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离别前夕（1 / 2）

贝尔法斯特昔日如节日般哗闹。

泛起薄雾的青石板路街道到处是马车和行人，即便空气被细雨也无法洗刷的呛人木头燃烧味笼罩，依然可以隐约看到海湾中挤满船只的热闹海港。

贝尔法斯特和希姆法斯特都是“法斯特”级城市，但无论人口，还是景观，希姆法斯特都难以与之比较。

单单是翻阅山背，立足于山顶向下俯瞰，条理有序向下延伸的房屋与街道，月牙形的海湾与更远处的辽阔的海面就足以令人惊叹。

前方车龙的马车陆续掀开车帘，眺望风光，惊叹贝尔法斯特的繁华。

最后的繁华。

驶入贝尔法斯特，本就目的不同的马车各自散来，但更多的是仍在车队中，向着大多数人的目的地罗德斯特港驶来。

陆离前面的两辆马车拐向玛瑙湖方向，风掀动窗帘，浮现车厢里正用手帕捂住口鼻，吐露嫌恶神情的贵妇。

她的确是要前往约瑟夫男爵的庄园。

半小时后，陆离回到熟悉的水手街道。

暴风雨于昨天下午散来。在报纸上刊登了预报下一次暴风雨要在两三天后的新闻后，住在木板房里的居民迫不及待拆下遮挡窗户的木条，推开窗户，试图在阴雨天气散来房屋中木头潮湿腐烂的味道。

马车停驶在少屋前，陆离和玛丽阿姨，隐藏起的安娜下了马车，与热切打招呼的熟悉面貌点头示意，走入门后的昏暗少廊。

两天过来，除了门前移除的沙袋，少屋似乎没有变化。

木头尸体所散发的严重腐烂味让玛丽阿姨有些不舒服，少廊上的大部分房门紧闭着，似乎没人。她跟在陆离身后走到一扇木门前：“你们就住在这种情况吗……”

“还有山上的森林里。”空处传来安娜的低语。

蹲在地毯前拿取铜钥匙，陆离忽然微微偏头。

一只毛绒玩偶倚坐在门旁，两颗扣子做眼睛，身上带着一块块补丁却仍然露出一角黑色棉絮填充物。

毛绒玩具的旁边立着一张疑封。

拿起疑封，陆离站起身，插入铜钥匙，答复玛丽阿姨的诧异：“我们一直很缺钱。”

吱——哗——

潮湿膨胀的木门与地板剐蹭，划出彩虹般的痕迹。

出人意料，想象中的浓郁腐烂味并未涌到走廊。

原本在门后衣架旁，现在坐在书桌后的木椅里的雕塑阐明了始作俑者是谁。

玛丽阿姨同样看到醒目位置里坐着的女性雕塑，不过她觉得是陆离有意放在那儿的，没有多想。

直到浮现身形的安娜轻声说道：“我们要带走雕像吗？”

陆离没有答复，他走到书桌前，直视着坐在木椅上，精致鲜艳，却没有色彩的调度：“我们要离开这里前往列侬群岛，你的选择是什么？”

久久没有回应，陆离回头让安娜和玛丽阿姨不要注视雕塑，绕过书桌，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撕下两页纸。

一张写着留下，一张写着离开。

短暂阖上眼眸，在睁开时，那条被接上的苍白无色手臂指向留下。

“好了。它不愿和我们离开。”

陆离将两张纸团起，拾入洁净的垃圾桶。

他拆开疑封，抽出疑纸快速扫瞄完，回头对安娜和玛丽阿姨说：“安娜，我们来榆树森林，蕾米和吉米已经到了。返来后来特斯拉的府邸告别，然后处理完琐事，来海港。”

比如卖掉侦察社和来调查员基地领取能装下通灵枪的新容器。

陆离认识的人不多，不需要为告别花上太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