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求上门(1 / 1)
时锦送完东西回清风院,那边织画和抱琴早便返来了。
织画自两位小姐那得了把银瓜子,还有一支素银钗,正喜不自胜得拿在手里把玩。
抱琴得的更多,老夫人那边赏了两朵金缧丝攒花时兴头花,大夫人则是予了几两碎银。尤其两朵头花,金箔片缠丝,那花瓣极薄,瞧着几欲透过光来,却又绘声绘色,格外动人。
“时锦姐姐,你得了些什么?”抱琴问她。
时锦把大少奶奶那得来的赏放在桌面上,“喏,玉耳坠,还有一只镯子。”
两人登时两眼放光,拿着那耳坠并镯子瞧个不停。
“早就听说大少奶奶伴嫁多,还真是好物件儿多。”抱琴瞧着很是欢喜。
知画以前在大少爷院子里当差,自是知道此事,只又逡巡一遍,打眼问时锦,“没啦?”
“还想有什么?”时锦笑她。
“还觉得二公子也会看赏呢!”她嘟囔道。
“正好我过来那会儿,二公子不在。这样倒好,你莫不是忘了上次青栀的话儿?”时锦却心满意足,二公子既厌烦自己,还是不碰头为好。
几人将得的赏赐收了起来,又各自着忙手头的事。
时锦做的糕点多,眼下自吃了不少酒酿酥酪,待得该用晚饭时,用的反而少了些。
她将给二爷留着的糕点搁置在隔间躺椅边的茶桌上,又拿香熏了熏屋子,这才难得安闲下来。
想着二爷许是快返来了,她于一边茶室烧了热水,只等主子返来后沏茶。
眼下紧赶着要过年,二爷应酬又多,日日里早出晚归。只今儿个他前脚临出门,后脚又跨了返来,鼻尖贴着她,与她道,今儿个会早些返来。
她虽未应声儿,那心里却绽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来。
少嘴铜壶中的水烧开后,翻腾的水带引着铜盖发出尖锐的啸叫,她才从晃神中苏醒过来。正垫了巾帕捏着壶把想要把铜壶提下来,侍墨那惯常的声儿飘了出去,“好香!闻着酒酿酥酪的味儿了。”
外边是知画的殷勤声音,“二爷返来啦!”
接着便是走动的脚步声儿。
时锦收拢了心思,赶忙照着司棋先前教的法子沏茶。
才将一套陶墨古拙绘游鱼茶壶并茶盏置于托盘上,侍墨自掀了帘子进了茶室。时锦转头,正瞧见他呲着牙笑,“时锦,听说你做了酒酿酥酪?可还有?”
“有,你来寻抱琴,我这边先把茶水给二爷送过来。”时锦笑道。
“行,你上次做的太好吃,只太少了。”侍墨转身出来,不忘帮时锦掀了下帘笼。
待得将茶水端进正房,时锦瞧见二爷正坐在间隔里的乌木漆花踏脚摇椅上。
透过间隔上繁复镂空的乌木花纹,二爷正拈着一朵五瓣桃花状的酒酿酥酪,往外瞧了眼。
他那一眼,眼神极淡。偏时锦被他瞥过,心跳微微促了促。
她端了茶,步履平稳得进了间隔间,半跪着放下茶壶并茶盏,又垂着眼斟上茶水,这才抬头瞧他,“二爷可尝过了?”
他的面目冷静自持,低头瞧着她的脸,想要从中辨析出什么,最终却是徒劳无功。
最后,清凉的嗓音带着些疏离,“这次做点心,又是为了谁?”
时锦无妨他这般说,当下怔然一瞬。突得想起上次,她借着给二爷送点心时,多嘴问了句二公子的事。
这是还记着?
然则虽然二爷面色不虞,她心中却染了点不易察觉的欢喜。正要表明给他听,外间传来知画的声儿,“二爷,奴婢把晚膳带过来了,现在可要用?”
“摆上罢。”他道,手中的那颗桃花瓣般的酒酿酥酪被拾回青瓷盘中,五瓣俱碎。
随着二爷起身往外,时锦不再多言,只起身行至八仙桌旁,侍立一旁。
二爷也不用她布菜,只自己拿起银箸,捡了惯日里常用的饭食来吃,一时间,整个房间除却偶尔杯盏细响,再无他声。
知画瞧二爷面色微冷,脚步往后退了退,又扯了扯时锦衣袖。
时锦无妨被她扯了下,目光微微带了些疑惑,正欲以眼神询问,却被正自用饭的二爷打了岔,“鬼头鬼脑的,有事当面说。”
知画吓了一跳,当即跪着把事禀了,“刚刚有个湘竹馆的小丫鬟,说是表小姐身边的人,想求时锦过来瞧瞧她家小姐。”
“表小姐?”二爷记忆里显是没这个人。
时锦却提醒道,“七月七乞巧节,二爷还与表小姐一同出游来着。”
她虽说完,瞧二爷那样子,怕是半星儿没记着。
时锦只好又往下说,“那日爷给表小姐买了好多胭脂水粉,奴婢没拿住,散了一地……”
说到这儿,二爷显是有印象了,投在时锦身上的目光愈发锐利。
时锦吓得不敢多言,她可记着二爷那会儿将自己吓得厉害,拼了命想离开清风院。
二爷目光从时锦身上剜过,又转向知画,“她怎么了?”
知画虽则平日里爱说主子闲话,可如今亲自被二爷问起,那头简直低到了肩膀下,“说是表小姐身子不大好,从竹梯上摔下来了……”
“啪!”银箸落在盘盏上,发出脆响,吓得知画不敢再言。
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得拧了拧,声音又冷肃了两分,“摔着了便来请大夫,找一个丫鬟做什么!”
知画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喏喏得领了命,自来传话儿。
时锦愣在原地。
她是知晓这表小姐未婚先孕的事儿的,也只那丫鬟应是无法了,才求至自己这个丫鬟身上。
大少奶奶那边自是在气头上,若说延医请药,不脱手脚都算好的。
但若是自己过来了,待得日后大少奶奶追究起来,她也没好果子吃。
这般一想,便两厢为难起来。
“二爷……”她斟酌了下,抬眼瞧他,“奴婢听得表小姐有孕,这一摔,怕是凶多吉少……”
“所以,你想救?”他声音散淡,听不出喜怒。
“奴婢只想问,该不应救。”她摇了摇头,与他对视。
良久,他终是扯出一抹笑来,“倒还不算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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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