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贩罪》3(1 / 2)
得益于这个年代的落后。
火车对于小孩的管控没那么严格,有许多破绽可以钻。
最主要的是一家人的全家福,他们顺利骗过了车站人员的检查,上了火车。两个农村人,忘了带户口本,又有全家福证实,人一看,这不就一家人嘛?
通融通融有什么困难呢?
但一路上,这对配偶的举动也让在场观众沉默不已——
他们合营默契。
上车后,侦查反侦察,以及一切举动,让观众隐隐感觉到,在没有镜头纪录的那四年里,这对配偶,不只是走上了这条“贩罪之路”,在他们手上被拐卖的孩子绝对不在少数。
尤其是刘少栋不时拿着那一份被他“完好保存”的报纸,上面正是对于他们配偶这些年“千里寻子”的相关报道,这让部分观众凝重又忍不住怒不可遏。
不难猜想,正是这一份“免逝世金牌”,让这对配偶明目张胆踏上了这条,对他们而言,就像是量身定制的、找不到一丝犯罪意图破绽的犯罪道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刘少栋坐在座位上,眼神盯着不远处的张玉琴,眯着眼,看似睡着了,看时刻都在警觉着——很快,他的目光就盯向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以及他的孙子。
但最终他看了张玉琴跟她怀里的小丫头,还是放弃了。
却转手走了一圈前后车厢,返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钱包……
他走进茅厕,尿了个尿,把钱包里的钱卷了,出了茅厕,将一个袋子拾进了垃圾桶!
大概过了半个多钟,隔壁车厢就有旅客怒吼、慌张大哭。
“有小偷,我钱包被偷了,这是我准备给上大学的儿子送的学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我求求你们,谁偷的还给我,我儿子还要靠它上学……”
还有乘务人员帮着协调,但火车里人那么多,那么乱,中间又过了一站,谁记得谁?
就算出了事,不是现场抓又怎么抓得到?谁肯认?谁又能确定你是真的被偷了?
这件事只能是无疾而终。
听到隔壁车厢男人大吼大叫,刘少栋窝在围巾里的嘴角浮现一抹未遂的笑。
如果说,影片到现在四十分钟时间,陈凛对与刘少栋这个角色,还没有一个迥殊清晰的认知,迥殊笃定的印象,哪怕知道他已经走上贩罪之路,也只是一个模糊的人!
那这一幕,就像是扒开了云雾,看到了这个人物纯粹的“恶!”
他脑海还浮现着刚才镜头里,刘少栋藏在围巾下戏谑的笑,以及他当时垂着的眼眸里,对于旁人魔难的疏忽,甚至是“以此为乐”。
随后他目光落在了一个穿着西装,跟车厢里大多数人有些格格不入的男人身上,他眯起了眼,眼神里是看似不屑,却又一抹连他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嫉妒。
“呵!”他轻嗤了一声。
最后他的目光看向,落到了一个正在给小孩喂乃的年轻母亲身上,他目光隐晦、猥琐——但在看到那嗷嗷待哺的孩子时,眼睛里又诡异地吐露出一抹温顺。
“相比于八年前,他收敛了,又放肆了,但那一抹温顺算什么?”
“对儿子斌斌的怀念?”
陈凛在笔记中纪录到。
而这短短的几个镜头,不到一分钟,却让陈凛止不住地回味。
这绝对是程志清一次突破性的角色表演。他饰演过非常多的正面角色、反面角色、正面角色就不说了,反面角色里,也大多是阴狠的、智谋型的、愚蠢型的。
但像刘少栋这种充满了“人性劣根性”的复杂小人物。是头一回,却被他一分钟不到的表演,演绎的淋漓尽致!
陈凛倒吸了一口气的同时,眼里也浮现了一抹兴趣——老戏骨就是老戏骨,就算是演一个乞丐,估计
都能让乞丐活过来,不得不说,程志清给刘少栋这个角色,赋予了另类的生命!
他是人性劣根中的一种名叫“恶”的存在,陈凛很好奇,这种劣根性最后的走向——
是一路恶到底,还是归于,“人之将逝世其言也善”的政治正确?
毕竟这部电影,过审了,三观上肯定问题是不大的——
陈凛有些好奇了,程志清这位老戏骨跟夏郁这个新生代演员的领军人物的真正的敌手戏碰撞。
当两人因为“斌斌”,又会碰撞出怎么样的火花?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原本颇为随意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他腰背都挺的直直的,头微微前倾,拿着比的右手,偶尔抬起,用中指顶着因为认真观看而话落的眼镜鼻托。
火车开了从中午开到了早晨,终于到站了,两人回到了他们这几年拐卖孩子的“中转站。”
在经由多次的劝告后,两人发生了多次的嘴角摩擦,而被拐的女孩也很聪明,几天过来,除了惊慌失措,在张玉琴的保护下,以及他们配偶的争吵中,她得知了一件事。
她跟这对配偶被拐卖的儿子少得很像,哪怕女孩才七八岁,但生物天生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她,她要想从这个窝点逃跑,只能利用这个机会。
给到童童的镜头不多,但哪怕是陈柠这种非专业人士,半吊子的“影视相关从业者”,都能感觉得到,看得出来,这小姑娘的演技,可以的。
随着时间的过来,配偶两人的争吵越来越严重,刘少栋执意要卖了童童,张玉琴逝世活不同意,两人便僵持着。直到一天中午,刘少栋带来返来的一个消息,让冲突白热化。
“我想赶快把这逝世丫头出手了,现在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
“我不想卖了,我不想当人贩子了,收手吧……少栋!”
“你说不卖就不卖了?!我都已经跟人谈好了……十万块,就要到手了!”
“刘少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为啥当了人贩子咧?!”
“啪!”刘少栋手里的饭碗,狠狠拍在饭桌上,嘴里的饭还没咽下来——
“我记得……我没忘记!”
他的眼神有点躲闪,但故作镇定,强硬地跟张玉琴对视,想让她相疑自己。
“你没忘记?你敢说你没忘记!?”
张玉琴麻木的脸上难得露出不屑,更多是愤怒、失望。“你跟我说的,只要进了团伙里,就有机会找到斌斌,这都几年了!几年了!我不想要当人贩子,我就想要我的斌斌!”
“你说,你这几年,认真找过吗?你把斌斌放在心上了吗!?你还记得斌斌是怎么拾的吗?!”
“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怎么没放心上?你忘了,我在老家县城也是体制内的……我当初也是有体面工作的——斌斌、斌斌,我们为了找他,花了多少钱?有用吗?搭上了我们的前途,这还不够?他还想要我怎么样,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要我来逝世吗?!”
刘少栋啪一下,手跟筷子砸下,一个没注意,压在菜盘子上。
盘子被砸翻起来,洒了一桌,“哐哐”掉到地上。
场面一会儿告急起来。
张玉琴逝世逝世看着男人,复杂、但更多是觉得被背叛的目光,眼睛通红,摇着头,不认可他的话,“那是斌斌,是我们的儿子!”
说话间她转头向着外走,“你要怎么样,以后我也不管你,我也管不了你,但她你不能带走,她就是我的斌斌……我已经失来过一次斌斌了,不能再把斌斌弄拾了!”
她眼神带着病态的偏执,有些魔障,但没走两步,就被刘少栋拦下了,他怒吼道。
“她不是斌斌!你给我返来……”
“她是!她就是!”
激动间,张玉琴狠狠朝着男人的脸就是一顿挠。
刘少栋原本就焦躁易怒,被这么一挠,怒火冲上来,给她甩了一巴掌。
“啪!”一巴掌下来,张玉琴直接被打倒了地上。
张玉琴懵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梗着脖子,失望……麻木地看着刘少栋,她的目光里偏执更浓郁了。
镜头下肉眼可见,那五个手指印浮现在她脸上。
她没有觉得疼,可能也不会觉得疼了,她挣扎着翻身就要爬起来……
“你来哪?”
张玉琴没说话,踉跄起身,就要往仓库走,仓库就在这房子的对面……
“你返来!”
她身形有点晃,刘少栋眼神也有点疯狂,三两步就拽出了张玉琴,然后一把将她往屋里带。
“啪”一声,她脑袋刚刚正好,撞到了桌子,好险不是撞到桌角,但也撞破了。
张玉琴眼里茫然、涣散……
刘少栋也是积攒了太久的怨气、怒气,这次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不想当人贩子了?不当人贩子,你吃什么?不当人贩子……你想来牢里待着?这些年,你拐了多少孩子了?你想跑?都想带她走?我跟你说,我们才是一体的!”
他一边扯着张玉琴的头发,让她看着自己,而他眼神里疯狂、凶狠……
但他没有注意到张玉琴摸索的手。
镜头里,张玉琴正摸索方才掉落在桌角的啤酒瓶……
男人发狠,要拿绳子把她绑起来。
“你等着,我把你关起来了,把那逝世丫头卖了,我看你还拿什么能耐?”
趁男人拿绳子的间隙,她一把抓住啤酒放在腰后,假装昏过来。
男人重新过来了,也没发现,蹲下地,想要先从她的脚绑起。
镜头陡然拉近。
女人眼中偏执都要溢出来了,咬牙狰狞,所有的劲都使出来了,狠狠砸在男人脑袋。
“嘭!”
啤酒瓶应声碎了。
男人都来不及抬头,直接被砸晕了,脸直接砸在女人脚边。
三秒不到,就有一股血,从他脑袋上流了出来……
张玉琴这一下砸下来,她自己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