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1 / 2)
宴后,留守府内的管事,在李源耳边附语,说是周宗请他一见。
李源并无多想,只当是这老大人好与小辈结交,毕竟这宴席上满座的宾客,多的是年轻人。便让罗二虎等候少焉,跟着管事一路走向后堂。
刚踏入房中,只见周宗早已站立候着,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主动迎上李源,当面就来个大礼:“老夫方才多有怠慢,向李虞候赔罪了!”
李源赶忙一把搀起,心中嘀咕起来,难道是因为先前让我在府前等了半个时辰?旋即有些疑惑地问道:“周老大人这是何意?您可是与国春秋之人,如此岂不折煞我了?”
周宗顺势而起,一把胡子微微颤动,抚掌笑曰:“李虞候是难得的全才,如今能得陛下重用,我大唐复兴有望!”
李源刚才虽然已经听多了恭维,但还是静谧地拱手道:“启受陛下错爱,周老大人谬赞了!”
扶持着周宗一同落座,两人无声对视了少焉,周宗忽而自顾垂下年迈的头颅,发出一声少少的叹息。
李源清楚,周宗特地与他单独相见,定是有事相商,便问道:“老大人何以叹气?”
“唉!也不瞒李虞候了!”周宗一副难以启齿的神情,接着反复在衣袖中摸索,终是取出了一封拆封过的疑函:“这是克日金陵家中给老夫来的疑,虞候无妨看看。”
李源狐疑地接过疑,打开粗略一看,这是一封金陵周府寄来的家疑,依口气应是管事之类的人所写,大概内容便是记载了,李源经由宫中刘少监引荐,买了周府在城西的别院,卖价几何云云,此外并无其他。
接着李源看向周宗,却见他苍老的面貌上多了几分难色,心中思忖了一番,难道是卖了房子后悔了?
可这种家世,应该不缺一个院子才对!并且就算要赎回,直接派人来交涉不就完了,就凭那一品托孤老臣的身份,又岂是李源获咎得起的?何必特地当面说一通?
想了想,便委实道来:“这疑上所言,倒也非虚。陛下厚恩,鄙人在金陵得了差事,自是要寻一住处的。但这金陵城中并无熟悉的门道,毕竟人地陌生,也只得向刘少监求助,好歹也是与他一路返京的,有些交集。至于这价钱,也是周小姐提的,鄙人也并未还价,可是周老大人想要回这宅子?”
周宗沉沉地摇了摇头:“一所宅子算什么?李虞候,恕老夫斗胆问一句如何?”
“周老大人诚心待我,必如实禀告。”
周宗攥着少须顿了顿,眼睛只盯着别处,起头问道:“你可知刘少监与陈使相来往甚密?”
怎么又是陈觉......李源心中翻搅起来,这都传到扬州来了!看来,这靠山再大也不能要了,就算将来陈觉不倒台,就凭自己头上这顶同党的帽子,也迟早遭殃。何况这周宗是何许人也,朝中少有的老臣中的清流,如果让他觉得自己是陈觉一党,那周娥皇的事儿,李源这辈子都别想了......
李源镇定地答复道:“鄙人初涉朝堂,自是不知。”
周宗仍然不依不饶,单刀直入:“你与陈使相是否亲近?”
李源做好了准备,一脸茫然地答道:“亲近?这是从何说起!鄙人出身贫热,若不是在那潭州城侥幸到手,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劳,至今还是军中一无名小卒。陈使相是何许人?怎么会与鄙人这等低微之人有干系?”
这话说的恳切,周宗也表露出迷惑的神情,接着闭眼想了想,回道:“李虞候倒是不用过谦,你在楚地所为,可是震惊国朝!这等堪比留侯之计,平定楚地指日可待,怎能说是不大不小?”
肯定了李源一番后,又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想:“可这就怪了!若李虞候与陈使相并无干系,为何他又在奏疏中大举颂扬你的功劳?陛下为此还召集群臣当廷议论。李虞候,你难道不曾细想?一月前你只是一小卒,如今却有了这个局势......”
李源心中暗暗震惊,不愧是开国元老,姜还是老的辣啊,虽然迟早都要摆脱陈觉,但说到底如果当时没有利用陈觉,如何能有今天这身官袍?但压下神色,冷冷地笑道:“周老大人言下之意,鄙人如今的官身和赏赐,都是陈使相为我讨来的,是否?”
紧接着李源猛地起身,拱手朝南,一脸愤慨地说道:“鄙人虽是贫苦出身,但草莽也知忠君报国。当日与我那两兄弟三骑入城时,就没想过活着返来!如今启受陛下错爱,许以重任,鄙人身无所少无觉得报,只有一心效忠,助陛下早日光复我大唐盛世!可周老大人却把鄙人想成那种阿臾媚上的小人,实在是令人热心!昔日多有冒失,鄙人就不碍大人的眼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