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哑巴妈妈(1 / 1)
望着任飞雨哭,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我拿出纸巾,轻轻的放在她的手里。
任飞雨接过纸巾,下意识的紧紧攥在手里。
“第一次见到海生哥哥的时候,我才八岁,第一次见到你爸爸的时候,我跟你差不多年纪。”任飞雨望着前方的某一处虚空,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任飞雨出生在一个偏远的渔村,从小跟着妈妈生活。
她的妈妈少得十分英俊,可惜是个哑巴,靠帮人缝补渔网养活她们母女俩。
渔村很穷,能花钱请人补网的人并不多,但她们母女俩并没有因为没有活计而饿逝世,因为总有不同的人会偷偷给她们家送来新打捞上来的海鲜,甚至是米面或者一些金钱。
人们都说任飞雨的妈妈是个婊子,没有男人愿意在白日众目睽睽下跟她们母女说话,女人们更是见到她们母女就吐口水、朝他们家门口扔臭鱼烂虾。
任飞雨不知道婊子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对待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爸爸,每当她问起妈妈爸爸是谁的时候,妈妈就会抱着她流泪。
如果她也有爸爸,那么渔村的人就不会再欺负他们母女了,小小的任飞雨总是这么想着。
在任飞雨八岁的时候,海浪将一个小男孩卷到了沙滩上。
小男孩十来岁,少得非常英俊,粉雕玉琢的,有些像是童话书里的小王子,只是海水将他的脸浸泡得有些浮肿泛白,看起来已经逝世了。
妈妈找来一只破烂的小木船,给小男孩换上一身洁净的衣裳装了出去。
渔村有个古老的习俗,人逝世后用小木船装了,挂上白帆,朝西南边向推出来,任其在海上飘荡,船沉得越早,则透露表现逝世者的福气越大。
母女俩刚将木船推出来,躺在船中的小男孩竟突然坐了起来。
那天的海风很大,海浪几乎要将人卷进海里来,任飞雨的妈妈见小男孩坐了起来,冲进海浪中,将快要被海浪卷进海底的小木船拉了返来。
小男孩没逝世,喂了几天海鲜粥后,活蹦乱跳得跑起来比任飞雨还要快。
任飞雨的妈妈用木棍在海滩上写下两行娟秀的字,问小男孩叫什么,住在哪里。
小男孩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任飞雨的妈妈叹了口气,用木棍在沙地上写了两个字“海生”,又写上“你愿意跟我们一起生活吗?”两行字。
小男孩连连点头,透露表现愿意。
从那天起,这个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的逝世而复生的小男孩有了名字,海生,变成了任飞雨的哥哥,也跟着任飞雨喊妈妈。
这个少期受人欺负的小家庭,终于有了一名男丁。
海生年纪虽小,但是很厉害,一个人能驾着渔船出海捕鱼,收获还总是全渔村最多的一个。
他会神奇的咒语,只要他驾着船出海,哪怕只是在浅海湾子里,总会又大批的鱼群自动游到渔船边,任凭海生打捞个够。
渐渐的,给任飞雨妈妈送海鲜和米面以及钱物的男人渐渐少了。
他们早晨偷偷将东西送来的时候,总会被海生揍得一败涂地的爬出来,妈妈拦也拦不住。
但即使这样,还是偶尔会有人偷偷来他们家,在海生出海的时候。
妈妈会让任飞雨在家门外盯着远远的海面,如果见到海生打渔返来,就在门外大声学猫叫。
八岁的任飞雨隐隐清楚了哥哥为什么要打那些给他们家送钱送物的男人,也隐隐清楚了妈妈为什么要让她守在门外,她起头觉得羞耻,起头在哥哥出海打渔的时候躲得远远的。
她不愿帮着妈妈欺骗哥哥。
转眼间,任飞雨十四岁了,海生十六岁。
十四岁的任飞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如同最娇美的鸡蛋花,甚至比妈妈还要好看许多。
那天海生出海捕鱼了,一个男人揣着一颗硕大的黑珍珠来找任飞雨的妈妈,恰恰遇到还没来得及躲出来的任飞雨。
见到任飞雨的那一瞬间,男人的眼睛亮了,取出那枚黑珍珠就直往任飞雨的手里塞。
还用手紧紧箍住任飞雨的细腰,流着涎水的嘴直往任飞雨娇嫩的脸上凑。
男人的力气很大,母女俩都不是他的敌手,他紧紧搂着任飞雨不管任飞雨的妈妈在后面怎么抓挠他,就是不松手。
任飞雨绝望的听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男人撕裂的声音。
妈妈不知什么时候跑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高高举着就要往那男人身上砍,可菜刀还没有落下,男人就抬腿一脚将妈妈踢出老远,菜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男人一手紧紧攥住任飞雨的双手,捡起地上的菜刀,强拽着她拉到妈妈面前,将菜刀狠狠插进了妈妈胸口。
血瞬间从妈妈的胸口喷涌而出,在任飞雨面前绽开一朵宏大的妖艳的美人蕉。
任飞雨想要尖叫,喉咙却像被人狠狠攥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飞雨,对不起……是妈妈害了你!他说爱我,会返来……可是没有……我恨他……他以前说最怕别人见到我的美……所以,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最美的样子……”
每说一句话,就有大批的鲜血从妈妈的胸口和嘴里涌出来。
这是任飞雨第一次听到妈妈开口说话,也是最后一次,说完这些后,妈妈就咽了气。
原来妈妈并不是哑巴。
她不知道妈妈嘴里的谁人“他”是谁,也许是她从小就一直追问的爸爸,但她宁愿不是。
再也没有人能告诉她。
男人并没有因为杀了人而放过任飞雨。
就在任飞雨绝望得恨不得也捡起那把刀插进自己胸口的时候,门被人一脚踹开。
哥哥终于返来了!
任飞雨甚至没有看清哥哥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就看到杀逝世妈妈的那把菜刀切断了男人的脖颈。
鲜血再次喷涌了任飞雨一身。
宏大的恐惧让她晕逝世过来。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男人的尸体不见了,屋里多了颜色血红的蜡烛,点燃后,能发出淡淡的血腥气,风吹不灭,水浇不熄。
妈妈的尸体已经被哥哥收敛好,装进了一个小木船里,白帆也做好了,高高的插在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