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伪装（2 / 2）

“我相疑你，但你不应相疑我。”

陆离说着，坐到了少椅上，暗红倏然站起。

嘭——

闷响中陆离的身体跌回少椅，垂下头颅。留下一道虚幻透明的灵魂站在多琳·福莱面前。

“我已经逝世了。”

他对少女说。

话音落下，多琳·福莱的神情起头发生变化。

挂在脸上的笑容如斑驳的墙纸渐渐褪来，显露内里真正的不含掩盖的失望和阴冷，就像一只恶鬼。

“真是令人失望……”

“多琳·福莱”同样没掩盖对陆离的恶意，不过“乐土”的规则将它禁止。怨毒地盯着陆离的灵魂，发出低语缓缓后退，细微咀嚼声中消失在少廊拐角。

陆离目睹它离开，灵魂回到少椅上的身体里。缓慢活动几下四肢，朝“多琳·福莱”消失的方向走来。

回到乱糟糟的吵闹教室，“多琳·福莱”还是百无聊赖托着下巴的姿势，只是不再看走出去的陆离一眼。

倒是座位后面的肥硕师长教师紧盯着他，以及一些窥视的目光。

回到座位不久，第二节课起头。

教授是一位扎着单马尾的年轻女人——这种发型在艾伦王城并不多见，而独特通常透露表现会引起怀疑。

年轻教授能始终不被怪异打扰也许和她的眼睛有关：她的眼睛弯起弧度，大半个眼仁被讳饰起来。比起微笑形成的弯曲眼眸，更像是由不怀好意堆砌成的恶意。

这是堂绘画课。没有自曝姓名的年轻教授发下画板与颜料，再将一颗腐烂的苹果放在讲台，不再说话，退到一旁让师长教师们自由发挥。

坦白来说，新鲜的苹果和腐烂的苹果同样罕见。那都是只有上层贵族才能吃到从温床里培植出的水果。

而且腐烂的水果的确更匹配王城的此刻状态。

陆离缓缓环视前方，拿起画笔的师长教师只有不到一半，大部分师长教师都在做各自的事情，比如机械性的摩挲眼珠。选择拿画笔的师长教师也并不全在画苹果，比如右侧的“多琳·福莱”，它正在画板上画出一具骸骨，那也许是一副自画像——

收回视线，陆离也起头在画板上涂画起来。

某个时刻他忽然感觉到炙热视线投降自己，但目光移开画板扫向周围，那道投来目光又消失不见，直到陆离再次聚焦画板。

这种捉迷藏游戏继承了几次，陆离不再寻找视线来源，在画板上勾勒出腐烂苹果的轮廓。

三十分钟后，第二堂课结束。

下一堂课要在一小时后。因为脑海深处回荡的晦涩低语提醒陆离，现在是食堂时间。

免费的食物永远是最好的。

陆离跟从教室的师长教师们涌进食堂，路上他看到苦笑的加维尔·约克。他被“人群”挡着难以到达陆离这边。

十分困难等到进入食堂，向陆离接近时，他们中间忽然发生骚动。

一名身份暴露的人类师长教师惨叫着被他的“同学”撕咬，他的挣扎软弱而无力。

加维尔·约克下意识停下脚步，然后看到对面的陆离迈步走向他们，又被一道身影突然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