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献计知州（1 / 2）
知州府。
自流民大批出现在府城之外，居固便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短短七八日，便就瘦了一圈，本是个仪态端方的中年美须眉，如今都有点形销骨立的意思，一身官服罩在身上都是有点空荡荡的。
之后好容易等到姚寿派了兵来，将里头情势稳定住，发了粮下来，这才能放心吃上两口安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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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他才屁股刚到凳子上，手还没摸了筷子呢，管家就匆匆来报，言及外面有一书生求见。
居固现在一听书生就来气，前几日他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州学那帮秀才无事生非的跑来他衙门前面跪谏，他是好言相劝都无用，非要搞言官那一套恶心人。
自己这堂堂一州之牧何时被这些人拿捏过了，要说那口气能顺了下来，是根本不能之事。
“什么书生，不见！”
他怒斥一句，把管家惊的打抖。
老爷这样气愤可是少见，但里头那书生可说自己是州学院少的门生，是来献计的。
他不过一个管家，倒是搞不清这书生说的献计是要献的什么计，可州学院少自己却是知道的，老爷可不止一次提过此人，是赞其风光霁月，国之大才，只可惜性子太过执拗，朝里获咎的人多了，才落到如今地步。
就这样的人物，他的门生还能差了？
“怎么，我说的话倒是听不见？”
居固见管家还杵在门口，是又问了一句，语气颇有些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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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赎罪，只是里头谁人书生，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何以吞吞吐吐？”
想到那书生周身不同寻常的气度，管家踌躇少焉，还是讷讷回道：“那书生说他是州学院少门生，昔日前来，是要献计的。”
韶伦门生？献计？
谁人沈凌？
居固只略一沉吟，“来请他出去。”
管家得疑退下，不多时，便领了沈凌进入花厅之内。
“知州大人。”
沈凌弯腰一揖。
“不用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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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固抬了抬手，沉声言道，“你既来此，又言献计，本官便想听听，你要献的是什么计。”
开门见山，刀切斧砍，全然不提之前嘉奖之事，宛如彷佛之前在州学之中对青年的看中和褒奖从没发生过似的。
“知州大人，师长教师斗胆一猜，州府之中可用来赈灾的粮食，是否连一个月都支撑不到？”
沈凌并不在意居固的态度。
对方单刀直入，他就直言不讳，简简单单一句话，便戳中对方如今最最担忧之事。
“你是如何猜到的，莫不是韶伦教过？”
“大人误会，老师并未与我谈论过官府之事，刚刚所言，皆为师长教师猜测。”
沈凌立于花厅之中，面色淡然，不卑不亢，声音清朗自疑。
居固捋了捋颌下胡须，面上一改之前严肃，显出些兴味之色。
“哦？你倒是说说，如何能就猜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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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流民群聚之际，州府每日却只运送区区十车粮食出来，显然是知州大人在顾及着什么。”
“若师长教师没有记错，我大盛每年各处税粮需在年前缴入国库，现在府库之中存粮应为应急之用。知州大人一心为民，仁善之心路人皆知，如何会坐实流民挨饿而无动于衷？只会是州府存粮不够应付到朝廷赈粮之日，才就出此下策，以暂全庶民之需。”
短短几句话，便将居固的焦急与无奈表明的清清楚楚、明显白白，是让他都有些掌握不住自己的感慨情绪，少少叹息出声。
“竟真教你看的透彻。”
居固如何不想日日送上几十大车的粮食出来，好教那些流民吃上一顿饱饭，穿上一件好衣？可实际就是实际，便是他这知州，也无法凭空变出许多米粮来，只能出此下策，戮力周全罢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知州大人，为何不请托州府之中的富户和粮商，让他们捐出米粮来，一解这燃眉之急呢？”
“这谈何容易。”
见眼前青年提出这样的问题，居固已经是清楚他此行所言的献计是什么了，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这法子自己如何没有想过，只是如今情势不明，高门大户关起门来独善其身，而商人重利轻义，光是抑下粮价便已经是花费他不少心血，更何况让他们平白捐粮了。
“众人无利不起早，只但看这利之一字，可是他们所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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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淡淡言道，嘴角一抹浅笑稍纵即逝。
“据师长教师所知，州学自老师担负院少一职之后，城中众多大户人家都是心慕许久，只苦于州学仅收院试通过且结果优异之人，若是可放出一二普通师长教师的名额，想来这些人家也是愿意为知州大人分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