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二）（2 / 2）

终于，几十分钟后的傍晚，朦胧昏暗中亮起微不可见的火星。陆离抬起酸痛抖动的手，拿着装着火星的木棍当心倒进旁边的火绒，然后捧起火绒，继承吹气让火星点燃火引，逐渐燃烧。

汗水沿着脸庞和手臂滑落，陆离当心翼翼捧着火种，迈进阻遏风声的幽静房间，放下晃动的火苗，继承添加干柴，然后将火引、柴火摆在旁边等待烘干，最外围像是火盆般用炭和木块围起。

细小火堆前，陆离摊开摊开手心。成功生火的代价是犹如烫伤般破皮起泡的掌心。

没有清水，也没有绷带包扎。陆离简单撕掉衬衫包起掌心，拿出口袋里的蜡烛在火上燎过，等到柔软时将其苏醒，重新粘合成整根歪斜蜡烛。

做完这些，窗户不再透进一丝光亮。

昏黑笼罩着贝尔法斯特。

来不及搜寻食物与加固藏身地，陆离忍受未干的木柴升起剧毒般的浓烟，简单将窗户重新封逝世，然后将火堆移到厨房。

多数浓烟从烟囱离开，房间不再烟雾围绕，但也使得这里容易被发现。

陆离只能等柴火充分干燥后再放出去，并寄希望于贝尔法斯特的夜晚如白日般静寂空荡。

狭窄情况使人心安。

浑身蹭得脏兮兮的陆离坐在火炉旁，火光映照着脸庞。直到此时，他才有时间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因为疲倦，就这么靠着橱柜缓缓睡来。

唤醒陆离的是干渴。

枯涩的眼珠难以转动，干燥的舌头无法湿润干枯的嘴唇。

彷佛变成火炉，浑身上下每一个干涸的细胞都在告诉陆离：他需要水。

罗德斯特港外就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海水，但陆离此时正因缺水而难以思考。

火炉还在燃烧，提前放进里面的一块湿炭让陆离没消逝在这漫漫少夜。增添些木柴让火炉重新旺盛，陆离抽出一根燃烧木棍，借着微弱来到走廊，进入尽头的杂物间，然后咬住木棍，忍着掌心刺痛将石油桶挪向房间。

陆离造成的怪异响动在走廊回荡。

油桶里的积水和石油少久彼此渗入融合，又因挪动转移时的摇晃混合，贸然饮用它们和走入黑暗没有区别。但往益处想，只要星散它们，陆离能同时得到石油和水。

陆离在厨房找到些容器，在火炉旁制作一套简陋的蒸馏器。

随后的蒸馏充满不确定性。无论简陋蒸馏器是否有用，还是能否净化出饮用水。辨别成功与否的方式只有视觉和嗅觉。

将空罐头盛满放在火炉上，陆离忍耐干渴等待十几分钟，放在蒸馏器结尾的土碗累计近半，陆离拿出土碗。

刺鼻石油味仍然飘在碗里，举到火炉水平线，似乎可以窥见蒸馏水表面飘着一层油渍。

蒸馏水仍不够洁净。陆离刮来表面油渍，放回火炉上再次蒸馏。

焦灼的十几分钟等待后，陆离拿出二次蒸馏的水，异味减轻许多……或是习惯了石油味道。

或许饮用大批暂时解除口渴问题不大。

陆离喝掉这碗味道比安娜做得汤更糟的蒸馏水。几十分钟后，腹部传来微痛，想要催吐但已经来不及了，短短几分钟，脑袋晕眩与肚子绞痛越来越强烈，难以忍耐的反胃冲垮意志，腹部猛烈绞痛撕破理智。

最后的克制驱使陆离没在火炉边起头，勉强挪到客厅，停在光与暗的分界线。

呕吐与恶臭伴随着痛苦在房间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