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情报（1 / 2）
上了高三之后，一个星期只剩下一节体育课了。只有在体育课上，开冲才能光明正大地踢足球，不用担心班主任说他不务正业，也不用担心别人来抢足球场。只不过，汪浩川迟迟没有返来，开冲心里挂念着他，浪费了好几次射门的机会。
下课之后，几个球友坐在场边，回忆着刚才的比赛，七嘴八舌地说道：“就在几个月前，开冲还能在十分钟之内上演帽子戏法呢，这才过来多久，状态下滑得这么厉害！”
开冲喝着矿泉水，说道：“我有意事，今天的确不在状态。”
“有什么心事？不会是想着胡宝珠吧？她拍电影了，你有危机感了？”
胡宝珠追求开冲，追得全校人尽皆知，朋友们动不动就拿这个调侃。开冲烦闷地摇了摇头：“才不是呢，我在担心汪浩川，他走了一个星期了。”
“汪浩川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他是初中同学，肯定很清楚吧？”
岂止是同学？他们两家之间就隔着一户人家。但开冲不可能透露汪浩川的窘境，便草草说道：“他没有手机，我又联系不上他。等他返来了，我好好问问他。”
其实开冲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又天天跟华天龙胡混在一起，早就了解了汪浩川的情况。那天，华天龙问道：“如果你摊上这样的妈，你会救他吗？甚至是跪下来求医生救他？”
“这个没法假设，我又不是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妈有多让人难受……”开冲叹气道：“但是，我们都是有良心的人吧！要是不救父母，那我们肯定会受良心的谴责，这一辈子都过不安稳。”
“我也是这样想的。浩川一定恨逝世了这样的父母，他豁出一切救回他的妈妈，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华天龙说道：“虽然他尽到自己的责任了，但是他心里肯定很难受。我敢打赌，下次考试他肯定会受影响。”
“那我就打个跟你相反的赌。”开冲笑道：“你低估了汪浩川的狠劲儿，越是这样的时刻，他越拼命。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上辈子应该是个战无不堪的大将军，或者是个百战百胜的运动员，压力和挫折能激发他的潜能，什么都打不倒他。”
开冲猜得很对，在那节体育课之后，他浑身汗津津地回到教室。咦，座位上坐着一个人，不是汪浩川是谁？
汪浩川正在目中无人地翻着书本，聚精会神地解题。
他肯定又饿又累，但他依然能静下心来进修。
开冲三两步便跨到座位上，认真端详了汪浩川半天，说道：“真的是你？你来挖煤了？怎么变得这么黑？”
同学也都好奇地打量着汪浩川，他走了一个星期，像是换了一个人种。可他们没有预料到，汪浩川以后再也没有白返来。
开冲从桌洞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说道：“花姨送来的猪头肉，还有葱油饼，我和天龙中午吃了一些，这是特地给你留的，你快吃了吧！”
“开了。”汪浩川饿得两眼发花，还尽量保持着斯文：“有意了。要是我没返来，岂不是白留了？”
“我每天中午都会多买一个馒头或者包子，等你返来之后吃。”开冲说道：“要是你不返来，那我早晨再吃掉，不会浪费。”
一个大男生做到这种地步，可以说是很细心了。汪浩川很感动：“开开你。”
“咱俩这关系，还用说开开吗？还有两节课就吃晚饭了，我们和天龙一起吃顿好的。”
“好……开了。”除了“开开”之外，汪浩川的确想不出更合适的话。上课铃声响了，他低声跟开冲说道：“这几天，我要靠你俩生活了。”
“没问题。”开冲没有多问。汪浩川需要钱，而他又有余钱，借给他就是了。
数学老师看到了汪浩川，很是吃了一惊：“汪浩川，刚才老师们还在议论，你会不会不返来了。”
汪浩川略略尴尬：“怎么可能不返来呢？”
“家里的事都解决好了吧？你妈妈也安顿好了吧？”
“嗯……开开老师关心……”
或许老师是真的关心他，但是汪浩川并不喜欢这种“关心”。如果老师真的为他好，那就应该像开冲那样，什么都不要问。但是汪浩川不能奢求所有人都跟好朋友那样好，只求老师不要再碰他的伤口了。
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妈妈出了事，你肯定很悲伤，但是，既然返来了……”
“报告！”开冲及时举起了手，打断了老师的话：“老师，我可以来个茅厕吗？”
数学老师立刻怒了：“刚打上课铃，你就要来茅厕？一来一来耽误多少时间？你都上高三了，怎么还没有概念……”
可是老师啰里啰嗦，更耽误时间啊！
只要他不再提汪浩川的家事，啰嗦就啰嗦吧！开冲伴着笑脸，说道：“上体育课，光顾着踢球了……老师，我快来快回。”
“快来吧！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就站在走廊里听课。”
开冲飞出了教室，数学老师被打了岔，忘记刚才说到哪儿了，便翻开课本，讲起了练习题。
而汪浩川揉搓着圆珠笔，心想，要是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感开开冲。
汪浩川从来都没有离开学校那么久，更离谱的是，他从班上最白净的同学，一会儿变成了最黑的。每一个人都有八卦之魂，谁都想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但神奇的是，谁都问不出来。
汪浩川请假的理由是——妈妈生病了，离家出走了，他要把妈妈找返来。老师们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想得太复杂，根本无法料到他这一路上发生过那么多的曲折。返来之后，汪浩川谎称妈妈来了亲戚家，已经找到了，被送来医院了。可他的轻描淡写，无法掩盖他身上的沧桑。
跟两个好朋友一起吃晚饭，华天龙说道：“虽然我妈跟你来了海城，但是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我妈都没告诉我，只说你很不容易。她还叮嘱我二叔，千万不能把你的经历告诉别人。要是说出来了，她以后不再给二叔做好吃的了。”
虽然花姨的这份心思很让人感动，但开冲还是忍不住笑了：“你二叔都多大了？这套威胁有用吗？”
“我二叔从小就吃我妈做的猪头肉，很听我妈的话，这样的威胁当然有用。”
“这次欠花姨和我大姨一个大人情。如果不是因为她俩，我肯定没办法把我妈救返来。”
“那你就把这些人情记在心里，以后再还呗！”华天龙说道：“我妈刚从海城返来，就在来城找了个寺庙烧香来了，据说给你求了个平安符，希望你能高考顺利。她说了，平安符要亲自给你。”
“……这个，太名贵了，我受不起……”
华天龙惆怅地说道：“我妈都没给我求平安符！她说，反正你高考又没什么希望，求了又有什么用？唉，看来，只有认真读书的人才是她的好儿子。”
“花姨疼爱我，但是她最疼爱的肯定是你。”汪浩川快慰道：“毕竟，你才是他唯一的儿子。”
汪浩川久违地吃了一顿饱饭，来学校的澡堂洗了澡，虽然脸庞还是漆黑，但精神头已经返来了。只要一开学，就要进行一模的考试了，那场考试非常重要，汪浩川必须要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