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佛慈悲(1 / 2)
一炷香的光景后,寺门缓缓打开。
如故是那两个小沙弥。
“施主,请随小僧入内。”
苏望亭拱手道:“有劳小师父引路。”
进入寺内,跟从小沙弥一路穿堂过院,来到一处诺大的演武场。
演武场的台阶上方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殿门上方悬一大匾,上书“大雄宝殿”四字。
只见一名内着黄色海清,外套褐色袈裟的白须和尚正立于大殿门前,其身两侧,各立一排手持齐眉棍的青年武僧。
苏望亭抱拳:“想必大师便是铁山寺的住持了。鄙人唐突来访,多有冒犯。”
那老和尚双手合十,回道:“施主误会了。老衲乃罗汉堂堂主,法号普慈。住持方丈已闭关参禅三月有余,暂未出关。”
苏望亭躬身拜道:“见过普慈大师。”
普慈道了句阿弥陀佛,神情肃穆道:“听小沙弥说,你为救杜鹃儿女施主而来?”
“正是。”
“施主是那聂云飞的朋友?”
苏望亭摇头:“不是。”
普慈面露不解,问道:“即非朋友,为何替他来救杜施主?”
“并非替聂云飞前来,而是鄙人,自己想来。”
“哦?施主与杜施主的关系是?”
苏望亭正色道:“杜鹃儿,是鄙人的救命恩人。”
普慈闻言连连点头,抚须道:“原来如此。虽说施主是知恩图报之人,但杜施主本寺暂不能放。老衲有意留杜施主住上一些时日,日日礼佛诵经,以佛法浸染她心中的邪性。”
苏望亭轻笑了声,道:“大师,我想问你几句话。”
“施主请讲。”
“那杜鹃儿,可有杀叶家的人?”
普慈摇头:“并未。”
“那她可有出手伤贵寺的僧人?”
“也未曾伤我寺僧人。”
苏望亭摊开手:“她全程未动过手,杀人伤人之事皆由聂云飞一人所为,你又为何要将她抓来,说什么要浸染她心中的邪性?”
普慈闻言眉头微皱,道:“虽她未出手伤人,可她与聂云飞关系匪浅。”
苏望亭淡淡道:“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她杜鹃儿未获咎贵寺,也未滥杀无辜,那贵寺将她软禁起来便是不妥。”
普慈干笑了两声,回道:“施主言之也的确有理。可留她在寺中小住些时日,聆听我佛教诲,对修养心性也是大有益处。”
苏望亭环视着这诺大的演武场,双手负于身后随意走动着,边踱边道:“想必,贵寺强留她在此的目的,是为了引聂云飞现身吧?”
普慈稍一愣,回道:“我佛慈悲,他伤我寺僧人一事老衲可以不计较,可聂施主无故杀伤叶家二十三口人,已然杀孽深重。所以老衲想留他在寺中住上几年,用佛法浸染于他。”
见普慈未直接答复自己的问题,苏望亭冷笑了一声。
“好一个我佛慈悲。呵呵,鄙人造次一猜,大师想留下聂云飞的目的,可是为了他身上的那两枚天机九章白玉片?”
“那厮身上有两枚!!??”普慈脱口而出。
随即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掩盖道:“呵呵,施主说笑了。我铁山寺向来很少参与江湖纷争,对什么天机九章也并无想法,老衲想留下聂施主的原因,的确是想以佛法浸染于他。有道是痛改前非,回头是岸;老衲实是出于善心,想挽救聂施主。”
苏望亭笑望着普慈,笑的很有顽味。
似乎普慈那一瞬的失态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对,聂云飞的身上有两枚白玉片。除了从天岚峰偷出的那一枚,别人还送了他一枚。”苏望亭有意再提此事。
普慈闻言面色肉眼可见的尴尬了起来,虚笑道:“是么?”
苏望亭紧盯着普慈的双眼,点头:“对。再凑上一枚,聂云飞便可得到《太初混元真经》的第一卷,《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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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慈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胸膛起伏明显加剧。
“阿弥陀佛!若是被那等杀孽深重之人取得真经,只怕江湖会生大乱,届时不知有多少人会逝世于他那柄邪剑之下。”
苏望亭呲牙一笑:“想知道另一枚白玉片是谁送给他的么?”
“施主有话无妨直说!”
“我。”
普慈猛的睁开双眼:“你?”
苏望亭点头:“对,我。”
普慈紧声问道:“敢问施主如何称呼?”
“苏望亭。”
此言一出,普慈呆望着苏望亭,半天未再言语。
而一众武僧也皆是满面诧异,手中的齐眉棍也纷纭握的更紧了些。
半晌后,普慈缓缓道:“原来施主便是人称玉面妖刀的苏望亭。”
苏望亭摆手道:“这个名号实在是难听的很,无非是邱不逢为泄愤而给我乱安上。”
“哼。”普慈轻哼了一声,双瞳闪过一丝冷意,“苏施主,你也是杀孽深重之人。”
苏望亭干脆的回道:“我不同意你这个说法。”
普慈缓缓走下台阶,与苏望亭迎面而立:“你一招杀了天岚七秀中的三人,这,难道不是杀孽深重?”
苏望亭冷冷道:“若我不出手,我的救命恩人便会在百般凌辱之后被他们所杀。我出手诛之,何错之有?”
“那你杀落霞滩的夜孤鹰呢?”
苏望亭懒得表明夜孤鹰执意做活逝世人之事,道:“夜孤鹰绑架了我的侄儿,并对我起了杀意。我杀他,何错之有?”
未等普慈回应,苏望亭笑道:“莫非,你也想将我留下,用佛法浸染浸染?”
普慈望向苏望亭的眼神已生怒意,点头道:“老衲正有此意!”
苏望亭仰天大笑:“若是想要聂云飞身上的白玉片,直说便是,又何必满口的我佛慈悲。不过,我身上如今已无白玉片,若你将我留下,怕是要浪费你们的斋饭了。”
普慈也大笑了几声,朗声道:“施主也不用张狂。老衲知道你身手不凡,也知道其他三派在你身上吃过了亏。可我们铁山寺,不是那三派可比的!”
“鄙人涓滴没有挑衅贵寺的意思。鄙人只是好言相劝,你们扣下杜鹃儿并不一定能引得聂云飞现身。且不说聂云飞如今眼中还有没有杜鹃儿,只冲着贵派的实力,想他也不敢孤身来要人吧?”
普慈眉头紧皱,默不出声。
苏望亭接着说道:“再者说来,杜鹃儿并未滥杀无辜,贵寺以浸染为借口将人扣了起来,这理由怕是有些牵强吧?若贵派对天机九章并无想法,那于情于理也应该放人,否则,只怕其他三派及武林中人会对贵寺扣人的动机起疑。”
普慈抚须大笑:“好一张巧嘴。”
“如何?大师可否放人?”
然而普慈脸上很快由晴转阴,走近苏望亭沉声道:“若老衲启认,想要那天机九章,是否就可光明正大的扣着人不放!?”
苏望亭闻言一怔,随即满面无奈的甩头道:“何不早些启认?那等奇经试问武林中谁人不想?对,若是为了天机九章,你的确有理由扣下杜鹃儿,威胁她的情郎交出白玉片。”
普慈冷声道:“既如此,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