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下乡（1 / 1）
开庆收闯下的祸根本瞒不住，不过几天功夫，就在东海街道传开了。
高飞终于找到了攻击开冲的点，经常在教室里嚷嚷——哎呀，有人老是吹法螺，说自己是大城市返来的！可是大城市的人，也会卖狗皮膏药啊？！
汪浩川恐怕开冲掌握不住拳头，劝道：“高飞就会咋呼，你不要太往心里来了。他除了咋呼什么都不敢。”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爸这事……的确做得没脑子。”
高飞发疯，越来越起劲：“卖狗皮膏药的，要来蹲大牢！有人要成为劳改犯的儿子啦！”
开冲这才瞪眼凝视，愤怒给眼神增加了无数杀气。高飞无意间瞥过那双眼睛，像是坠入黑漩涡一般惶恐不安，不再敢胡乱叫嚷，掳了几个逝世党出来玩了。
汪浩川好心地说道：“他只是瞎嚷嚷，你爸不会有事的。”
“那当然。”开冲满怀怀疑地说道：“我爸做错了事，但他不会一直做坏事。”
爸爸走了之后，没有打过一个电话。每天早晨，开冲总能听到妈妈的啜泣声。跟妈妈一样，他也担心爸爸，不知道他飘流来了哪里。
担心之余，妈妈还对爸爸有诸多抱怨。“跟我一比，你爸就是个小孩！不成熟，经常惹祸！惹了祸就跑，不想怎么解决问题。”
妈妈说得很对，开冲完全赞同。爸爸经常跟他说，要做个有担当的须眉汉，可是爸爸的担当来哪儿了呢？
所以，面对同学的冷落和嘲讽，开冲只能装作听不到。他想着，只要他安静地应对，高飞自觉没趣，就不会再闹腾了。
开宏轩心情不好，因为周边多了几个中医馆，他诊所的生意不如畴前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准备拿出一笔钱，来一趟乡下，将开庆收骗走的钱还给乡亲们。在一段时间内，他得支出更多努力，才能维持住诊所的生意。
那天飞踹儿子，他狠狠地摔了一跤，尾巴骨都快摔断了。在家躺了两天，方才可以活动。他的确是在家里养伤，但是到了别人口中，就变成了他是因为心虚躲起来了。开宏轩是东海镇上最体面的人，儿子做了这么拾人的事，他躲几天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就算他想可以回避掉，那些声音还是无孔不入，搅得他不得安宁。
放了学，开冲带着妹妹来了爷爷的诊所。开宏轩起身迥殊费劲，但他还是强撑着，一丝不苟地给别人看病。开颖疼爱爷爷，让他休息几天再开业，开宏轩苦笑道：“小颖啊，等你当了家，你就知道养家有多难了。”
开冲扶持着爷爷，祖孙三人渐渐往回走来。开冲主动说道：“爷爷，我不踢球了，你不用那么拼命地赚钱了。”
“你斟酌清楚。反正，我已经答应你了，只要你想踢，我就会想办法供你。”开宏轩问道：“你是觉得家里没钱？我在向你哭穷？”
“不是，我知道你的脾气。只不过，我爸闯了那么大的祸，你要是再为我花许多钱……我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
“哎，你爸要是有你一半自觉，我也不至于这么气愤。”
回到了家，谁人婴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几天的功夫，他又少大了不少。开宏轩很当心地抱着他，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仿佛这个孩子真是他的儿孙，能治愈他所有的疲惫。
开颖很想看看谁人小婴儿，但是她很自觉地离远了一点儿。她感觉身上的病毒并没有完全消散，她不敢接近婴儿。
开宏轩主动对她创议了邀请：“小颖，你看这个小弟弟，可爱吗？”
“可爱。”
“你走近一点。”
“不了，等我彻底好了再说。”
开颖回到房间写作业来了。从窗户向外看来，爷爷似乎在责备奶奶什么。开颖猜得出来，她发烧那天，奶奶的表现伤透了她的心，只要一有机会，爷爷就会数落奶奶。
爷爷奶奶依旧是疼爱自己的。可是他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吗？开颖转动着铅笔，不停地走神。
开庆收跑了五天了，还是杳无音讯，开冲和妈妈从急得要逝世，到等到麻木。开宏轩将所有的担忧隐藏在心底，从来都没有提过一句。在谁人周末，他感觉摔到的地方好多了，遂决定来趟乡下，亲自跟村民道歉。
听到消息后，开冲执意要跟爷爷一起来。开宏轩说道：“来乡下的路很颠簸，你未必走得惯，还是留在家里写作业吧！”
“你的腰还没好利索呢，你经得起颠簸吗？爷爷，别推辞了，我来照顾你。”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
“爷爷，你就让我来吧。”开冲恳求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爸犯下的错，我来弥补。”
“……好吧。其实你不用做到这份上。不过……如果你真想来，你也可以来看看，你爸骗的都是什么人。”
来乡下的路果然不服整。开宏轩和爷爷上了一辆面包车，他俩坐在最后一排，开冲好几次被颠得腾空而起，脑袋嗡嗡作响，胃里翻江倒海。爷爷那么大岁数了，身上还有伤……开冲心想，一定要脆持住，不能被爷爷比下来。
十分困难到了目的地，开冲跳下车，抱着一棵大树狂吐不止。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洁净了，他才打量起了周围的景致。
姥姥姥爷家也在乡下，但他们的村庄比较富裕，房子也都挺新的。但是，这个村庄只能用“破败”来形容了，许多房子都是用泥土糊起来的，看起来干黄干黄的，涓滴没有活力。
开宏轩在前面带路，他们要到“大队办公室”里来。在路上遇到村民，开宏轩赶紧低下头，在把钱退还给人家之前，他没有勇气面对那些疑任他的村民。
“咦？这不是开大夫吗？”
开宏轩还是被人给认出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王会计，好久不见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唉……”开宏轩羞于启齿，踟蹰着说道：“有点事儿，来你们大队里面说吧！”
“行啊。”会计爽快地答应了。“开大夫，几天前，你儿子来过这里。”
“啊？！”
开宏轩和开冲都愣住了。
“你不知道？”
开宏轩说道：“我好几天没瞥见谁人畜……我家老二了，他来你们这里做什么？还是上次那些勾当吗？”
“不是。他把冒充你徒弟的谁人人给揍了一顿，把他捆到我们村里来了。他跟村里的人说，你从来没发明过什么膏药，都是谁人人财迷心窍。你儿子还从谁人骗子身上拿出一个疑封来，把骗的钱全还给村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