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遗憾(1 / 1)
开延舟断断续续说了许多话,大意就是现在的他可以支出任何的代价,就是弥补曾经的错误,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回避了两人分开的这个选项。
他的核心要点就是,他不会再和她分手。
天色未明醒来,就代表着两人都没有充足的睡眠时间,而闻柚白受伤过后,身体素质显然下降,她当时瘦得能瞥见胸前的骨头,肤色惨白,瘦骨嶙峋,出院了之后,才渐渐养返来。
她思维发散,感受到开延舟的手又在她身体上游走,肢体的亲密也是情感的表达,他似乎很喜欢她的身体,无论是手,腰,还是肌肤,就算她当时重伤难看得可怕,他还是会亲吻她,抚摸她。
是失常,还是愿望扭曲,他也毫不在意,如果是他变得瘦弱岣嵝,那她还会对他有愿望吗,估计不会。
她近来偏头痛有些严重,现在又睡不着,神经跳动得她愈发焦躁了,再加上确定了许茵的事情,戏剧人生。
她忽然道:“你觉得我自私吗?”她问完,才觉得可笑,何必问呢,他们畴前不就是这样看待她吗?
开延舟看着她的眼睛,蒸腾的热气旖旎在二人之间,贴得很近,有没有人能完全地将愿望和爱情彻底分开,当喜欢一个人的肌肤,是不是也很喜欢她的心。
他自沉于夜色将褪的时刻,万籁寂静,城市的哗闹皆已停止,只有他们。
“不自私。”他能清楚她问的是什么。
了解她之后,便会知道,她很容易自责、愧疚,自我反省,自我证实,尽管她总是装得她冷淡无情、利欲熏心。
而他之前恨她离开了他,恼羞成怒下,拿她痛恨的点攻击她。
“许……阿姨受过许多苦,但这些魔难不是你带给她的,就算她为了你的出生和生存支出了许多代价,这些代价也不应你来启担,她作为一个母亲,她决定带你来到这个世上,她就有这些天然的责任和义务,更何况,她对你也不算很好,她都没如何自责,怎么轮得到你来为她的魔难而反省自己是否自私?”
开延舟语气静谧,声线温暖,却也能感受到无奈:“她以前也曾对不起你,尽管她有苦衷,但她做出的每一个选择最终还是因为她自己,你畴前只能喊她小姨,受尽委屈,认她做母亲之后,她也没给你带来什么母爱和益处,你也从未顺应着外人,来攻击她的品性,她从始至终怨恨的只是她不爱你,所以,你又有什么错呢?”
闻柚白抿着唇角,睫毛不自觉地颤动,越是少大,越是成熟,经历过越多的事情,她才更能准确地认识她自己,她的性格就是有许多缺陷,爱面子,别扭,拧巴,自视甚高,又自觉得是。
她这么糟糕。
她没看开延舟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会被他看穿,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她没答复,两人的气氛有些僵,她就是讨厌在他身边的她,怨恨自己,他不在的时候,她没有这么糟糕吧。
他们大概天气愤场不和,就没有互相喜欢的时候,她喜欢他的时候,他冷淡讽刺,轮到他想留下她的时候,她又厌烦这样互相折磨的日子。
开延舟把她搂在怀中,紧紧地,仿佛要将她融在怀中,肆意的,又带了点酸涩的恨恨:“所以,所有人做错了事情,你都能原谅是么?只有我不可以,闻律师,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对我也是不公平的。”
“不是你说的么?这世上,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她嗓音很轻。
他清楚她的意思。
比如豪情,有许多人喜欢他,但他一样从不记得那些人的名字,比如她是早已经放下了他。
她的父母给了她生命,她能原谅,而他呢?给过她什么?
他有些怕她会再说什么分手的话,转移了话题:“还喜欢此外戒指么?我安排人来设计,或者包包,上次我听说赵律师很想要一款包,但是店里对她背调了,觉得她家产不足,不是目标用户,我让品牌送她?”
闻柚白倒不是自己买不起这款包,只是sa让她走流程先配货买点此外东西,不像他这样,一句话什么款式都有,她本人对这些奢侈品没有迥殊的愿望,只是偶尔社交场合需要一些撑场面罢了。
但是赵澄觉得,她畴前过得比较苦,现在经济宽裕了,就该好好用物质奖赏自己。
闻柚白过来的日子也过得很狼狈,奢侈品和珠宝带给了她无数糟糕的回忆,被冤枉偷温岁东西,被盖上小偷的名号,有些人会因此生出渴望,一定要拥有这些名贵的东西,而她却只生出了排斥。
她受过伤,下定了决心,就很难再回头了,东西是,人也是。
开延舟总觉得徐宁桁送她的东西不值钱,说是心意,其实只是抠门,但他不清楚,她有多珍惜真心,她也是发自内心地喜欢那些投注了情谊的礼品。
甚过价值数百万的钻戒。
她沉默了下来,胸腔里是混乱的心跳,不知道是睡眠不足导致的,亦或是其他原因,在他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眼皮之时,骤然停歇,疼得她轻颤。
不知为何,她在这个吻里感受到了虔诚。
如奉神明,他可以用鲜花,也可以献上他忠诚的灵魂。
她鼻尖微微一酸,有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为曾经的自己,为迷茫的未来,他们拥有过快活,也有美好的回忆,可是,那些碎片早已经被痛恨和痛苦所掩盖。
“开延舟。”
“……嗯?”
“我们分开好吗?”
开延舟抱着她,不说话就是抗拒,他心口疼痛,她不愧是严谨的律师,用词都如此严谨,不是正式的情侣,所以不用分手,不是已婚的夫妻,更和离婚无关。
只能是分开。
“这一段时间我们又在一起了,睡过了,亲过了,抱过了,你看,现在的我和多年前倒贴着你的闻柚白,并没有区别,我如此普通,上着班,加班,返来疲惫不堪地和你躺在一张床上,甚至没有共同的话题可以聊,我的身体也不好,我们的故事也没有多复杂,多令人难忘,只不过,你有不甘和遗憾,也多开你之前对受伤的我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