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酝酿着离别（下）（1 / 2）

华裕琳在儒林街待了几天，开颖便看出来了，这里还是没能留住这位姐姐。

回想起来，儒林街最热闹的时候，正是裕琳姐姐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时爷爷们还年轻，他们这一代人还很小，乐观幽默的周大哥还在。他们打牌，欢呼，叹息，争吵，一切都是那么有活力。

那时的夏天，树叶都要更茂密一些，蝉鸣也更加响亮。

儒林街是从什么时候起头萧条的呢？

不知不觉，开颖时常背着书包，惆怅地站在巷子口眺望。

华裕琳收拾好了行囊，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发呆。她凝望着周家，开颖凝望着她。

华裕琳突然转过头来，笑道：“你有话就说嘛，不要在那里干站着。”

开颖这才蹦蹦跳跳地走过来，说道：“姐姐，你想得太入神，我不忍心打扰你。”

“唔……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在发呆而已。”华裕琳苦笑道：“我姥姥在气愤，舅舅舅妈心情也不好，所以，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姐姐，自从周大哥走后，你比以前沉默多了。就连整条儒林街，都不像以前那么热闹了。”

“那是因为你少大了。”华裕琳笑道：“不疑问问开靖，他才不会觉得这里寂寞呢。”

也是。少大了之后，整个世界就安静下来了。但孩子的世界还是哗闹的。

开颖一点儿都不希望华裕琳走，她很喜欢这个姐姐。哥哥对华裕琳的一往情深，开颖也都看在眼里。但是她什么都不说。豪情上的事，她说不清是非对错。

华裕琳的妈妈回国了，她先来北京跟妈妈聚会，然后再决定接下来的行程。另外，她还期待着跟老朋友的重逢。这么多年都没有碰头了，她的确很惦念汪靖怡。

开颖忍不住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这个周末。”华裕琳干脆地说道：“既然决定离开了，那就早点儿走。”

“我哥还有两个星期才能返来。”开颖脱口而出：“也就是说，华天龙也只能在谁人时候返来。”

“这个嘛……”华裕琳笑道：“我会来学校跟华天龙打声招呼的。”

开颖心想，哥哥又要很少时间见不到裕琳姐姐了，他应该很难过吧？

华家的大门打开了，华裕琳赶紧站了起来。姥姥说道：“外面怪冷的，你不怕冻感冒了？”

“还没那么冷。”华裕琳说道：“我在让自己苏醒苏醒。”

“你还要苏醒？你那小嘴吧嗒吧嗒的，全家都没你能说，我还觉得你早就活成了大清楚呢！”

姥姥嘴上说着尊重她的意愿，可每句话都夹着刺，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汪玉春路过，华裕琳心想，反正都要走了，那些不兴奋，就全都忘了吧！更何况，他还是好朋友的父亲。闹得太难看，靖怡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华裕琳清了清嗓子，说道：“汪叔，我要来见靖怡了。”

“哦……”汪玉春的脸色毫无波澜：“你舍得离开这里？”

“当然舍不得，以后我还会再返来的。”

汪玉春露出了意味深少的笑容：“是啊，你相好的埋在这儿呢，你肯定会返来看他的。”

华裕琳都主动示好了，可他说话还是这么难听。华裕琳忍了又忍，算了，既然决定不闹得那么难看，就不要计较了。

可是姥姥却冲到前面，不满地说道：“你怎么说话呢？什么相好的？这样的话能用在孩子身上吗？”

“嘿嘿！你家这孩子不是总标榜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么？不是要浪迹天涯吗？在这个小破地方耗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给她相好的——不对，不就是为了给男朋友守灵吗？”

“你可闭上你那张嘴吧！”姥姥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儒林街是她的老家，她待在老家，还需要此外理由吗？”

汪玉春自讨没趣，背着手，哼着京剧，漫步走了。华裕琳一把抱住姥姥，撒娇道：“我就知道，姥姥对我最好了！”

“你呀，可少个心眼吧！”姥姥回过头来教训外孙女：“就是因为你跟男的走得太近，才让人说闲话！一个女孩子，得爱惜自己的名声！”

华裕琳想跟姥姥表明，在周可为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俩互相认证了爱人的身份，他俩的确是男女朋友。

但是她决定乖乖听姥姥的话：“遵命！孙女士，我以后一定跟男生保持距离。”

“多为你妈斟酌。”姥姥说道：“她一个人把你拉扯大，要是你哪里做得不好，别人会说得很难听的。”

“我知道，姥姥。”

华裕琳把辞职的决定告诉了妈妈，妈妈很快就接受了：“你已经脆持得够久了，你也是有工作经验的人了。”

从小到大，妈妈都是自己的精神支柱，也是自己永远的依托。在妈妈出车祸昏迷时，华裕琳每天都伏在妈妈身边，一遍遍地唱beyond乐队的《真的爱你》。每一句歌词，都是她想跟妈妈说的话。

华裕琳抱住了姥姥，说道：姥，我给你唱首粤语歌好不好？”

“不好，粤语是什么语？我又听不懂。”

“你就听听嘛！就是一首歌颂母爱的歌。”

姥姥默不出声，华裕琳便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