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喝酒(1 / 2)
开麟安骑着马从宁安伯府的侧门出来,身后立刻被西厂的番子给跟上了,开麟安都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些番子一定光明正大地跟着,涓滴没有讳饰。
这些日子他都习惯了,银子送了、酒菜请了,谁人据说在御前极为得脸的四鼠太监生得小小巧巧,脸上不动声色,实在是个滑不留手的,他送来的益处都被他丁点儿不留散给了下头的人,到头来倒是让他们宁安伯府被盯得更紧了。
燕京城内严禁纵马,开麟安骑着马在前面马蹄声“哒哒哒哒”。ap
那些番子在后面也是“哒哒哒哒”。
“哒”了一路到了鼓楼大街,开麟安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来何处。
他的岳丈调了外任,留在京里的小舅子每次瞥见他就跟看仇人似的,也不是个能与他一同合计的。
畴前那些酒肉朋友自从他爹被关就再没了消息,自然也不是什么靠得住的。
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开麟安轻声叹息,但凡能寻个眼熟的让他抱怨上两句也好,他也能让自己的脑袋里苏醒些。
从鼓楼大街的东头走到西头,开麟安却没寻到一个相熟的人。
他心中讶然。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就算、就算那些花楼还没到正经开门的时候,什么酒肆茶楼,那些燕京城里的纨绔后代也应该已经跟回家似的扎在了里面才对呀?
怎么走了这么久,竟然一个看着眼熟的高门后代他都没瞥见?
人呢?
有个已经跟开麟安相熟的番子笑着说:“世子爷,您也该散心散够了,要是您不知道该来哪儿,里头街上冷,咱们也该往回转了。”
开麟安转身,看向那几个番子。
在身上摸了摸,却只摸出了一块银饼子,连赏人喝酒都觉得拿不出手。
开麟安苦笑:“劳烦几位伴我在里头吹风,等我返来了,一定请各位喝酒。”
“喝酒就不用了,不过开世子您要是想在鼓楼大街的酒楼茶楼里坐坐,只怕也难遇到什么故旧啦。”
谁人番子笑着说:“这燕京城里的天冷得吓人,家雀儿哪敢轻易出门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开麟安茫然地看看左右:“难道的京里出了什么大变故?”
番子却只笑不说话了。
陛下先是下旨清查太仆寺,接着又当庭拿下大国舅,再把英国公家的次子下狱问罪,后来又严令彻查燕京城里的嫖娼,几番动作下来,高门纨绔们哪还敢轻易出门?就算他们敢出来,家里人也不敢放出来呀。
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开麟安调转马头就打算返来。
“哟,下头这人有些眼熟,可是羽林卫出身的?”
开麟安循声看过来,就瞥见了一个身上紧裹着大斗篷的须眉正在一家酒楼的二楼招呼他。
那人生得眉目秀气,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如故脸庞白皙,头上戴着貂皮暖帽,活脱脱一副富贵闲人模样。
开麟安连忙翻身下马:“下官羽林卫指挥佥事见过指挥使大人。”
那人对他勾勾手:“什么大人呀,我这儿原本约的酒友今早进了北镇抚司,你上来伴我喝酒。”
“……是。”
提着袍子急匆匆走到酒楼上,刚瞥见那人,开麟安又要行礼。
“可别这么多客套,扰了我喝酒的清静,赶紧过来,我在家里憋了好些日子,昔日趁着我家夫人进宫可算是能出来了。”
说着,那人就拿起杯子给开麟安倒了一杯温好的酒:
“我也记不清你叫啥了,咱俩随便喝两杯,新朋也当故人故交,喝得开心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