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翼装飞行（1 / 1）

守秘人程式雾城晚钟第二百七十二章翼装飞行晴朗的午后，白色钟塔顶部，钢框架结构平台上。 天空洁净得像一张仅涂了寥寥数笔的蓝色画布，只有几朵白云和天空中的飞艇偶尔点缀其中。沾染着些许盐味的烈烈海风正迎面朝他吹来。 「我说……」 望着脚下火柴盒大小的白色砖房和蚂蚁般的行人，艾德对着双手吹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掌说道： 「真的有必要一上来就玩真的吗，不用先来郊外找个斜坡先练习下吗？」 据他所知，城市低空飞行应该算是高难度的项目了。第一次翼装飞行就这样飞会不会有点儿太极限了？ 「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练习了很久吗？」 安洁莉卡眯起双眼，姣好的面容泛起一抹笑意。那是种极为真挚动人的笑容，这点和她哥哥很像。 「那倒没有。」艾德诚实地答道。「当时箭在弦上，哪有工夫做心理准备呢。」 虽然成功了，第一次开枪杀人的命中率显然不是很理想。他甚至还能模糊地记得每一发子弹发射出来的弹道，以及打偏在地面上的叮当作响声——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那些不受掌握弹跳的子弹极可能伤到他自己。 「那就是了。这不会比杀人更难的。」安洁莉卡语气柔和地说道，「就算出现意外事故，只要及时打开降落伞，我相疑您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也能确保避开致命伤。」 「好吧。我清楚了。」 看来是非跳不可了。虽然艾德心底知道这没什么好怕的，但对于生于地面的人类来说，第一次飞行终归是有些告急和陌生。 「还请当心。」安洁莉卡后退几步，让开了赛道。 艾德挺直腰杆，摩拳擦掌地伸展了一下机械骨架。在他身后的这台倒三角形状、约半米宽一米高的盾状机械装置被称之为「骏鹰翼装」——皇家学会前沿型号可折叠式单兵飞行翼装。负载能力极强，足以启载猎鹰铠甲的重量。 「骏鹰」根据地区的神话和传说也被称之为「马鹫」或者「角鹰兽」，通常被学者觉得是狮鹫和马混种的昆裔。 那是一种前半身近似狮鹫、后半身像马的大型有翼猛兽，就像这副翼装本身一样。 艾德推动肩部的掌握杆，沉默的机械发出一声不安的躁动，利用一种近似钟摆的回旋由倒三角翻转为正三角，展开了它宽阔的、钢铁骨架支撑的双翼。

他后退几步，起头助跑，沿着梯形的加速斜坡一路冲了下来—— 霎时间，失重感包覆住了他的全身。那是一种近似于梦境的惊愕错觉，但此刻又无比真实。 海风被翼装的双翼撕碎，发出一阵怪异的耳鸣。羽翼迫不及待地吞咽着风，像是饥渴的旅人大口啜饮起绿洲的甜水。 渐渐地，喝饱了风的钢铁肌肉绷紧起来，艾德感觉到自己被那股包裹着他的力量轻轻托起。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了上来，似与故人猝不及防的相遇——就像他拿起剑时那样。 他意识到，来自亚瑟人物卡的潜意识正在影响着他。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变成了一只雏鹰，仿佛生来就会飞翔。 艾德驾轻就熟地在气流中穿梭起来，避开那些高耸的建筑。他能看到地面上翼装飞行比赛留有的赛道标识，那是一条最为安全的线路。 就这样，他飞快地穿过所有事物——行人、马车、火车，甚至这座城市本身。 一条条马路将这座城市的街区切割成两半，将人们彼此朋分开来。他隐隐听见底下有人说话的声音，但却连一个词也识别不出来。 很快，越过常青藤桥，中央区危险的高楼大厦消散不见，映入他视野的是东区那低矮臃肿的建筑群，像是一个黑灰色的小矮人，丑陋难堪、毫不起眼。 工厂烟囱排出的黑烟令人生畏，平时在地面上的时候这些黑色的浓烟并没有这般恐怖。但此刻它却伴着浓郁的焦臭味和硫磺气息，仿佛来自地狱魔鬼的肺。 咳。好吧，我猜这也是工业化必须支出代价的一部分…… 艾德屏住呼吸，操控着翼装闪转腾挪，尝试甩开这些恼人的工业烟雾。根据他的估算，只要再进步二十或者二十五公里，他就可以到达最近的一处降落点了。 等等，那是什么？是镜片折射的原因还是我出幻觉了？ 在他挡风目镜的视野里，一缕轻飘飘的、奇怪的绛紫色云烟出现在视野中，在一众向上升起的黑色浓烟中如同鹤立鸡群。 艾德不确定这是否是由于空气中的烟尘颗粒物导致的阳光散射异常。直到他冲出烟尘，才发现那并不是错觉—— 天空中，一艘飞艇正缓缓地向地面下沉，伴随着绛紫色的云烟，将午后的碧空染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