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偏袒(1 / 2)
俱往矣。
当年的事已经由来了,只是活在在当下的人还不能释怀而已。
马车轮子上的吱呀声戛然而止,停在了项临城家门口。
金蝉将动作不便的项临城送到他住的地方,当心扶着他走下马车,她的身子瘦瘦小小的,项临城没太敢将力量压在她身上,便咬牙忍着脚上钻心的疼,一步步往府内走着。
金蝉察觉到了他的吃力,道:「临城,你衬着点儿劲用,这脚上的伤不比此外,你别压到那只脚。」
项临城终于艰难走到了房间,他坐在椅子上,才发现金蝉扶着他走了这么一路,早已累得满头大汗。
「喝杯水吧。」项临城示意她桌上有水,只是他不方便给她倒了。
金蝉自己走过来,倒了杯茶水仰头喝下,道:「雨后天气也并不凉爽,还是觉得闷闷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项临城看了她一眼,道:「蝉儿,时候不早了,你该返来了。」
金蝉愣了一下,无奈道:「我才扶着你出去,你就催着让我返来吗?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项临城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原本你就因为送我回家而耽搁了这么少时间,我只是不想再耽误你……蝉儿,你再怎么样,还是柳简的妻子……」
金蝉默默走过来,坐在项临城旁边的椅子上。那杯水她喝得太急了,坐在那里缓了一会儿,她小声道:「有名无实罢了。」
「什么?」项临城一会儿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她。
金蝉转过头来,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的一双大眼睛眨了一下,泪水便掉落了下来。她轻轻道:「如今我接手了爹的药材生意,柳简还做着他那毫无希望的布匹生意,我很久不回柳家了,如今已经搬回药田那边的老家了。」
「我们成亲几年了,也没有孩子,婆家那边早就放弃我了,他们哪里还把我当做一家人来对待呢?若是柳简是个会疼人的倒还好,只是凭他那点收入,自身都难保了,还能顾得上我吗……」金蝉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满眼都是嘲讽,道:「给自己的妻子买衣服都没有钱,只给一些卖不出来的布匹来做衣裳,除了柳简,应该也没有人能做到这样了吧?」
项临城的心如针扎一般,半晌他只是声音嘶哑道:「可这是金伯,你爹他亲自给你挑的人家。」
说到金伯,金蝉再也抑制不住大哭起来,她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声泪俱下道:「我知道我爹是为了我好,想让我早日嫁人过上点好日子,可是他不知道,就是他这个安排,断送了我一生的幸福啊!」
她的双眼哭得通红,看着项临城道:「你们都要拾下我,岂知我的生活不在人间,根本就是在炼狱里!」
屋外又是雨声潺潺,雨点落在地上,化作涟漪一圈一圈散开,院内的花也带着湿腻腻的香气,好像一切都没有被屋内的啜泣打扰到。
雨后天晴,又是焕然一新的世界。
北部边关,烟江少廊主城。
陈章被调回朝中议事,贺兰阑只得奉命又回到了北部。
北部不似东部大营那边人员众多,贺兰阑乍回到烟江少廊主城,看着这里冷冷清清的一切,不免心中一阵空落落的感觉。
例行四处巡视一圈之后,贺兰阑已经累得浑身是汗,想到之前自己特地让筑了一处温泉用来洗浴,只是当时匆匆忙忙就离开这里了,也没顾得上来享受一次。
想到这里,贺兰阑回房来拿了一身洁净的衣服,走到温泉处,三下五除二脱洁净了身上的衣服,便跳入水中洗起来。
池中之水被太阳晒了大半天了,洗起来冷热刚刚合适,贺兰阑靠在池壁上,闭上嘴休息着
。他的头发湿哒哒地垂在脸上,水滴顺着头发一滴滴淌在赤着的身上。
在军营里待了这么久,贺兰阑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晒得漆黑了,他身上贵公子的气质少了许多,平添了几分野性的男人气概。
贺兰阑不知道自己在水里泡了多久,他迷含混糊睡了一觉,醒来也不是自然醒,而是被肩膀上一阵抚摸而惊醒的。
没错,贺兰阑一个人在这里泡澡,突然背后就有一双手在帮他按摩。
「谁?是风嫣吗?」他懒懒问道。
「你就知道风嫣!」后面传来一声娇嗔,声音的主人不满道:「贺兰哥哥真讨厌,我们又不是好多年不碰头了,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贺兰阑扭了扭身子,准备认真看看是谁,却冷不丁被一枚香吻堵住了嘴,那张嘴上涂了胭脂,唇齿之间尽是香味。贺兰阑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来气,便一把推开她,道:「谁啊?」
「谁谁谁?!」景衣委屈道:「是我,景衣啊,上次我还专门来这里找过你,你把我忘了吗?」
贺兰阑抹了一把嘴唇,手上擦下了一片胭脂的红痕,道:「忘倒是没忘,就是你来得太突然了,又躲在我身后不出声,我才问起的。」
贺兰阑泡得差不多了,准备来拿池边放着的衣服,却发现衣服凭空消失了。
他伸手对着景衣道:「衣服呢?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