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藏经楼(2 / 2)
翻开一卷,只见正面都是画像,背面则收录了此人的生平——姓甚名谁,哪个门派,为人如何,因为什么入道,入了什么道,几起几落多少年,“归来”于某年某月,最后是尘埃落定后,后人给立的判词。
还有一些个半途失踪的、中途入魔消失的、被逐出某某门派的,这些天各一方,后续不详。
这一卷,竟都是多年来修行界的人物纪。也不知这里面有没有他们玄道宗的哪位修行者。
白泽卿对于修行一道知之甚少,师父又不爱多说,此时见了这些人物纪,宛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当先便捧着书札席地而坐细细看了起来,直看得津津有味,很快便入了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泽卿被震天的唢呐声和喧闹的哭喊吵得从书札中抬起头来。
她有些惊讶,听泉寺一向清净,能听到最多的声响都是晨钟暮鼓,送佛念经,林中鸟叫,林后山泉之声,怎会有人来这里哭喊,且还有唢呐声?这寺中既无婚丧嫁娶,又无戏班子搭台唱戏,怎会有人吹唢呐?
她扶着书架站起身,走到窗前往外望来,且见一众起码几十人的部队,女眷占多数,皆披麻戴孝,在一众家丁模样的人的护卫下,十几个唢呐师傅当先开道,踏阶而上,直往厢房方向而来。
白泽卿这时候才突然想起师父第一次临行前交于她的任务:查知府之逝世的真相。
这事儿其实师父给她也是随口一说,她当时也是打了主意第二日准备一下拜礼和拜帖便来霍家,可她强修傀灵术又连翻儿观想入定学符道,脑子里便将这些事都压到了最底下。此时被这么一闹,她才突然惊觉,日子过得飞快,昔日竟然已经是那知府的头七了。
她按照师父所授法门开眼四望,清风徐徐,一片清净,并无亡魂怨念归来。可见知府之逝世是有蹊跷的。那日应不是知府的逝世期,听泉寺应该也不是案发地。
且不知案子结没结,又是如何结的。想必必然不如人意,这些人想必也是能闹的都闹了,才会连听泉寺也不放过。
白泽卿看着窗外和尚们被知府大人的一众家眷逼得毫无办法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喃喃道:“看样子,也是时候来一趟元州城了。”
离开藏经楼时,白泽卿将手中几卷书札一一放回书架,只是最后一本书卷这边放出去,那边又被挤出来了一本。
白泽卿厌弃了一回自己手笨,绕过书架来另一边捡起,本要放回书架,却发现这是一本没有书名的手札。地上还掉落了一张纸,应该是这本手札中掉落出来的。
她捡起那张纸,竟然也是一张画像,画像上的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道袍,却涓滴不显热酸,不知绘者是谁,寥寥几笔,这道士的风华无双仿佛已经力透纸背而来。
这人是哪位前辈?
白泽卿翻到了画像背面,与之前的画像不同的是,这幅画背面一个字都没有。
白泽卿自小绘画,一眼便能觉出这幅画是画得很好的,笔力深厚,人像传神,绝不可能是画废了的……那,又怎会一个字也没有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便在此时,唢呐之声又透耳而来,直入脑海。
白泽卿顿时放弃思考,不再纠结,将那画和掉落的那卷手札都捡上准备带返来看,不懂的还可以晚课后问子墨大师兄。
不过瞧外面这么大动静,能不能晚课还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