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聚散(1 / 1)
木檀在司珩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骂了自己一句:“该逝世!”
急步走到床前探出颤抖的手,连忙深呼了一口气,把心神安定下来。
跟出去的安子希知道木檀是大夫,瞥见自家表姐浑身是血,为了给她治伤,自己没有办法把木檀撵出来。
可是当他瞥见司珩的时候,他回头对着身后的柳香,严峻的交卸道:“你来把床帐放下来,把表姐身上的伤认真转告给木大夫。
表姐身上的伤,只要是你能做到的,就不要假手于人,知道吗?”
“是!”柳香知道安子希是主子的族弟。
安子希走到司珩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礼貌客气的道:“司公子,厅堂里已经准备好茶水,请来那里品茗歇歇。”
司珩眼神凌然的看了安子希一眼,来冀北的路上,他也知道这个少年是安初夏的族弟。
既然他能被带在身边,足以阐明他是女子疑任的亲人。
司珩看了一眼已经放下来的床帐,转头瞥见少年皱着眉头严肃的小脸,只好被请出房间站在院子里。
在这里他依然能听见婢女转述伤口的情况,这样他的心才不会慌乱。
安子希瞥见司珩斜靠在外面门框上,皱了皱眉头,没在催促他来前厅品茗。
自己也担心的在院子里走来走来,小小少年就像小老头一样,担心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这时候候吴婆子烧好了热水端过来,安子希让她赶紧端出去,见表姐流了那么多血他有些心慌。
安初夏被柳香用吴婆子搬出去的热水把身上擦洗洁净,流血的伤口撒上木檀特制的金疮药,血已经渐渐止住抹上药膏。
木檀又亲自来药房配制了,补血补气的名贵药材,返来亲自熬制吹凉喂给安初夏,就连柳香要接过也被他躲开,一点也不假手于人。
司珩坐在房间里的桌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狭少的丹凤眼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他这次出来同样是有公事,在威县这里已经耽误了很久。
眼看就是冬季蛮族来到边境抢各类物资的时节,最多在这里休整一天后他就要带人离开,返来准备抵御内奸。
安初夏半夜醒来,瞥见木檀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她,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的道:“渴!能不能麻烦给倒一杯水喝?”
木檀还没来得及起身,一杯水就递在她有些苍白的唇边,男人醇厚的声音道:“喝吧!”
看着司珩手中端着的水杯,木檀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次轮到安初夏愣愣的看着来人,“你…你怎么也在这?!”
司珩没有答复把水喂到她口中,“不是渴了么,快喝吧!”
安初夏把一杯水喝完,司珩没有给她问话的机会,对着她说道:“既然你醒了,我也要离开了。
顺便向你告辞,明天我就要赶来城外驻扎营地,几天后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就不来和你告别了。
边关的确缺粮,这次也是为军队购买粮而来,我代表冀北的兵士。
开开威县捐赠给我们的粮食,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儿,偏头看着木檀道:“在军医郭老返来前,你还得跟我回边塞。
冬季光降蛮族为了抢物资过热冬,肯定要打几场恶仗,军队离不开军医。”
木檀看了安初夏一眼,虽然舍不得,但是边塞这个时候打仗必然会受伤,的确离不开军医。
他向司珩点了点头,“我知道!到时候我会来城外和你们汇合。”
他知道司珩明早还有来处周边的其他县,收购过冬兵士的粮食,这是在大雪封路的时候,为了朝廷补给不能及时运到而准备的。
两人说完后司珩就离开了,安初夏看着他伟岸的身影走出门来,只觉得他的背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冀州城来的官员听说安初夏这次剿匪受了重伤,也在次日带着东西来慰问一番。
同时也告诉她要把所有涉案人员都带回冀州城,府城里那些账本上贪污的官员,也被巡抚派人抓拿归案了。
就等着威县这边的罪犯,被带返来一并受审讯断。
这次安初夏没有阻拦和他们办了交接手续,冀州城来的按察使江淮青,就把陈庆山和包光耀一伙犯人都带走了。
陈庆山关押在囚车里,从大街上被带走的时候,收到老庶民的夹道欢迎,赠送了无数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此时浑身狼狈的陈庆山似有所感看向一处茶馆的二楼,手指骤然紧紧抓着囚车的铁栏杆,面部扭曲,眼神狰狞,凶狠的就像要扑上来撕咬人一般。
安初夏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站在茶馆二楼窗户前,脸色苍白的被木檀当心扶着,眼神毫无波澜的和陈庆山对视。
看着女人脸色静谧,气质凛然,神情间没有一丝打败自己的得意,好像这样的事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陈庆山这才发现自始至终谁人小丑都是自己,因为别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中。
恐怕自己当他人敌手的资格都没有,就在陈庆山的囚车,渐渐驶离安初夏视线时。
围观的人群里走出一对老夫妻,拉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拎着粪桶朝着陈庆山和陈文超叔侄泼来。
关押在同一辆囚车上,手脚都带着镣铐的苟师爷,也同样被溅了一身。
周围有认识这一家的人,都同情的看着他们,当年这家女娃可是他们那片的一枝花。
却因为美貌被陈县丞的侄子陈文超盯上,惨遭被奸辱的下场,没想到来告状碰到陈县丞。
这家人不但没讨回合理,姑娘再次因为少得好,又被看上她的陈县丞强占了一段时间。
要不是最后疯了,还不知道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这一路上陈县丞和陈文超他们起头被臭鸡蛋,烂菜叶子砸时,还会眼神凶狠的看着砸他们的人。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被他们欺压的人,口中漫骂诅咒着,拿着各类的东西砸向他们。
甚至有更多曾经被他们欺辱的女子家人,提来粪便泼向囚车。
曾经称霸整个威县,坏事做尽,不可一世的陈县丞一伙人,只能狼狈的低下了头。
安初夏在后面的几辆囚车上,瞥见帮着陈县丞倒卖官粮的大商户,还有他的家眷,可是在里面并没有瞥见柳雪。
木檀瞥见犯人囚车走的差不多了,说道:“回吧!”
此时还想在外面待一会的安初夏,被木檀强行带返来,扶到床上躺下。
神色清冷的端来一碗补药,语气却异常轻柔的道:“没什么好看的,你受的虽然都是些外伤,但还是需要好好休息才能快点好起来。
我走后这些补药,你可不能嫌不好喝就倒了,我会交卸子希每顿看着你喝。
要是让我知道你耍赖不喝,下次我就在补汤里多加一味黄连,看你还敢偷偷把药碗打了。”
“我要说那碗药,是我不当心碰翻的,你相疑吗?”
木檀给了她一个眼神,安初夏秒懂!
这还是不相疑那天的药碗,是她不当心打翻的。
她真的很冤枉,自己真的没有那么矫情害怕喝药,那天那碗药放在床边的木械上。
她不当心碰倒木械,摔碎药碗,就这么简单。
木檀坐上安子希赶的马车,清冷的神情中藏着浓浓的不舍,被送到县城外司珩兵士扎营的地方。
安初夏因为身上有伤,木檀没让她出来相送,就自己离开了。
木檀走后安初夏拿出他留下的来疤凝脂玉肤膏,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没有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随着她受的伤渐渐好起来,安初夏又投入到衙门里的公事里。
上次来剿匪的人,安初夏把他们的奖赏银子发下来,在这个贫穷的县城有额外的银子领,大家都很高兴。
在这次中受伤的人也都得到了额外的补助,朱铁花还特地跑来向安初夏道歉。
说在上次剿匪的动作中,不应该暴露她的身份,要不安初夏也不会受到那么多土匪的围攻,最后还深受重伤。
安初夏知道朱铁花当时并不是有意,所以并没在这件事上怪她,不过还是让她以后做事注意一点。
这次要不是自己命运运限好,身边有左望和卫云城鼎力相助,还有后来司珩的到来。
这才只受了伤没有被土匪抓住,要不谁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