开颖都在认真地读书，唯有开靖睡得香甜。开宏轩脾气上来了，忍不住抬起了脚，还没来得及踹，就被开冲给劝住了。
开冲悄声跟爷爷磋议，反正开靖不是个读书的料，还不如早点儿让他学点儿此外，将来也好有个出路。
开宏轩气哼哼地说道：“他不是来体校训练过几天吗？试训还没结束，就累得跑回家了。真是太拾人了！他要是有你一半争气，也不枉我养活他一场。”
开颖插嘴道：“爷爷，这话就说错了。你和奶奶早就说过的，收养开靖什么都不图，只要他留在咱家，健康快活地少大，你们就知足了。你们是这么说的，对不对？”
开宏轩哑然失笑：“小颖的记性真好，以后我可不敢乱说话咯！”
开冲说道：“开靖不喜欢猛烈的运动，但是可让他尝试此外啊！”
“尝试什么？哪项运动不累？”
“射击。”开冲认真说道：“让他试试射击怎么样？”
开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猛地抬起了头，茫然地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用力吸了吸鼻子，迷含混糊地说道：“奶奶炖排骨了，好香！”
开宏轩还在斟酌开冲提出的建议，可是一看到开靖那幅没少进的样子，他的火气又上来了。他指着开靖，说道：“开冲，你听见了？这小子脑袋里面什么都没有。书也念不出去，道理也听不出去，就喜欢吃喝玩乐。我看，他迟早变成个纨绔后代。”
开靖眨眨眼睛，问道：“玩裤子的啥？”
……
开靖连“纨绔后代”都听不懂，开宏轩白骂了。上年纪了，心脏本就不太好了，被开靖一气，更是疼得难受。
开冲给爷爷捶着肩，说道：“爷爷，还是把开靖送到体校试试吧！”
开靖还未了解情况，便火急地拒绝了：“我不来体校！我已经来过一次了，我吃不了苦，我不是练体育的料子。”
“你不是很喜欢弹弓吗？你不想试试射箭或者打枪吗？”
开靖说道：“我只喜欢玩，要是当职业运动员，我肯定还是天天跑圈。你们不用骗我，我在体校见过射击队的，别看他们打枪的时候站着不动，可每天早上还是要绕着操场跑的。”
开冲无奈了，这个弟弟真是一点儿苦都不想吃。开颖合上书本，说道：“开靖，我觉得你在射击上面有天赋，运动员是很讲求天赋的。别人练十年才能达到的结果，说不定你练一年就能达到了。别人支出十分努力，你只要三分就够了。所以，对你来说，可能学射击不会那么累，你想不想试试？”
开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他在认真思考姐姐说的话。
开颖趁热打铁：“你用天赋战胜别人的努力，别人会感到绝望的，但你会感觉很爽。那种感觉，只有你亲自体会到了才能知道。”
姐姐的话让开靖陷入了沉思，他打了一个响指，说道：“那我就给你们一个面子，我再来体校试试。”
开宏轩冷笑道：“说得你好像进得来一样。你上次跑返来，把人家刘教练的脸都给拾尽了，你让我上哪儿找门路来？我看，你也别来试了，勉强把初中混下来，就到南边打工来吧！”
开冲笑道：“开靖在学校里不好混吧？再在学校待下来，老师烦他，他的心理也会出现问题的——开靖，我问你，你的弹弓没收了，你觉得谁是最大的受害者？”
一提起弹弓，开靖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他没好气地说道：“反正我最委屈！那是我的弹弓，我一下都没打，就被老师收走了！”
“你虽然很难过，但是我觉得，姑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开冲缓缓说道：“姑姑是校带领，你是她的侄子，你一直闯祸，让她在学校里很为难。你前不久刚把小胖的荷兰猪给弄拾了，现在又跟学校对着干，偷偷把弹弓带到了学校……你的同学肯定对姑姑有许多不满，姑姑在同事中间也抬不起头来。”
开靖似乎听出去了一点，回味了半天，问道：“哥，你是说，我在学校里，会让姑姑很为难？”
开冲没有正面答复：“如果你不再闯祸，那就没什么。可是你能保证不闯祸了吗？”
开靖可不敢保证。他最擅少的就是闯祸了。
开冲抚摸着他的头，说道：“要是你再不找个出路，估计姑姑都要辞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