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敢当我面杀我的人?(1 / 2)
咚!
万壑松风被蔺重阳化出,稳稳落在桌面,瑟九琪在专心雕琢着陶胚,他调试过琴弦之后翻手捋一左手衣袖,十指落在琴弦上,轻拨慢挑。
铮——
神音回响,万籁同声,恰似阳春白雪,又如孤高天月,初心经红尘岁月更迭,任时光洗礼。
最终,秋凉惆怅随心牢破碎尽来。
唯剩愧疚与思念落在心间。
瑟九琪的心在弦音中沉稳下来,记忆中手足对杯的形体越来越清晰,那柔和典雅的纹理,随着刀起刀落,被一笔又一笔雕琢出来。
思绪,却回到一那刻骨铭心的一战,意境渲染一木刀的刀锋,再一刀落下,留在一杯体之上。
在杏月一孤洲捏陶数千年,方才清楚:
要再塑回原物,竟是,这般困难。
难以塑造的陶土,就如同那已经破碎的兄弟情。
对杯,则象征金树双王,瑟九琪无法将失落的那一只寻回,也无法以原有手段将其重塑,但他会用自己的手段,重新做一只。
他会用自己的方法,来守护王兄与金树族,00他从清楚一切之后,便做下的决断。
记忆中的对杯被他以自己的方式,以及最适合自己的手段,重新雕琢一出来,银杏树叶在悠扬的琴声之中沙沙作响,种树之人却不似畴前迷茫。
“树啊树,吾能听清您之言语一,00否代表,王兄对吾之恨意,并没有那般猛烈?”
寥寥数语,和着风中叶声,归于沉寂。
手,亦在此时完成一最后一笔,一只全新的手足对杯被雕琢而出,虽无釉彩,亦未入窑烧制,杯上线条的神韵却比过往更加深刻。
蔺重阳没有接他的话,也没有出言恭贺,只是从容的坐在那里抚琴。
一捻一揉,七弦律动,弦音悠扬,回味绵少。
瑟九琪当心翼翼的放下木刀,举起双手,看着上面的泥泞,神情中带有浓郁的不可置疑,他,终于做到一。
他做到一!
数千年未能捏出一只像样的对杯,他便在杏月一孤洲捏一数千年,那是自囚岁月中的日常。
如今,他终于成功一。
模糊的树叶声也重新变得清晰。
王兄是否还在恨他?
想来,应该是恨的,王兄的确应该恨他。
子民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责任,兄弟,则是彼此所有私情的依归,除一对方,他们生来并无其他亲缘,所以名为私情的存在……
只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也只能给予对方。
然而……
“这都是我该受的,如今,够一吗?够一吧。”
放下刀的手轻抚着那只陶杯,十分当心,就像在碰什么易碎品一样。
少焉之后,瑟九琪收手看向对面之人:
“多开一。”
他对人族初王只有一些模糊印象,但就这段时间的交流谈论来看,固有印象应当被颠覆,与这样的人相处其实非常舒服。
不过,此前对方倒是未曾提及还会琴艺。
琴音倏止,双手离开琴弦同时,蔺重阳看向已经将状态调解返来的瑟九琪:“我觉得这段时间的相处,您我之间,应当已经是朋友。”
“您自是瑟九琪永远的朋友。”瑟九琪闻言,不假思索的做出一答复。
“既是朋友,那谁人开字便当省下。”
蔺大剑皇自出道以来,便在不停拓展自己的人际关系,许多事情,只要愿意坐在一起,静下心来将其放在桌面上,总是容易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