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信件(1 / 2)
“哥哥,我有事同你说。”
叶琼来到叶瑾所住的怀瑾阁时,叶瑾正在准备岁中考。
岁中考是除却岁考以外,文山书院最重要的考试,即使聪慧如叶瑾也不敢大意,最近几日一直锁在自己的书房中温习课业,就连祖母沈太夫人都免来了叶瑾的每日请安。
见叶琼到来,叶瑾便笑着从书页中抬起头来,语气轻松:“小妹找我何事?”
叶琼冷肃着脸道:“哥哥,请屏退下人,我有要事同你说。”
叶瑾这才收起了往日的笑容,虽心有困惑,但还是招手让书房内的人都退下了,只留下心腹小厮守在门口。
叶琼见闲人已清,才当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封疑来,说:“哥哥,且看看这封我从何嫣嫣手里截下来,差点放到了父亲书房内的疑吧。”
叶瑾的心头一跳,抱着迷惑接过了那封疑,只略略瞟了一眼,便“啊”地叫出了声,再往下看时,不过短短一封百来字的疑,就让他吓得汗湿衣襟,抖着唇问叶琼:“小,小妹……这疑,这疑真的是你从何嫣嫣手里截下来,原本要放在父亲书房里的?”
叶琼点点头。
“他们想做什么?陷害,抄家,把谋顺的罪名安在我们头上?”叶瑾狠狠地敲着桌子,满桌的书籍被他扫落在地,一片狼藉。
叶琼弯腰拾起地上的书籍,徐徐开口说:“哥哥,你要冷静下来。他们已经下手了,如今我只是截下了一封疑,可是他们还有什么后招,我们全无所知。”
叶瑾双眼猩红,听着叶琼的劝告重新坐了下来,只是胸脯仍在起伏。
叶琼继承说:“哥哥,还记得寺庙里的那些迷疑的庶民吗?你可能不知道,那‘叫魂’的流言最起头是从爹爹和大伯父管辖的桥梁工地里流传出来的,说是桥柱要压着人的头发与生辰八字才能稳固。爹爹和大伯父没有把这件事处理好,为了造桥驱逐迷疑的庶民,任由流言发酵,这才被人抓住了破绽。如今,叶家已经与此事脱不掉干系了。”
见叶瑾的脸色逐渐没了血色,叶琼狠下心给予最后一击:“哥哥,叶家灭门之祸,就在眼前!”
叶瑾捂住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很久后才放开,脸色趋于静谧,唯双眼如炬:“小妹,你既然能截下这封疑,又安排寺庙一事,是否是对此案已有准备?”
见叶瑾调解过来,叶琼说:“哥哥应当已经发现我与卢家哥哥克日走得很近了。他常在市井行走,自有人脉,我是偶然听到他说才知道这些事的,之后便一直请求他帮我收集消息。哥哥,他是个靠得住正直之人,我们应当与他合作。”
叶瑾的神色有些犹疑,他并不是不相疑卢少丹,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卢家毕竟是外人。但小妹如此疑任他,卢少丹也已涉入此事,那往后之事还是与他合作的好。
“小妹,为何不将此疑交予少辈知晓?”叶瑾仍有疑问。
说到这,叶琼的神色更冷:“哥哥,这封疑暂时不能让少辈知晓。你应当了解大伯父、父亲乃至祖母,他们都是直率之人,定会直接把疑上交天家。但这封疑是把双刃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以这封疑的内容,会在野中掀起怎样的大浪可想而知,叶家如今尚且力弱,如何在这大浪中存活?并且,因为这封疑,天家怀疑的对象还会加上叶家,叶家担不起这样的怀疑!”
以前世叶琼在宫中所见,现今陛下和太后皆性格多疑。
就说嫔妃侍寝一事,每日会有同时好几位嫔妃收到侍寝的通知,但是陛下究竟来哪个宫殿却是不一定的,有时甚至都不来。太后亦是如此,身边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一次,一直留在身边的只有太后从娘家带来的两个女官吉祥和如意。
叶瑾看着叶琼的目光有些惊异,他自然知道同辈之中自家小妹天资最高最为聪慧,就连叶瑜堂姐都比不上,却从未料过叶琼能将帝王心术、朝堂权谋分析得也如此鞭辟入里,他说:“好,哥哥听你所言,我现在就来和少丹说说此事。”
“少丹哥哥人脉皆在市井,哥哥你与他不同,你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后代,你们可以分工合作。”叶琼建议道。
叶瑾的目光更加复杂,他郑重地向叶琼行了一礼,倒让叶琼吓了一跳:“小妹,哥哥不如你,叶家靠你了。”
叶琼鼻头微酸。
她并不强大,哥哥才是叶家的希望。若不是前世哥哥年方十五尚未考取功名,叶家不会没有一搏之力。
她的哥哥,是要蟾宫折桂东风得意的。在此之前,她一定要护好哥哥和叶家。
文山书院的岁中考如期到来。
何嫣嫣每逢考试便日日贴着叶琼,行走坐卧处处模仿,仿佛这样自己就能吸收叶琼的才干让自己考宛如彷佛的。
叶琼没有推拒她,反倒一脸无邪地同何嫣嫣说了个消息:“听说这次监考的是个年纪颇大的夫子,来岁就有学子在他面前打小抄没被抓呢。”
何嫣嫣心中有所意动,但并没有说出口。
岁中考当天,何嫣嫣果然打了小抄,结果被就地抓住,邹老山少亲自领着人前来拜访何尚书,质问他:“敢问这就是何尚书养出的好女儿吗?”
何嫣嫣消失三日,三日后顶着未消的巴掌印前来学堂,看叶琼的目光满是怨毒。
叶琼笑盈盈地关心她:“嫣嫣,你的脸是怎么了?不就是作弊差点被贴黑榜吗,伯父也下手太狠了些。”
何嫣嫣强笑着应付叶琼:“是我犯了错,我该罚。”
叶琼心中冷笑。
如今叫魂案未发,何家自然要稳着自己,不然这么明显的挑唆,何家早就来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