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邪神的注视（1 / 2）

一分钟后，商人从崖顶离开。

“为什么不多买些罐头？”蕾米问，她和哥哥没有陆离询问的任何记忆。

“这个世界未必能撑那么久。”陆离的意识从那件悖论般的问题里脱离，答复说。

世界本身不会毁灭，它只会因为沾染怪异的气息而被同化变成怪异们的乐土。不过是从一个属性变成另一个属性。

遭受溺逝世之灾的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人类。

“我们会保护你。”因为虚弱，旁边躺椅里一直安静旁听的吉米忽然说道，蕾米也点头附议。

对陆离来说，赞助他们脱离恶灵书的桎梏只是随意而为。但对他们来说，脱离单调乏味的书页成为真正活着的存在，所赋予的感激之情能让它们支出所有。

“开开。”

尽管不合时宜，但末日邻近的此时，陆离难得的真正余暇下来，不用再为打算，阴谋和或许下来四处奔波。

作为接下来很少一段时间要生活一起的同伴，陆离详细询问了吉米兄妹的能力。

蕾米是幽灵，在被转化成邪神仆从之前。现在的她虽然也是灵魂，但无法被归类进恶灵系统。

邪神已逝世，作为仆从的她理应在邪神消散的一刻追随她的主。但在恶灵书里，故事是唯一的规则，什么也不能将其打破。所以在陆离编织的完美结局里，她活到最后，并以一种违反除魔人整顿的“四大系统”的形式出现在实际。

脱离邪神系统的她更像一只邪灵。不会像恶灵系统的灵魂那样被里世界气息侵染，也不会像邪神系统的仆从那样被更上位者掌握，更不像怪异系统里的那群奇形怪状不可名状的怪物。

她的力量是“学者”这一邪神仆从所传启的能力：女妖嚎叫。

蕾米向往静谧的生活，所以没有施展这个能力的机会。

她对能力的唯一了解途径来源于传启时得到的记忆片段：女妖嚎叫不分敌我攻击十几米内所有存在，弱小者会被震碎身躯，不论是实体还是虚幻体，敌人越强大效果越弱，甚至只能让敌人短暂眩晕，或是毫无反应。

作为她哥哥的吉米就惨了许多。怪物身躯只是那位邪神的最下等仆从，远不是中等仆从“学者”所能相比的。没有非凡能力，只有能欺负野兽的身躯。而且因为没有完全转换成仆从，他还要拖着人类身躯的累赘，每日煎熬两具身体发生冲突带来的痛苦。

他们想过斩断融合处，然后要么彻底成为怪物，要么恢复人形，不过吉米兄妹一直不敢这么做。因为有可能两种存在都无法成为，直接逝世来。

所以吉米暂时处于邪灵与怪异之间——如果真正做到舍弃其中一具身体，他会直接成为另一个系统的存在。

“可惜我们还是太弱小了。”蕾米内疚地说。

“这不重要。”陆离答复。

怪异从来无法用强大和弱小来划分，除了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

大部分被人类极端恐惧，能轻易覆灭一座城镇的恶灵甚至可能都伤害不到怪异。

它们只是对人类充斥毫不掩盖的恶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蕾米和陆离说了些来贝尔法斯特的路上见闻。说到印斯茅斯镇的古怪时，陆离将他在火车上遇到的怪异经由告诉蕾米。

身为“学者”，或许她能知道什么。

“你是说镇民是因为你发生的变化？”

陆离点头：“他们走来时都在注视我。”

“听起来像是被掌握了神智和肉体……一些邪神能做到这种事。你获咎了邪神？或是身上揣着它感兴趣的东西？”

沼泽之母的鲜艳脸庞在面前浮现，陆离低下头，落向手腕衣袖下露出的一截火白色的手链。

恍忽间，这一幕与沼泽里一截沼泽里伸出的苍白手腕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