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志（1 / 2）

坦克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张天海紧攥着手中的毛瑟步枪，手心都微微沁出了汗水。

这时候，二连的官兵们大多都已经完成了张天海交卸的绑缚集束手榴弹任务了，一捆捆集束手榴弹就安静躺在战士们的身边，仿佛等待着需要它们的时刻。

此时的街上除了柴油机的轰鸣声，一片寂静。

突然间，随着冲锋号角声的响起，一阵枪炮声从隔壁的街道上传来了，张天海知道，那是三营在公平路那边按照预定时刻创议进攻了。

而一营二连的官兵，没有如期地创议了进攻。

一营的一连已经因为伤亡惨重而撤下了，此时的兆丰路，正是二连上阵的时刻。

“咋回事儿？！张天海怎么回事儿？！二连怎么还不发动进攻！”操着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的熊新民骂骂咧咧道，他是张天海的师兄，黄埔六期步卒科卒业。

“营少，卑职这就来二连看看情况。”这是一营的营部参谋郭其亮。

“快来！告诉他，团座就在我们的身后，他还不创议进攻，难道等团座亲自上吗？！”熊新民很直接地骂道，要不是他需要在后方督战，他倒想直接上来踹张天海的屁股，然后带着部队就上了。

“是。营少。”郭其亮应了一声，然后一路跑来来二连的阵地了。

的确，团少胡家骥在部队中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喜欢一马当先，带着部队往前冲。

就单单在这一点上，宋希濂师少已经骂了他不止一次了：“你是团少，不是连少、排少了！不需要带着部队冲锋！”

可胡团少总是嬉笑着答复：“师座，您也知道我这人，就这副德行，我跟您保证：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胡团少保证过的事儿，真的改了吗？不尽然，过后就忘，他这人就那副火爆脾气，一旦看战况不顺利，前方的官兵又畏缩着不敢向前冲，他总是带兵往前冲。

所以在后来的国军之中就有一句：胡家骥打到哪里，哪里就有胜仗。

作为黄埔五期工兵科出身的胡家骥，那可是一直在步卒部队服役，甚至比同期的一些步卒科出身的同学升职还要快，这不能不和他那副火爆的性格有关。

熊新民所担心的并非没有道理，这要是二连真不敢上，团少知道了，可能又得一马当先地率部冲锋了。

要是没啥事儿还好，要是有事儿了，师座不得把这板子打自己身上？这是战时，不是平时。要是平时，大不了也就降职而已，可是这可是战时，师座火了，把自己就地正法都是有可能的。

没一会儿，郭其亮返来了，向熊新民报告道：“营少，刚刚问清楚了，张连少说，鬼子的坦克过来了，咱们得先搞掉他们的坦克，不然容易发生无谓的牺牲。”

一听这个表明，熊新民就火了，气得嘴唇直哆嗦：“这个王八蛋，这要是耽误了统帅部的全盘打算，让鬼子从汇山码头跑了，他张天海十个脑袋也填不过来这个洞！郭其亮，你告诉张天海，要是再不创议冲锋，老子就立马将他就地正法！将我的原话告诉他张天海！”

“是，营少！”郭其亮赶紧立正应声道，然后跑来了二连的阵地了。

……

“什么？营少真是这么说的？”张天海银牙轻咬下唇。

郭其亮点点头，说道：“是的。这是营少的原话，营少还说了，如果让鬼子从汇山码头跑了，你十个脑袋也填不了这个洞。”

“郭参谋，麻烦你转告营少：我张天海不是贪恐怕逝世之辈，我立马带队冲锋！”张天海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知道，汇山码头是日军最后的退路了，只有把日军的这条退路给截断了，我军才能将日本驻上海的海军陆战队兵士全歼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