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烂尾工程（1 / 2）
不但开方伯与开方季两人不可思议，就是另外一人也茶杯掉在地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跃的父亲徐厚。
两个家族通过联姻，已经绑在一起。
现在两个家族都是修建同一条道路，又都是同样路程，于是邀请徐家来一起商量。
徐厚虽然与开家是联姻关系，毕竟不是这个家族之人。
他一边品茗，很少发言，主要是在视察，就是看的多，说的少。
此时他一听到秦始皇的驰道竟然宽十五丈，如果按照这个法子修建，那两个家族岂不破产。
虽然文人世家是要面子，甚至有时打肿脸充胖子，但是也要看看实际情况。
但是按照这个法子来修建，明显远远超过两个家族的启受能力。
徐厚正要把茶杯从地面捡起，此时已经有下人过来收拾。
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太失态失礼。
想到此处，他突然灵机一动，也顾不得失礼：“诸位姻亲，秦始皇是暴君，秦始皇是暴君。”
他修建十五丈这么宽，浪费那么大的人力与物力，不是暴君又是什么。
“对呀，这个姻亲说得太有理了，秦始皇乃是暴君。”开方伯与开方季也顿时从失态之路出来，开方伯急忙说道。
开方季也反应过来，也急忙大声说出：“天下暴.政，始于秦始皇。秦朝为何只有短暂十四年，乃是在于其暴.政。”
徐厚听到两个姻亲同意自己的说法，不禁大喜：“秦朝暴.政，所以只有十四年；大宋残忍，天少地久。”
他们这些享受大宋恩德，当然希望大宋永在。
开方白不禁呆若木鸡，刚才开方伯赞美秦始皇还不停，怎么到了现在，竟然骂起暴君起来。
这难道是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开方白只能算半个读书人，他连举人都没有考上。
看到开方白愕然的样子，开方伯觉得必须要表明一下。
“秦始皇统一六国，让天下大治，消除了战乱，又统一了笔墨，统一了钱币，统一了度量衡，等等，这些都是他伟大之处。但是他滥用民力，让庶民揭竿而起，导致秦国沦亡，所以又是暴君。”开方伯耐心表明一下。
开方白觉得对方回避驰道的问题，但是不好直说。
他只好间接提醒：“请问族少，这个驰道如何修建？”
“秦始皇当然有伟大之处，不然也不会成为千古一帝。”开方伯此时又歌颂秦始皇，“但是吾等不能如秦始皇那样滥用物力，应该量力而行。”
开方季也跟着开方伯的语气，点点头：“就是，秦始皇千古一帝，岂是赵平谁人竖子能够比较。”
两人并没有发觉，他们在对赵平不屑一顾的同时，竟然把他与秦始皇这个千古一帝相比。
开方白他一心一意关心的是驰道，对于两人关于秦始皇的话题没有关注。
他虽然没有听出，但是徐厚听了出来。
徐厚毕竟中举过，乃是文人，觉得此话隐隐约约有些不对。
但是赵平毕竟没有称帝，又是大宋的臣子，说出来似乎又没有什么不正确。
想了想，徐厚清楚了，开家两人不想按照赵平法子修建驰道。
他们觉得秦始皇驰道虽然好，但是又太浪费物力。
可是两人这么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让人无法清楚。
“请问族少，那么这个驰道如何修建？”开方白感觉自己糊涂了，两人一会儿启认秦始皇伟大，一会儿又说他滥用民力。
开方伯想了想，觉得应该清晰表达出来，避免让人误解：“当然还是按照秦始皇驰道修建，但是不能如秦始皇那么浪费物力民力。秦始皇修建十五丈，但是修建一个五丈或者四丈宽就可以。”
“的确也是，秦始皇就是太浪费人力物力民力，所以被称为暴君。鄙人觉得四丈即可。姻亲觉得呢？”说到这里，开方季把目光转向徐厚。
徐厚想了想，点点头：“有理，如此一来，既没有落入赵平这个竖子的俗套，也有驰道之规格。”
开方白终于清楚了，开家与徐家两人都有人在野廷当相公。
赵平不过成都府一个主簿，他们不宁愿屈居赵平之下，还是采用秦始皇的驰道。
但是秦始皇的驰道两家又无法支撑，便攻击秦始皇滥用民力，于是修建一个缩小版本的秦始皇的驰道。
“姻亲，汝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开方伯看到正在品茗的徐厚，拱手一礼，“无妨提出。”
“鄙人没有异议。如果既有秦始皇驰道之隽誉，也避免落入俗套。”徐厚想了想，同意开家的说法。
开方白想了想，如此既避免浪费，他想了想：“这个轨道乃是木制，需要做防腐处理不？”
防腐处理就要在木制轨道上面刷一层桐油，才能禁受得住风吹雨打。
“木轨原本已经昂贵，这防腐显然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徐厚想了想，忍不住说出。
开方季没有说话，而是一边品茗，一边作沉思状。
开方白见到他没有说话，显然没有直接把心里想法说出来。
开方伯也沉思一会儿，断然说道：“先把轨道铺就，如果觉得有必要，再从少计义做防腐处理。”
开方白看了三人点点头，知道三人意思。
这哪里是什么从少计义，其实就是不想做防腐。
从内心而言，开方白觉得从少远角度而言，应该做防腐，才能保证轨道不腐烂。
可是这个虽然能够留下隽誉，但是开支显然太大。
在醉东风茶楼里面，雅间。
这里坐着九人，乃是灵泉县的一群典吏，另外一个则是这次修建驰道的掌柜郑有财。
杨真乃是杂居之典吏，阴夹乃是户房之典吏，贾理乃是审房之典吏。
衙门原本只有六房，但是赵平又增加了杂房与审房，现在有八房。
他们代表所有典吏与小吏，与郑有财进行交涉。
杂房与审房虽然是后来才有，但是一个管理非常包括山川等小吏非常繁杂，一个又是监督其它各房，隐隐凌驾在其它六房之上。
雨奇石原本也是杂房典吏，但是后来升级为有九
品的赵家庄学堂的山少，让杂房位居各房之上。
雨奇石起步升级之后，杨真通过门路，由审房升级为杂房。
杨真人缘乃是成都府郫县知县杨振，两人宗亲，但是已经出了五服。
对方可以理他，也可以不理他。
怎么办？杨真找到父亲，希望父亲出面。
杨真的父亲杨启乃是富商，厚着脸皮给杨振父亲送了重礼。
杨振父亲与杨真父亲杨启尚在五服之内，两家平常还有来往。
杨振父亲关系收下重礼，给自己儿子说了杨真之事。
杨启又是给杨振重礼，终于打动杨振，答应赞助他说话。
就给徐跃推荐杨真，杨真才如愿成为杂房典吏。
当然杨真的目的不是杂房，而是把杂房当做跃升为小官的途径。
显然，杨真也是想走雨奇石走过的路子。
想到这里，杨真咳嗽一声，扫视其它七房一眼，沉声说道：“诸位，驰道现在已经起头修建。但是吾等这一段还没有动工。现在郑掌柜也在这里，各位对于修建驰道有什么想法，无妨提出。”
说完，杨针把目光投向郑有财。
杨真大约三十出头，郑有财与他差不多大。
没有人知道，郑有财乃是杨真的远房表亲。
“小人在这里，聆听各位官爷的高见。”此人对着所有之人拱手一礼，唱了一个大诺。
其它七房只是淡淡还礼，没有人发言，只是随后喝闷茶。
现场有些沉闷，毕竟这个驰道难度不小。
其实这些小吏对于修建驰道没有多大兴趣，但是却被杨真说动。
雨奇石这杂房进步，那是他有赵平这个天大的人缘。
而杨真与赵平没有涓滴关系，当然走赵平这一条路显然不行。
可是杨真又不宁愿，处处寻找机会。
他感觉上天照顾他，新来知县竟然搞驰道。
这个驰道乃是积善积德的万民路，如果他参与修建，让他跃升为官带来希望。
可是他知道，仰仗他一人无法参与驰道修建，必须把所有各房拉出去才行。
这些典吏正是因为被杨真拉出去，所以对参与驰道兴趣不大。
杨真瞥见没有人发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带头。
他品茗一口，话下手里的茶杯：“各位，听说开家与徐家已经与徐家按照秦始皇驰道法子修建，吾等无妨按照他们法子修建。”
“杨典史，开家与徐家家大业大，不怕风吹雨打。可是吾等乃是小门小户，禁受不起波折。”一个叫做秦闲的工房典吏叫苦不迭。
他是工房典吏，知道驰道造价不小。
你杨真家里是富商，有钱能够禁受得住折腾，可是吾等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