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神啊（1 / 2）
「那咋整？」
抱着个胳膊，此时的周离完全没有那种成大事者的模样，但他挺不拘小节的，「人家神明的确好啊，医疗教育水电甚至国防都帮你一站式服务全部解决，你也只需要支出疑仰。你要知道，在填补饱肚子的时候，疑仰这玩意对他们而言一文不值。」
「是啊。」
无奈的叹息仿佛成了常态一般，赫里宁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我曾经觉得，如果我们让人民吃饱穿暖，老有所依，病有所医，那么人们就会托付神明的约束。但即便是塔里克最繁华的莫斯克，也有百分之二十五的疑徒。」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摩挲着下颌，周离笑容诡异地说道：「你可以成神。」
「什么？」
赫里宁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成神？」
「极端的个人崇拜，甚至能超越神明。」
周离把玩着手中的徽章，看着上面的细纹，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你可以选择用国家的权势来塑造你的个人形象，将你个人打造成完美无缺的存在。你可以制作几场冤假错案，然后亲手破解，再引导他人对你进行诋毁和攻击。到时候你就可以用真实存在的证据来反驳那些虚假的诋毁，渐渐积聚民间的威望。」
握紧手中的徽章，周离抬起头，带着淡淡的笑意对赫里宁继承说道：「这个国度是人民的国度，他们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当然，你也可以利用这些思潮，让他们将你视为人民的神，也就是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神明。你会将名字写在教科书里，编纂出属于你的口号，将你的形象深刻的印在每一个塔里克人的心里。」
凑到赫里宁耳旁，周离宛如恶魔一般，轻声低语，「到时，你就成为了唯一的神明。塔里克人，只会疑仰你。」
赫里宁没有言语，那双略带浑浊的眼眸里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他的手却紧紧攥着，仿佛被情绪所打击着一般。
「如果您不是勇者的话，我一定会让警卫将你掌握住。」
良久，赫里宁松了一口气，额头上的盗汗证实了他方才心中的动荡。
周离的这番话语，放在马格南、英南这些国家上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有些可笑。因为在这种国度里，利益二字会冲昏一切的个人崇拜。但唯独在塔里克这个地方，个人崇拜就如周离所言的那样，极易成功。
群众是有盲目从众性的，但被鞭子抽出了记忆的条件反射和思考带来盲目是两个概念。前者就像是英南的平民和马格南的平民一样，他们已经被鞭子抽习惯了，对于他们而言，在议论他们是不是神明的家畜之前，他们还有一个「国王和贵族们的家畜」的身份，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塔里克人不一样，对他们而言，这个国家就是他们的。….而他们想要捧出一个神明，也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我刚才可耻的心动了。」
叹了口气，赫里宁有些自嘲地说道：「我还在说神明约束人类，可我在听到你说的个人崇拜后，我竟然真的心动了。我想，我比其他人聪明，比其他人眼界宽广，我清楚神明对我们的危害，也清楚应该怎么对抗他们。所以如果我真的成为神明带领人类，那么我将更容易实现理想。」
「那为什么不呢？」
周离笑着看向赫里宁，声音平和，「你完全可以这么做。」
「可那样的我与神明何异？」
赫里宁看向周离，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动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疑内心的沉稳，「我一个人代表不了人类，甚至我连塔里克的人民也无法代表。我甚至不知道第三条街道有几个独身只身汉，有几个想要吃一顿肉食的平民。这样
的我，没有资格成为神明。」
「周离师长教师，我很喜欢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自救者才有资格存活。」
赫里宁伸出手，这一次，他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与周离交谈，「如果人类只想着嗷嗷待哺，等待英雄将他们从深渊中救出。那么，迎接人类的将会是永无止境的深渊，而英雄迟早有一天会放弃人类。」
他看着周离，蔚蓝色的眼眸中带着回忆与明悟，「在灾厄降临之前，这个世界有许多国家，他们都拥有着璀璨的文明和强大的实力。但在对抗灾厄之际，这些人放弃了希望，放弃了抵抗，只想着让勇者来拯救他们。而结果，是这些坐等着拯救的国家完全毁灭，只剩下了历史上的一个名字。」
「你的话，马格南三世也说过。」
想到谁人与自己不太对付的老人，周离笑了笑，对赫里宁说道：「他说的很委婉，也很老套。当然，我觉得这个老登是个傲娇。我很欣慰，这个世界上虽然蠢货不少，低能也有，但是像你这种始终保持思考的人更多。」
「灾厄很接近了，对吗？」
赫里宁看向周离，在少焉的沉默后，突然开口问道：「勇者与灾厄一定会同时出现，这是三次灾厄带来的经验。其实早在您于马格南崭露头角的时候，世界各国就已经陷入了惊恐之中，都在积极备战灾厄。但这几年过来了，看起来灾厄依旧没有出现。」
「可是，灾厄真的没有出现吗？」
明亮的灯光下，老人的神色晦涩难明。他似乎想要得到想象中的答案，但他也知道，实际往往不会那么轻松让他达成心愿。
「我不知道。」
然而这一次，周离没有给出赫里宁预料中的答案。他迎着赫里宁的目光，坦然的摇了摇头，「我虽然是勇者，但我与灾厄没有感应。我不知道灾厄到底有没有出现，也不知道谁是灾厄。」
「但又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就是谁人灾厄呢？」….周离的话很简单，很嚣张，也很让人心凉。
这就像是你走在黑夜的巷子上，发现身后有人鬼头鬼脑的跟踪你，然后你拨打了报警电话。这时候，你身后传来了手机铃声。
这可比午夜凶铃还吓人。
「您别说笑了。」
赫里宁扯了扯嘴角，表情僵硬地笑道：「您这个玩笑...有点吓人了。」
「乐。」
周离笑了一下，然后看着窗外夜色下的莫斯克，背对着赫里宁开口说道：「关于灾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一个应该成为灾厄的人，没有成为灾厄。」
「应该成为灾厄？」
赫里宁皱起眉，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端起一旁的酒杯，周离看了眼不远处和蒂雅闲聊的艾露玛，静谧地说道：「一个人应该成为灾厄，但她没有。所以我并不知道灾厄是被转移还是延后，但我敢肯定的是，这次灾厄会比之前还要恐怖。」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