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作证（2 / 2）

叶仁良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你让一让，让琼姐儿先来看大夫休息。你不要忘了，昨晚若不是琼姐儿她师弟当机立断拿斧子把门劈开，琼姐儿也要丧身火海里了！”

那妇人抖了一抖，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让了位子。

叶琼向叶仁良行了一礼，才被扶持着退了下来。

叶玫和叶琴早在张景之带着孩子走的时候，就退了场。

叶仁良立在原地，又吸了口旱烟，骂了一句“造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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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夫吃药又是一番折腾，等叶琼真的能坐下休息的时候，即使是她也觉得头痛欲裂，但还是写了字条，递给叶瑾让他来喊叶二过来问话。

叶瑾疼爱小妹，却又不敢多劝，咬了咬牙只能把叶二喊了过来。

因是乡下，又有叶瑾在身边，不用太忌讳男女大防，叶琼便一边写字，一边让叶瑾转交，第一张字条上写的是：我疑你，你是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二见到那“我疑你”三个字，就流着眼泪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小的昨晚的确是在粮仓。但我没有放火，我也不知道那火是怎么起的，我昨晚是来见一个人的……”

叶瑾便替叶琼问道：“你是来见谁的？”

叶二见已无法隐瞒，便说：“是，是叶家的表姑娘，庞夫人的外甥女庞玉娇。我畴前没有被姑娘重用的时候，就住在庞家的隔壁，和她是青梅竹马。我来这才知道她也在叶家田庄做客，昨晚就是来见她的……”

叶二说到这里，又忙表明说：“姑娘放心，我们一直守着礼节，我原本是想着等以后做上大掌柜攒够了钱就求娶她的，我没打算瞒着姑娘的！我不说，是怕污了玉娇的名节，更怕因此伤了姑娘的名节！”

说着，叶二又磕了两个头。

叶瑾忍不住骂了叶二一句：“你们也不谨慎些！”

叶琼的神色舒缓了一些，叶二说的应当是真的。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前世里叶二娶的也是这位庞玉娇，叶二成亲的时候叶琼还送过礼。

当时叶琼没有注意，原来庞玉娇与自己还有这样的亲缘关系。

叶琼又写了纸条，上面写的是：你们可曾被人看到？

叶二的脸色更加羞愧，他说：“这几日我们在田庄里碰头，就一直觉得似乎有人盯着。昨晚的时候，我们甚至发现了偷窥人的身影，当时小的就让玉娇先跑了。玉娇很谨慎，与我碰头时都戴着围帽，那人应该不知道和我碰头的是玉娇。”

叶琼的神色却大定。

庞玉娇是叶家的表姑娘，叶二虽然已经放了籍，名义上却还是叶家奴仆。两人私下碰头，若被人发现便是授人以柄，放火之人肯定会拿这点做文章。

既然此事还没有被捅出来，那么放火之人应当只是看到了叶二经常在粮仓附近闲逛，却不知道叶二是来与庞玉娇私会的。

叶琼拾起笔又写了第三张纸条，张景之又掀起帘子走了出去，身后跟着叶琼派过来粮仓调查的叶大。

张景之见叶琼依旧不能说话，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说：“我和你家的小厮来粮仓看了，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火油和打火石等物，应当是纵火人留下的。我们还发现，起火点不是在粮仓外，而是在粮仓内。”

叶琼一会儿抓住了矛盾的地方，写了字条问：是有人开了门出去的？

张景之颔首，说：“你说奇不奇怪，粮仓的门那么容易打开，你院里的门却被紧紧地锁上，叶家田庄的门户，究竟是怎么管的？”

叶大当令地补充道：“姑娘，我和世子爷顺着这条线索来查，查出来这几个管门户的婆子，昨晚都被请来喝酒了，设酒局的，就是你二伯的好女儿叶琴的贴身丫鬟旋儿。不过，旋儿打的，却是你的名头，那些婆子心知肚明，看在有酒喝的份上也没戳破，只顾着喝得酩酊大醉，连钥匙被人偷了也不知道。”

叶琼饮了口茶水，感觉自己的嗓子好了一些，便低声问了一句：“怎么问的？”

叶大的脸色古怪起来，张景之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阴狠，他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叶琼闭了嘴，过了一会儿又说：“旋儿昨晚一直和叶琴在一起，现在堂婶又把内宅管得铁桶一般，她应当还来不及将粮仓的钥匙放返来，现在来抓住她，能人赃并获。”

张景之笑了一声：“看来我和师姐想到一块来了。我和叶大在调查粮仓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个丫鬟鬼头鬼脑地很是可疑，直接将人拿下，还在她的袖口里发现了粮仓的钥匙。”

叶琼默了默，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惊讶。

从自己被困火场之中起头，叶琼就猜测此事是叶玫和叶琴的手笔。

十二三岁的少女，又应该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藏了头却露了尾。

若要把事情做得更缜密些，应当先把拿到手的钥匙多配几份，找个时间将复制品放在叶琼的院子里，也不应锁门，就让叶琼自己完好无损地跑出来，才能让自己纵火的说法更加可疑。

门外，庞氏敲了门，叶琼喊了一声“出去”，庞氏踏进了房间，脸上带着愧疚，说：“玉娇和我说了那些事……”

“此事不用再提，对堂婶和她都不好。”叶琼禁止了庞氏的话。

庞氏颔首，心中更是感激，说：“我是来传话的。世子爷已经将旋儿和粮仓的钥匙交给你曾叔公了，如今嫡支二房的老爷也来了，族老们请琼姐儿你过来见见。”

叶琼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身上虽然疲惫，心中却是兴奋难平。

人赃并获，又有张景之作证，二伯推诿不得，定要好好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