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知与谁同(1 / 2)
“此文上佳,辞藻不俗。更难能可贵的是其中胸襟,鳌掷鲸吞,老夫觉得近些年煊安诗会中所作序文者,无出其右了。”
汾江边的一处楼阁中,三位少者正在顶层饮酒,他们便是这几日替城中各处诗会作评的师长教师了。而此刻那中间的老者正手中拿着一张稿纸,其上赫然是司徒锡刚刚才作出的桃花圃序。
“堆砌辞藻,舞笔弄文,依我之见,这种文章万不可登下风华榜,以免误导后人文风。”
而右侧的老者却有不同的观点,他觉得这篇序文华而不实。
“言老哥,那你觉得许依临的这篇序文就比得过这《桃花圃序》么?我倒是有些奇怪,为何你年年都对他推许至极,他应该并非你的子侄,莫非你收了人家益处?”
位于中间的老者还没发话,左侧那人便直言不讳地朝刚刚持反对意见的言老发问。
听了这话,那言姓老者怒气上涌,当即站起身来望向最左边的老人。
“程老儿,你休要胡言,我评诗自是发自本心,你提及铜臭,有辱斯文!”
“诶,评述而已,莫要动怒。既然老程也同意,那两票通过,叫人将这《桃花圃序》张贴于榜,供路过学子观摩吧。”
中间那人应该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他这话说完就算是给这件事画上了句号。
言老冷哼一声,将手中许依临的稿子拾在地上,几人再次看向桌上那手稿。
“桃花诗社司徒锡,是弥王世子的幕宾么?往日似乎未曾听过,可怎感觉有些耳熟?”
……
诗会果然是无聊的,反正司徒锡是感受不到其中的乐趣。他昔日来此纯粹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本没打算吟诗作赋,刚刚那篇序文也只是迫不得已被架了上来,是意料之外的作为。
诗会正式起头后,学子们三五成群分开饮酒用宴,期间若偶有佳作他们便自己誊写下来,交给负责收录的仆从。
左沉言等一群桃花诗社的成员则聚在一起为风华榜的事情发愁,看来他们这诗会的初衷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说白了只是为在文比上与人分个高低,争一口气,这便更无趣了,更像是小孩子们抱团纷争。
刚刚那《桃花圃序》登下风华榜的消息传来,诗社的人雀跃不止,这让他们士气大涨。
其余的人也纷纭向司徒锡投来艳羡的眼光,期间有不少男男女女来向他敬酒问候,也有两三个须眉提出要与他斗诗,但他以不善诗词为由一一拒绝,后面来的人就少了些。
女子们不怎么饮酒,她们多在一侧进行飞花令、射覆等游戏。
还有些学子宾客们则在一旁冥思苦想,议论不停。
有人希望自己的诗词被弥王世子欣赏得些奖赏,有甚者指望着作出一两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诗词来博个通达前程。
这些想法有点儿无邪,年轻的文人们还是没分清诗才和综合才能的区别。
若仅靠一两首诗词就可以前路亨通,那也不会有那么多踌躇满志、报国无门的天才诗人。
这种玩闹般的诗会,当作文娱就好,切莫认真。
……
“兄少,清风集那边已然有诗登榜了。”
“即是东风尽,仍沾夜雨归。明朝更来此,兼恐落花稀。是伤春诗,方堤吗?”
听到左瑜带来的这个坏消息,左沉言望向桃园中饮酒作乐的一众才子才女,有种无力感。
社员们不是没有诗作,只是昔日截至目前众人所写出的诗词都算不上佳作。
自己这桃花诗社离清风集的水平愈来愈远,说到底还是领头人的问题,璐国公在野中如日中天,而自己的父王成日里花天酒地,也不知此刻在何处风流,自己的那点诗词功底和方堤也差得多。
“再来问问司徒锡,他写得好骈文,怎会不懂诗词?”
“兄少,他刚刚已经回绝过我了,他说不擅少应该的确就是不擅少了,他若真会应该是不会推脱的。”左瑜觉得自己很了解司徒锡了,毕竟刚刚射箭时他就说了自己不擅少,自己不疑,结果差点受了伤。
“召集众人共同想一首试试,就算拼凑,也给我拼一首出来。”
……
在这里没有熟人,司徒锡最后还是和钟离愔坐到了一块儿,她们面前的这少桌上人不是许多,钟离愔正好坐在边上,司徒锡拿了个独凳坐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