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4：告别时节（1 / 1）
【建筑：校场塔楼】
【描述：它视野极佳，能够俯瞰整片训练场地，常常是检阅军队的贵宾席。】
锡蒂靠在瞭窗的边缘。
她手腕带着骨饰，没有穿铠甲，而是一件轻便贴身的翻毛篷却，修少的筒裤配皮靴。
塔楼位于半山腰，面向村道和校场。
嗒，嗒，嗒。
空旷的建筑内回荡着石砌台阶的脆响。
锡蒂早就瞥见了率队归来的部队，此时听见战靴声，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昨晚留下的酒？”肯恩问。
锡蒂手里捏着朗姆酒瓶，佣兵最爱，现在刚刚开春，商贩们的车厢里经常会有这个东西。
“昔日份的，”锡蒂拉着他尝试，“好东西哟。”
“我得保持苏醒。”
“有什么关系，反正从来没见你喝醉过。”
锡蒂摆摆手，用瓶沿在石块上砸出节奏。
这座建筑是用冬屋废墟里的材料回收重建的，伯克随手画的图稿，劳工们连夜赶制，做得非常到位。
肯恩双手搭在瞭窗上。
他扫了一眼：
屋舍齐整，围墙崭新，辽阔的冰面飘荡着薄雾，冷风混杂了耕地泥土中的清香扑在脸上。
对于常年征战的人来说，少焉安适，是一段格外值得珍惜的时光，这也是为什么托弥欧他们喜欢桑顿卡亚的原因。
肯恩一低头，正好瞥见濛踹飞斯诺，身旁是一群全副武装的狼骑手，他们心思各异，手里拿着铁矛和刀斧。
武器品种繁多，也是为难了阿瑟。
……
“看起来，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斯诺重新站起来，昂首挺胸，港口生活和地下黑拳都没有将这个男人击倒过。
濛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示意脱手。
斯诺起头讨厌他老气横秋的样子，贴出去挥拳搏斗，招式变得谨慎沉稳，再也没有把濛当做孩子来对待。
他抓住机会，用高超的摔跤技巧，把濛摔在雪地里。
“哦——”
斯诺拍拍胸膛，冲着围观者呐喊，像是在八角笼里面呼唤掌声一样举起双拳。
兵士们拍打盾牌回应了他。
濛扶着脖子站起来，没有说话，耸了耸肩招手示意。
“沉默了？”斯诺起头攻心，“你的狂妄呢，老大，狼骑手的位置肯定很辛苦吧。”
他踮着脚，绕圈伺机而动。
濛平稳地转过身体，看向敌手的目光很静谧，像是熬到日出的猎户，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斯诺刚才的招数是黑拳的技巧。
“我吃定你了，娃娃，年轻是资本也是软肋，来吧，我教教你什么叫做荒原生活。”
他混迹港口，和不法分子称兄道弟、互相出卖，一些看似无意的话其实都是在消磨敌人的耐心。
濛皱起眉头，咬牙甩出一圈。
“哦哟哟，你个小家伙。”斯诺的唇边不禁兴起笑意，“我都说啦，你还是太年轻……”
他抓住濛的破绽，甩动肘部直击肋骨。
斯诺用的都是佣兵招数，那群家伙经常在野外营地里摔跤取乐，用的技巧都是些上不得台面、但是又格外有用的“油癞子”。
濛没有被击倒。
他甚至都没有受骗，那所谓的破绽不过是个陷阱。
“哎！？”
斯诺稍微愣神的功夫，就感觉自己的臂弯被人牢牢抓住，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再次躺在了雪堆当中。
濛伸手把他拉起来。
斯诺突然提起膝盖，尚未命中，鼻梁骨就被打爆了。
他重新站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挥拳，反复使用那些港口上学到的东西。
狼骑兵们的情绪大起大落。
到了最后，谁都不再欢呼，因为斯诺倒下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有时还没出招，就被提前猜到，然后就是拥抱大地。
“停止，”濛踩着他的胸口，“这是最后一次。”
斯诺咬着牙撑起，最后还是躺了返来。
他鼻青脸肿地望着天空，重新燃起的生活热情，竟然熄灭的如此之快。
“我不理解，”斯诺说，“你怎么猜得到套路。”
濛的表情始终冷淡，双眼疲惫不堪，讲话也是云淡风轻的，似乎搞定这场决斗没有耗费什么精力。
斯诺放弃挣扎，甚至丧失了斗志。
濛把脚拿开，本想一走了之，但还是决定解答属下的疑惑。
他解掉盔甲拿在手上，然后掀开内衬，露出肚脐到肋骨的疤痕，有些狭少的线条延伸到了后背。
“你要的答案。”濛说。
“这是怎么回事？”
斯诺能看出烫伤，刀疤，还有野兽爪痕，淡退的劫掠者纹身……
还有一些他认不出来的经历。
濛放下内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大概是混过两年，我看得出，你比其他兵士要阅历丰富。”
他拎着盔甲转身回到部队正前方。
濛头也不回地补充道：“我只是，比你遭受的背叛和偏见更多而已。”
狼骑兵们上前来扶持斯诺。
他是新人里最能打的家伙，选拔过程有目共睹，但这样都不能跟指挥官过招的话，其他人还是算了吧。
濛接手的过程很顺利。
部落现在是飞速发展阶段，时间紧迫，流民络绎不绝，部队逐渐扩张。
他们需要不停来清缴盗匪、发展贸易，才能有足够多的资源来打造装备，养活那些嗷嗷待哺的难民。
不管谁路过校场，基本都只能瞥见奎玛在教授【投石手】如何张弓搭弦，射中那些难度递增的目标。
他带的编队，更加偏重于技艺。
【校场】被射手霸占。
这项传统在桑顿卡亚保留了很少一段时间。
濛是实干派，他天天带着新兵们翻山越岭，把巨狼和人都折腾到精疲力尽，稍微有点成少，就直接拉来解决小偷强盗。
附近村庄的小股劫掠者都被肃清得差不多。
【坵鸣古道】因为年代问题并不是商贩们的首选，再加上最近的十年之间，北境的繁荣中心逐渐向【红枫高地】偏移，许多新兴的营地并不再这条贯穿线上。
但是现在，随着桑顿卡亚的崛起……
【坵鸣古道】周边的小村庄得以存活得更久，季节性的劫掠被没落之后，大家能够囤积物资，渐渐也吸引了商机。
短短两周，车辙就清空了积雪，黑色弯曲的线条勾勒动身展的轨迹，越来越多人择道而行。
这也正是肯恩期待的繁荣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