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只手遮天 第七章 入门（2 / 2）
甄可笑紧攥双手，她现在只在乎元吉的安慰，所以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频频点着头说：“好，可笑等、多久都等。”
她这幅急迫模样令陆热霄不禁莞尔苦笑，随即就出门召出仙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冲云霄。
甄可笑魂不守舍的回到殿内杵着，鹿不品与老道人闲谈些许时候，随后领着甄可笑走到殿门口。
鹿不品见她神色发怔，就说：“小姐一路辛苦了，如今安然到了万剑门，老奴也放宽了心，呆会老奴便会下山来。”
甄可笑陡然一惊，她火急问：“鹿管家要走？”
“王爷出事后，老奴为得苟活逃出崇都已经是心有愧疚。而为报王爷当年救命之恩，便上了万剑门求故人故交为小姐谋取寸许之地安生。”鹿不品露出一贯朴素的笑意，“小姐，老奴这般安排，小姐觉得是否妥当？”
“我父亲身败名裂，鹿管家还愿想法子救我，可笑铭记在心。”甄可笑屈身一礼，“是您与元吉救了我的命，可笑此生定报鹿管家救命之恩。”
“小姐莫要如此。”鹿不品叹息伸手，将人扶起才说，“小姐，王爷一案委实蹊跷，如今小姐已经是戴罪之身，此恐怕不是回不了崇都了。老奴斗胆问小姐，此生是想安然度日，还是——”
“报仇。”甄可笑抬头的目光霎时间遍布怨愤，“天子听疑奸佞杀我父亲，我要报仇！”
鹿不品闻言一滞，他注视着甄可笑，从那挂着泪痕的眼神里看到了无比强烈的恨意。
鹿不品凝重地变了表情，说：“修道者与凡人相比，可谓执掌生杀大权。崇都之内，四门大派门生隐匿其中，而天子亦或是司空庞博艺身旁，皆是诸如此类的高手。要想报仇，堪比登天。”
甄可笑闻言咬紧牙关，她在雪原上目睹陆热霄那一剑之威，当时就生出了拜入万剑门学艺报仇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世间有那么多修道者。
如果皇帝和庞博艺身边都有陆热霄那般的强者，那她要如何报仇？
而仰仗自己，是否能做到这比登天还难的事呢？
绝望的情绪袭上心头，她不禁黯然泄气。
鹿不品看出她的神情变化，知道她不是放弃，而是感到艰难。
随即他话锋一转，说：“小姐切勿担忧，修道者有铁则一条，不可仗着修为戕害凡人，这是四大门派定下的契约。而世俗王朝更迭，对于修道者来说不过是昙花一现。兴许小姐在潜心问道的这段岁月，郑国王朝自身就会土崩瓦解。”
可甄可笑闻言却不甘地嘴角微抽，她问：“那我是否可以在俗世之中修道？等待郑国衰败之时，在伺机刺杀皇帝？”
鹿不品摇头说：“小姐有所不知，修道者境界高低皆由心魔作祟。人生有七情六欲，皆是心魔，要想求得天道，须一一根除。所以修道者纷纭入世，尝遍人间百苦就是为了破开心魔。纵使你在俗世修炼有成，可碍于铁则，其他修道者定然会禁止你复仇。”
甄可笑面色顿时煞白，她喃喃：“那我这一生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老逝世，却不得亲手报这杀父之仇？那我修道为何？这道，可有天理？”
鹿不品突然笃定地答复：“不，如果有人打破铁则，小姐就必然可以血刃仇敌！”
甄可笑骤然心头一跳，她急问：“谁能打破铁则？！”
鹿不品背负双手，他垂首又抬头，说：“千百年前，魔道肆虐俗世，杀人夺魄，修炼魔道妖法。致使血流四野，山河崩塌。正道为救俗世黎明庶民，结盟而出，杀退魔道。但魔道余孽出逃海外，且发誓必将返回，与正道一决生逝世。”
甄可笑听的大气也不敢喘，她犹疑地问：“魔道又返来了？”
鹿不品肯定地颔首，说：“老奴在崇都建立了商会，下属也有部分在塞外贸易。据人探报，魔道在海外已站稳脚跟，恐怕不日便要重回故土。”
魔道回归俗世，必将掀起腥风血雨。由于修真铁则的缘故，也许自己永远都不能接近皇帝半步。但只要铁则被魔道打破，自己就必然可以亲手为父亲报仇！
念头思虑半晌，甄可笑静谧地说：“鹿管家，我想拜入万剑门修道。”
鹿不品眉头一挑，心里也顿时清楚了甄可笑的打算。
他郑重地问：“小姐想清楚了？”
“我这条命是元吉拼逝世救返来的，我要好好活着。”甄可笑望了陆热宵方才离来的天空一眼，旋即回顾回头，“即便修道者不得戕害凡人，但我相疑恩怨分明，苍天有眼。皇帝陷害我父亲，这笔血仇，就算我要等百年、千年，我也要等下来！”
鹿不品眸子一凝，他沉默许久，俯身一拜，恭敬说：“小姐心智脆韧，老奴此生定想方设法，为小姐倾力相助！”
甄可笑扶起鹿不品，两人随即走入殿内。
北堂渡居坐高位，见甄可笑进了殿，忽觉这少女方才那般凄苦的模样在转瞬间大变，隐约现出一股锐利之意。
鹿不品拱手说：“北堂兄，鄙人所托之事，还望多多包含。”
北堂渡目不转睛看着甄可笑，回礼说：“自然。”
鹿不品示意甄可笑上前，然后伸出双指直指她的额头，闭目刹那就察觉出她丹田竟与常人不同。
那是一柄剑！
北堂渡霍然睁眼，惊骇出口：“先天剑胎！”
鹿不品闻言大惊：“你确定？”
北堂渡深吸口气连连颔首：“不会错。”
鹿不品看着甄可笑，神色变幻着说：“造化，造化。”
北堂渡凝视着甄可笑，问：“你可愿入我门下？”
甄可笑看了鹿不品一眼，见他快慰微笑，便郑重地双膝跪地，说：“请师父受可笑三拜。”
连着‘嘭嘭嘭’磕了三个头，甄可笑的额头泛了红。北堂渡开怀大笑，他上前扶起甄可笑，随后召来门生，令其安排甄可笑的住处。
甄可笑离开时与鹿不品对望，这一眼，然后便是主仆星散。
她在渡步间踏过楼阁，目光再度望向天外，心里担忧着。
谁人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