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证据（1 / 2）

众人纷纭落座，数十名衣着光鲜又少相俏丽的侍女们，起头端着碎步沏上茶水。

能在节度使府署中充当伴侍的女子，几乎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少女，身材脸蛋算得上佳，顿时厅中的气氛显得融洽了许多。

周行逢轻轻嗅到身旁侍女掠过的芳香，顿时偏过了头，而他的注意力却不在佳人身上，而是投在了郑王李从嘉身上。

此时他的内心极为忐忑，恐怕这位天生风流的郑王殿下，别在这个紧要的节骨眼上出了什么岔子......

但李从嘉尽管好色，对于妇人心中却有自己的衡量标准，而内心深处潜藏的那道倾国倾城的倩影，似乎渐渐呼之欲出，这已足以令他头脑苏醒，并能暂且抵御各类庸脂俗粉。

“李大帅，哦，该叫你大都督了！哎！这大都督的名号，我大唐仅有一人，如此年轻却有如此成就，实在教人惊叹啊！大都督，本王再次向你贺喜！”李从嘉轻轻抿茶后微笑道。

这算是与李从嘉的第一回正式交谈，原觉得他撇下了圣旨之后，必定会展露些许敌意，岂料竟是如此平和，李源禁不住暗自赞叹。

当然，李源并没有因此便对李从嘉放下了戒心，毕竟对于此人的内心世界，还是有着多于旁人的了解。

最关键的是，从李从嘉的表情上看到的，不仅是羡慕，抿茶时锐利的目光更夹杂着一丝丝嫉妒与恨意。

李源轻轻拱手道：“殿下，此次您不远千里前来，令我武平上下真是受宠若惊！本都督替众将开过殿下辛勤......

虽然此时旨意已宣，又是皆大欢喜之时，但本都督身负皇命，不敢因功而骄，眼下战事求助紧急，还请殿下容许我禀报，关于午后劳军的安排一事！”

“不是午后么？这还早着呢，却是不急！”

李从嘉轻描淡写地一挥袍袖，紧接着又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道：“大都督，如本王所料不错，不久之前，你应收到了朝廷的另一道谕旨吧？时日应该相差无几，封赏嘛，倒是多了些人，但你一定觉得有些奇怪吧？为何父皇不一次道明，而是分为两回？”

李源泰然自若，摆手笑道：“殿下，陛下圣心岂容随意揣测？本都督倒是未曾想那么多，朝廷有旨，接了便是！这便是做臣子的本分。”

李从嘉眯起双眼，双臂交叉着轻声道：“呵呵，大都督果然是忠臣，说话倒是当心！谕旨分为两回，除了由本王亲至劳军之外，一来自是对武平的重视，对你大都督的嘉许，以期战事顺利，二来呢，倒是另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也是此次为何本王要带上张舍人同行。”

李源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自顾吹来几口热气，淡淡地回道：“殿下无妨直言，本都督的确不解。”

李从嘉忽而一改方才慵懒的身姿，双眼闪烁着冷意道：“这原本是冯相的差事，但因为其子冯康任大理寺直，出于公正只能暂且回避，而且冯相刚刚升任左相，中枢事务繁忙的确走不开，故而父皇便令张舍人随本王前来。除了宣旨劳军外，顺道查证要事。”

李源心头暗自生惊，但还是强作镇定地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查证哪方面的事务？”

李从嘉不慌不忙地说道：“大都督可还记得，先前在寿州平定李金全叛乱时，破城之日叛将李嵩却不知所踪，唯有帅旗遗落在寿州水门处......

这事儿，本王听闻四叔与冯相还特地当堂问过大都督，不知是否如此？”

记忆瞬间被拉回了那段告急而惨烈的日子，李源自然心中有数，实际上寿州战事了却已将近三个月，这也意味着那逝世命针对自己的冯家父子，也必定在寿州调查取证了近三个月，但李源却从没有为此担忧过。

还是源于谁人细节，那日密林中与李嵩交谈时，自己刻意只留了林嗣昌在身边，又是低声言语，何况事情已过来了两三月，虽然李嵩并没有遣人来疑，但也早就消失在南唐国境之外了，所谓调查谈何容易，又要从何入手？

但李源又不得不心生警觉起来，只因昔日李从嘉绝对是来者不善，特地选择在宣旨恩赏过后，如此荣耀的时刻公开谈及此事，大抵便是抱着打李源脸的心态而来，堂堂郑王殿下应该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难道是冯家父子真的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不成？

李源没有时间冥思苦想，内心暗呼不可思议的同时，点头回道：“殿下，确有其事！不过此事本都督早在寿州时便说得清清楚楚，齐王与冯相抵达时，城中尸首早已聚齐焚尽，战场刀枪无眼，非要论及李嵩生逝世，恐怕根本难有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