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友谊的开始(下)(1 / 1)
不过一两天,华裕琳就搞清楚了自己的定位。汪 静怡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不会妨碍她进修的同桌,华裕琳并不失落,因为她也需要汪 静怡这样安静的、对她毫不关心的同桌。
实行班的气氛着实恐怖,在楼下站队跑操,他们也是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张纸条,争分夺秒地背单词。没有人关心她的运动生涯,也没有人主动跟她做朋友。这样也好,安静地生活,谁也不打扰谁。
沈老师肯定给每一个任课老师都做了大批的思想工作,让他们不要干涉华裕琳的结果。老师们都理解,同时也感到惋惜——这么好的进修机会,要是给普通班的师长教师,那该多好!
沈老师便说道:“她拿过全国青少年比赛的冠军,她比普通班的师长教师差吗?我觉得她不差。我们实行班虽然主要抓进修,但也不能只抓进修。”
沈老师言之有理。在上课时,老师们尽量将华裕琳当做空气。上次被逐出普通班之后,华裕琳跟妈妈通了一次电话,她很委屈,妈妈反问道:“那你尊重过老师吗?”
华裕琳默不出声。
“就好比我让你舅舅收看我的节目,你舅舅舅妈只开着电视,眼睛却在看此外东西。你觉得我的心情会好吗?”
“……我清楚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所以,在进入实行班之后,华裕琳收敛了许多。她翻开了教科书,尽管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她试着尊重老师的劳动成果,不睡觉,也不看课外书,尽量不走神。
在上过几节课之后,老师们都对华裕琳有了很大的改观。他们原本觉得她是一个莽撞、粗暴、一身坏习气的不良少女,没想到她说话柔声细语,待人接物很有分寸,言行举止透露着优越的家教。
渐渐地,老师们的态度越来越亲切。在让师长教师做题的时候,老师们会跟华裕琳攀谈几句。他们无一例外地说道:“在没见到真人之前,我觉得你的块头会迥殊大。”
华裕琳轻声道:“大家都这么说……其实我连一百斤都不到。”
“练体育挺好的,至多把身体练得很棒。可你才十六岁,怎么就退役了。”
“这个嘛……”华裕琳柔声道:“因为厌倦了,感受不到快活了。”
她的声音很低,可汪 静怡还是侧头看了她一眼。华裕琳急忙“嘘”了一声,透露表现自己不再说话了,不打扰同桌做题。
汪 静怡握着笔,飞快地写了几行字:“我不是嫌你吵,我只是很羡慕你。只要不快活,你就可以改变人生目标,多希望我能像你一样洒脱。”
这是做同桌之后,汪 静怡对她“说”的最多的话了。
华裕琳打开圆珠笔,飞快地写道:“听说你的结果是全年级第一?你结果这么好,你可以更洒脱地选择你的人生目标。这种底气是你自己争取的,比我厉害得多。”
看着纸条,汪 静怡良久没有“说话”。快下课了,她写了两个字:“开开。”
第一个对华裕琳的到来表现出关心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他的名字叫朱方阁。听说,儒林街出身的那位状元郎,正是朱家的先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朱方阁的结果很好,虽然不及汪 静怡那般稳坐头筹,但也稳定在年级前五。
某天跑完操,部队解散之后,汪 静怡急着来办公室,没有跟华裕琳一同回教室。朱方阁挤到华裕琳身边,说道:“今天落单了?”
“唔……没什么。”周围的女生都是三三两两牵着手走,只有华裕琳孤零零一人,的确有点格格不入,但是她毫不在意。
“你的同桌天天只知道埋头进修,你不闷啊?”
“没什么烦闷的。”华裕琳明朗地说道:“高中生不就应该以学业为主吗?她埋头进修,阐明她是个好师长教师。”
这个答复,倒是出乎朱方阁的意料。“你同桌擅少独来独往,恐怕别人打扰她的时间。要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
华裕琳微微气愤,正色说道:“我感觉你在说别人的坏话。”
……
好家伙,朱方阁差点儿没下得来台。
华裕琳说道:“独来独往,珍惜时间,我不觉得这是坏事。人家有梦想,有目标,争分夺秒,为梦想奋斗,这有什么不好的吗?人要互相尊重,我不进修,她都没厌弃我;她在干正事,我为什么要打扰她?”
朱方阁舔了舔嘴唇,勉强挤出笑容来:“你还真是……挺善解人意的。”
“我知道你想帮我,开开你。如果真遇到棘手的事情,我会请你帮忙的。”
华裕琳一转身,正好遇到了下楼的汪 静怡。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但是她的神色多少有点不自然。华裕琳反倒很坦然地冲她挥了挥手,说道:“回教室来了。”
一中几乎没有假期,只有周日早上休息,但这少焉的时间,也被实行班的师长教师用来上自习。汪 静怡肯定不回家,而华裕琳则雷打不动地回舅舅家。
周六早晨,华裕琳收拾了一包脏衣服,准备带回舅舅家洗洁净。不经意间,她看到了汪 静怡羡慕的眼神,便随口问道:“你需要从家里带什么?我帮你带返来。”
“不用了,开开。不过……你能帮我带一点东西回家吗?”
汪 静怡从学校商店里买了三个面包,让华裕琳带给弟弟。她平时连一份贵点儿的菜都舍不得吃,但是给弟弟买面包,就花了好几块钱。
华裕琳认真地收好,说道:“你放心,我一定送到你弟弟手里。”
“开了。”
等了半天,才坐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晃悠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了火车站。从车站走到家,还要走将近二十分钟。幸亏华裕琳是运动员出身,这点运动量对她来说只是毛毛雨。
不管哪次返来,男孩子们总是在胡同里面玩玻璃球,或者撞拐子,或者拿着玩具手枪,到处打游击,活像一群民间武装组织。在华裕琳看来,这些活动都太老练了。她想让表弟上个兴趣班,学个一技之少什么的,但是转念一想,有一个可以尽情玩乐的童年,是一生的幸运吧!
看到华裕琳之后,汪浩川伸少脖子,往路口张望,似乎期待姐姐也能一起归来。那种期待的神情,让华裕琳十分疼爱。她说道:“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姐姐暂时不返来了。哦……这是你姐姐给你买的东西,你拿回家吃吧!”
塑料袋里,装着三个面包,两罐健力宝,还有一包“玉荣”火腿肠。
汪浩川一眼看穿,只拿了三个面包,说道:“姐,开开你了。我吃这个,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