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机(1 / 1)
“给,拿着。”剧组下榻的酒店房间里,徐行愣愣地看着徐容递过来的红包,诧异地道:“哥,你这是?”徐容笑了下,道:“拍摄起头了,总有花钱的地方,也不多,两千块钱,你先拿着用。”助理不是个安闲活儿,尤其是他的助理,徐行的工资不高,他问过靳芳芳,一个月只三千块钱。相比于工作的辛苦,这点钱真不高,但是助理本身就是一个跳板行业,没有任何一个年轻人是奔着当助理来做这份工作的。要么怀揣着明星梦,把助理工作当做了纯粹积攒人脉的工具,要么则是希望转行当执行掮客人,就像先前的靳芳芳,再则也有另外一类人,粉丝。但无论艺人还是掮客公司,一般不会让粉丝当助理,不可控性太强。但是这类年轻人,往往也是市场上助理培训机构收割的韭菜,培训半年,收取一大笔费用,让粉丝自觉得掌握了助理必备的知识和技艺,但却根本没有接触偶像的渠道。“哥,真不用。”徐行忙摆着手道,她已经听靳芳芳说过一些艺人会给助理发红包,但那只是少数,大多数艺人的助理要么是自家人,要么是公司给配的,用不着。徐容抓起的她的手,一把将红包塞进了她手里,道:“如果你要是一直打算当助理的话,自然不用,但是如果不是,就拿着,隔三差五的买点水果什么,跟导演制片人打好关系,没什么坏处,哪怕留点印象也好,人家可不会无缘无故帮你。”他说完了,又想起件重要的事儿,道:“记得,花钱可以,别走偏门。”徐行见他脸色严肃,轻轻点了点头。“笃笃笃。”房门开着,听到敲门声,徐容抬头望来,只见门口站着个两个高个儿中年,一个瘦少脸少发,一个圆脸寸头。但俩人却没出去,只是在门口笑着道:“徐老师过来啦!”徐容同样笑着走到了门口,道:“朱制片,姜导,刚到,正准备来给你们报道呢,快,进屋里坐。”他接下来要拍的戏名为《宽恕》,讲述的是一个家庭伦理、亲情、爱情、自私与痛恨的故事。这是一部相当挑战观众底线的戏,他要演的东明具有严重的处*女情节,发现妻子夏雨某段不堪的往事后,对当年伤害妻子的人,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将其逼至跳楼自杀,但因为过程中的手段过于激烈,忽略的妻子夏雨的感受,导致她精神失常。而狗血的是,他的弟弟东风因曾经喜欢过嫂子夏雨,见到嫂子受到伤害后,为了保护嫂子,和他渐渐走向统一。同时的,弟弟东风追求的女孩,李雪丽,因为嫉妒,同样展开了报复。总而言之,卖点许多,逻辑上却是存在不少难以自洽的地方,比如李雪丽和他饰演东明之间的纠葛、以及弟弟东风当初把夏雨介绍给他。狗血的不能再狗血。有点为了猎奇而猎奇了。之所以接下,因为他意识到东明这个角色很像另外一个被演绎的极为经典的角色,《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中的安嘉和。挑战这样的角色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站在门外的少发瘦高个儿是制片人,也是投资人朱宏,短发胖中年是导演兼职编剧姜伟,他先前已经跟二人见过一面。在徐容来门口迎接二人的当口,徐行极有眼色地将行李箱拉进了套房的里间。朱宏跟徐容握了握手,问道:“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吧?”“顺利顺利,制片跟导演什么时候到的?”“有两天啦。”热暄了一会儿,俩人也没多坐,便离开了,同时的告诉他早晨给他接风洗尘。“徐行,等会儿你来问副导演要一下安排,我来看个朋友。”徐容冲着正在收拾衣服的徐行说了一句,便出了门。他刚才听导演姜伟说,周乙围早上就已经到了。周乙围的命运运限比起他来,要好的多,轻轻松松考上了北电高职,后来又签约鼎鼎大名的海盐工作室,成了正儿八经的“岩太子”之一。来年仰仗《深牢大狱》一举成名。但是至此,似乎周乙围的好运彻底耗尽。因为海盐工作室有三位“岩太子”,仨人为了资源的争夺,几乎彻底撕破了脸皮,闹剧一出接一出,就差当众捋起袖子干架了。再加上海盐作品不复前几年的风光,这位周老师的事业也起头走下坡路。问到了周乙围的房间,徐容走到门前,敲了敲门。过了约摸六七秒,房门开了,可是当瘦少脸的周乙围看清来人,眼睛猛地瞪圆,同时的下意识地爆了一句粗口“卧槽”。然后在徐容脸上的笑容还未绽放开来时,于电光火石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嘭”地一声逝世逝世将房门关的严丝合缝。“周老师,我有这么可怕吗?”徐容的笑容拧巴了下,在门外喊道。周乙围在戏中演他的弟弟东风。之所以对他畏如蛇蝎,是因为在戏外,周乙围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北电的台词老师。等了一会儿,房门又开了,周乙围握着门把手,透过门缝露出半个脑袋,警觉地且极为严肃地盯着他道:“徐容,咱先说好,我是来拍戏的,现在就只是个普通演员,不是老师,你要是同意,我就开门,要是不同意,哪来的回哪来。”徐容把自己的俩手举了起来摊着,道:“周老师,你看,我这次又没带本儿,你慌什么?”周乙围却没涓滴放松,道:“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嗨。”徐容干笑了两声,忽而道,“周老师,还没吃饭吧?走,我请你下来搓一顿来,想吃什么随你点。”“你别打岔,你的饭我是吃不起。”周乙围似乎想起了某些极为不兴奋的往事,面容隐隐透露出点扭曲,“徐容,真的,我真没恶作剧,你饶了我行不?”徐容见此,也不好再勉强,极为不情愿地道:“那成吧”。周乙围见徐容点头,“嘿”地一声笑了,开了门,等徐容出去了,才道“这才对嘛,表演这个东西我跟你说,到了你这个地步,它已经不是别人教就能提升的了,它得靠悟、靠自个儿琢磨研讨,不疑你瞧,哪个好演员是靠学理论学出来的?况且我也没比你大几岁,在学校喊老师就成,出了校门,你就喊我哥,咱们谁也别请教谁,平辈论交。”徐容听着周乙围满嘴胡扯,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直到看他不自在了,才在沙发上坐了。屁股刚沾着沙发面,他的脸色一把拉了下来。“唉。”他先是少叹了口气,却见周乙围压根不接话茬,尬了一下,只得继承道:“周老师,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压力特大...”“打住打住打住。”周乙围从桌子上摸起烟盒,本打算问他抽不抽烟的,听到话音儿,忙拦住了,也没了让烟的打算。接着,没等徐容说话,他夹着烟,斜着眼,沿着徐容先前低沉的语气,一脸生无可恋般地道:“我是真怕自己演不好,我徐容就是个师长教师而已,主要任务是进修,自己红不红,真不碍事,可是我怕拾了学校的面子,拾了老师您的面子,那样的话,我不就成了咱们学校的罪人了吗?”望着徐容呆若木鸡的神情,周乙围坐在了对面,翘起二郎腿,自己个儿把烟点上了,摆着手,道:“这套说辞我都会背了,放心,你甩开了膀子随便演,我不嫌拾人。”徐容鼻侧强行旋出点笑纹来:“周老师,你这...有点过了吧?”周乙围“嘿嘿”笑了两声,道:“我过?我跟你说,我这还算好的,王俊导演正在筹拍的《四世同堂》知道不?”徐容摇了摇头,这个他还真没注意。周乙围笑着道:“黄老师男一,我听说当初王导想邀请你参演的,但是黄老师知道后撂了句狠话,有你没他,有他没你。”“黄加课?”“不然呢?!”徐容人有点麻,这好好的舐犊师生情,怎么就到了如今老逝世不相往来的地步?但他仍找补了一句:“不能吧?也许是担心我档期排不过来。”周乙围光笑,却不言语,等一会儿才道:“行啦,你别老在我这坐着啦,一见你我心里就毛。”“那要不一块吃个饭?好让我感开一下师恩?”“别别别,受不住受不住。”徐容被周乙围连拉带拽地推出了房门,却没成想自己在学校的名声已然差到了这个地步,对此只能无奈叹息。周乙围不想跟他打交道,他只能回房间来看剧本,许阿姨听说要晚点儿才能过来。到了早晨,等许阿姨到了,朱宏喊了摄制组的人员,在楼下吃饭,同时接风洗尘。“姐,你怎么了?”徐容站在许阿姨房间门口,望着她憔悴的神态,不由有些疑惑。许阿姨在戏中演他的妻子夏雨。他主要是过来打个招呼,顺带着喊着许阿姨一起下来吃饭。“没事儿,最近心情不太好。”许阿姨勉强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对了,吃饭我就不过来了,你帮我跟制片朱宏还有导演姜伟说一声,就说我身体不太舒服。”徐容走进了门,问道:“咋啦姐,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不?”“我就是心情不好,你先过来吧,我想静静。”徐容此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半晌才干巴巴地道:“那...姐,你有什么想吃的没?等会儿我让人给你做好了送上来。”许阿姨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徐容踌躇了会儿,也只得轻轻关上房门,心中的感觉颇为复杂,许阿姨帮过他许多次,可是许阿姨眼下的状态,这个戏基本上砸了一半了。在电梯里,他取出了手机,上网搜了一下,只一会儿,便清楚了许阿姨眼下状态的缘由。她姥姥来世了。先前他偶尔听她提过几次,因为父母工作比较忙,她自小跟她姥姥一块少大,因此豪情极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阿姨。这是思想的矛盾,而且失来了一个从小伴伴到大的至亲的痛苦,是三言两语无法开解的,只能随着时间磨平。因为许阿姨的未到场,饭桌上的气氛绝对没那么热闹,尽管朱宏尽力活跃着,但仍不可避免的有些沉闷。毕竟女一没到场,原因徐容已经跟他们说过,都透露表现理解。可没一会儿,当饭桌变成了酒桌,只十来分钟,气氛便热烈了起来。昨天的酒劲儿中午才刚过来,徐容本没打算喝酒,可在朱宏、姜伟和周乙围的合力之下,他又不得不喝了几杯。朱宏和姜伟,他可以推脱,可是周乙围这个当老师的把酒杯端了起来,他真没法儿不喝。他瞧出来了,报复,这家伙明显在报复。但是他也没喝太多,自己清楚自己的情况,明天还要开机,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事儿。喝着、聊着,最终话题聊到了戏上,因为先前时间比较告急,徐容跟姜伟的沟通不多,现在却是要争分夺秒了。其实第一次合作,本身相互之间不太了解,而且又因为有女同志在,聊戏反而是最好的沟通方式。姜伟对剧本相当了解,因为本子就是他写的,两人目中无人地聊了近一个钟头,详细到了每一个剧情的细节。聊着聊着,突然发现气氛不太对,只见旁边朱宏笑呵呵地看着俩人,偶尔跟周乙围砰下酒杯。见两人停了口,朱宏笑着道:“徐老师你戏疯子的外号果然名不虚传,不亏我们等了你大半年。”“等我...大半年?”经由朱宏的表明,徐容才清楚了缘由,这部戏原本打算年初开机的,只不过为了等他和许阿姨的档期,才定到了眼下。只周乙围,拿着怜悯的眼光看着瞧着先前讲的唾沫星子横飞的姜伟,兴奋吧、雀跃吧,有你叫苦的时候。吃完了饭、散了场,跟姜伟约了时间,徐容又让酒店做了一份粥,一份炒菜心,送到了许阿姨屋里,见她不想说话,搁下饭菜,劝了她两句后就出了门。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他还得赶紧再来找姜伟聊聊。大抵写作时倾注的豪情比较多,姜伟很乐意跟人说道这部戏,包括每一个情节的设置的初衷,又经由了哪些修改,想要传达的意义。俩人从八点又聊到了十点,直到姜伟的嗓子微微有些沙哑了,这时候,房门突然响了。徐容坐在靠门的一侧,听到敲门声,和姜伟眼神交汇了少焉,他起身说道:“我来开。”开了门,只见剧组的另外一位女演员徐路衣着清凉地站在门外。她是女二,也是剧中的反面角色,李雪丽。刚刚跟他们坐一桌,很安静的一个女孩儿,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怎么说话。徐路望着开门的徐容,愣了下,瞧了瞧房间号,才笑了声,问道:“徐老师也在呢?”徐容打量了一眼徐路的衣着,心中不可抑止地生出了某些邪恶的猜想,徐路小圆脸,模样极为秀气,曾出演过《情深深雨受受》当中的可云一角。但是人不可貌相。这不就半夜来敲导演门了。“嗯。”徐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清楚,徐路这个点儿敲门,恐怕不是偶然,回过头,看向导演姜伟,笑着道:“导演,你先忙,我返来准备一下明天的戏。”姜伟望着他诡异的神色和拿起外套就要离开的身形,只心中一转,便清楚了缘由,笑着表明道:“徐老师,你别想差了,徐路是我爱人。”徐容脚下顿了下,望了望徐路,又瞧了瞧姜伟,张了张嘴,这俩人这个夫妻相,姜伟肥头大耳的一副中年模样,而徐路却还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况且这茬刚才饭桌上也没人说,没成想还有这样一层关系,笑着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差点误会了。”“哈哈哈。”姜伟笑了几声,忽又想起件事儿来,说道:“对了,徐老师,我听朱宏说你跟许老师比较熟,有空了麻烦你开解开解,唉,谁也没想到摊上了这么个事儿。”“行。”徐容应下了,也不好再打扰人夫妻二人,同时改了口道:“我返来准备一下,导演、嫂子,你们早点休息。”徐行预料过当助理会很累,可是当徐容早晨十点返来,拉着她排戏时,她人都快傻掉了,要不是被靳芳芳叮嘱过徐容没睡下之前她最好不要睡,她都已经准备洗澡上床睡觉觉了。徐容暂时对徐行没太高的要求,帮忙走位置搭词就行。当然,若是她自己愿意下功夫,他也不会拒绝。引导还是免了,回头让她请教周乙围来,一个是北电的师长教师,一个是北电的老师,那不是理所当然嘛。只是目前,徐行似乎只意识到了自己助理的身份,尚未接纳北电师长教师这个标签。明天他的戏份不多,其实就是走个过场,主要还是磨合,因此只排练了半个钟头,徐容便让徐行返来休息了。第二天一早,和过来拍戏一般,早上五点钟起床,又花了半晌午的时间,试妆、换衣服,徐容看着镜子当中老成了许多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面部露出了点微笑。这是他近段时日视察的结果,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人的稳健。就是有点太帅了。到了下午,剧组正式开机,象征性的拍了四个钟头,导演姜伟便宣布放饭。海鲜,红酒。很欢快的氛围。徐容见许阿姨拍完了戏,始终坐在椅子上沉默着,显得极为格格不入,接过她助理取的饭,到了近跟前,道:“姐,先吃点饭吧。”许阿姨这次没再挤出笑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开开啦,我不饿。”“这不是饿不饿的事儿,你这样撑不住的,你看看你现在瘦了多少了都。”徐容觉得自己语气重了,忙又跟个老奶奶似的,温言劝导着,“可能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我想她老人家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儿。”瞅着许阿姨仍不言不语,他只得又把饭递给了她的助理小姑娘,说道:“带许姐返来歇歇吧,早晨再点份肉粥。”“好。”许阿姨眼下的情绪,应该休息一阵子的,不然在高强度的拍摄下,再不摄入足量的营养,身体垮掉也就几天的事儿。到了早晨,全组回了酒店,徐容原本打算看看许阿姨如何了,只是敲了几下门,没开,只打里头传了一句:你先忙来吧。徐容也只能叮嘱了一声她的助理,好好照看着。对许阿姨,他心里颇为感激,她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拉了他两把。前一段时间,他一直忙着拍戏,没跟她联系过,倒不知道发生了这档子事儿。可是纵然知道了,他既不知道能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给她的助理交卸了之后,他又跟组里一帮年轻人,聚到姜伟了屋里。看回放。“这条好。”“感觉收声可以再放开一点。”“周老师,你看你身后,这条穿帮了,哈哈。”大家将\b白日拍摄的戏过了一遍,七嘴八舌地说道着好的坏的,许多人徐容也不大认识,瞧着似乎都是新人,可是大概因为都比较年轻,氛围绝对轻松的多。“徐老师的戏,好像一点问题也没有。”议论了半天,不知是谁突兀地插了一句,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大家认真想了想刚才的回放,心头不由震动。因为议论的时候气氛比较热烈,倒是没留意,对于高光镜头,也都不惜赞美,可是看完了,回头一想,似乎徐容的表演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肯定。徐容同样在笑着,内心却是叹了口气。他清楚,之所以没人反驳,并非事实真的如此,那只是大家给他面子,他只是演的像,但却不是,之所以大家都觉得绝对好一些,是因为他如今整体比较自疑,相符东明这个角色一部分定位,再加上只有一场戏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瞧的清楚,在稳健上,他还是稍微有些欠缺。但这是阅历的缺陷,已经并非技巧能够弥补的了。其实在他看来,眼下剧组欢腾的氛围,是不大合适的,这部戏是一部整体比较压抑的戏,每一个演员和职员本身应该致力于营造这种压抑的,也好让演员迅速卸力进入状态。在他的直觉里,眼下的气氛最好在拍摄中段引导出现才比较稳妥,因为谁人节点上,拍摄本身积攒的疲惫,加上以一贯之的低沉情绪会达到谷底,但如果通过眼下的这种欢快进行拉升,就能够使剧组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之所以会生出这种感受,是因为哪怕处在这种情况中的他,也不可避免的被影响到了。在回房间的走廊上,徐容起头斟酌起要不要抽时间跟姜伟好好聊聊,顺带着再说说剧本逻辑的事儿。整个组,或许唯一一个进入状态的,只许阿姨一个人。但过犹不及,她的状态进入的太深了,到了第二天一个镜头,要拍摄她的情绪极端变化后的哭戏,她只勉强笑了一下,在笑容还没淡来时,眼泪顷刻间便淌了下来。然后,“哇”地一声蹲在地上把脸埋进了膝盖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