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各有算计(2 / 2)
众人听到此话,议论纷纭,交头接耳。
苏步德说得的确有理,他怎么会预料新来的知县会修驰道。
但是不管怎样,三房的确有远见,甚至有人已经在比较大房二房。
作为族少与副族少,自然应该眼光少远一些。
只是实在没有料到,作为族少与副族少的两人,眼光竟然还不如三房。
人就是这么实际,仁义礼智疑当然要,这是为人的基来源根基则。
但是当它与利益发生冲突时候,人们必然要在两者之间进行艰难选择。
作为一个汉人,必然要讲求仁义礼智疑,否则与胡人还有什么区别。
可是,如果处处讲求仁义礼智疑,不但对自己束手束脚,更是阻挡人生进步的步伐。
比如,当你遇到拦路抢劫的盗贼之时,来一番之乎者也,又有什么用处?
仁义礼智疑是什么,乃是人的面子,这个必须讲求。
但是利益却又关系每一个人的切身所在,这是里子,却又不得不斟酌。
例如在生逝世存亡面前,还有多少人能够脆持仁义礼智疑呢?
所以齐相管仲说,仓禀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真正的君子是什么,既要做到仁义礼智疑,又要做到正当利益到手。
所以他必做面面俱全,斟酌周全,没有一丝破绽。
那么有人必然问,这个不是伪君子吗?
非也,君子与伪君子存在不同。
君子堂堂正正,说到做到;伪君子则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说话当放屁。
做人难,做汉人更难,做君子最难。
苏氏没有料到的是,现在上天给了这个机会。
修建驰道不但可以成为堂堂正正的君子,更可以赢得实际益处的里子。
想到这里,所有之人在心里已经把三房当作族少对待。
苏步起与苏步清两人自然也不例外,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骇然的目光。
大房与二房斗得你逝世我活,没有这个三房不声不响之间,竟然把大房二房踩了下来。
灵泉县衙门。
徐跃坐在公房,放下手里公文,揉了揉额头,对着五十左右幕僚徐某吩咐:“来把陈主簿叫来。”
“好的,官人。”徐某躬身一礼,向着另外一个公房走来。
徐跃毕竟是初次当知县,一大堆公事事情让他焦头烂额。
虽然公事繁忙,但是他感觉比起巴县充实得多了。
县丞虽然品秩比主簿高,但是还是是一个佐官,还得看知县眼色行事。
当上知县果然就不一样,在灵泉县还是他一人说话作数。
虽然娘子开灵蛾不甚鲜艳,但是的确见解不凡。
现在驰道提出,不但震动了灵泉县,更震动了成都,甚至成都府路。
刚刚来到灵泉县时候,幕僚徐某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在他是自己族叔的份上,自己年轻缺乏经验,只得忍受。
没有料到自己提出修建驰道之后,幕僚即速变脸,立即变得恭恭敬敬,洗耳恭听的样子。
看着族叔徐某的背影,徐跃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又喝了几口醉东风。
醉东风起头有些苦涩,但是一会儿有些回甜。
对于官场之人而言,醉东风的确是难以代替的利器。
不管大脑多么昏昏沉沉,几口醉东风下来之后,精神又来。
陈钦有些当心翼翼跟着徐某后面,害怕自己的脚步声音影响知县公事。
他起头还有些托大,觉得乃是灵泉县的土地神,徐跃不能离开他。
没有料到这个驰道一提出,竟然引起成都府、成都府路甚至整个四川的关注。
陈钦乃是官场的老油条,知道这个不但可以搏得积善积德之美誉,同时还有油水可得。
这不,他所在的陈家宗族族少,已经找他谈话,说这次铁定要参与修建驰道。
他虽然是主簿,但是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
所以他得当心翼翼,害怕自己惹得徐知县气愤,那不就完蛋了。
徐跃看到陈钦不少的白发与皱纹,觉得当自己父亲绰绰有余。
他心一软,毕竟自己是一个外来之人,还要依托陈钦这个土地神,于是指了指椅子,说道:“陈主簿,请坐。”
“在知县面前,哪有下官坐的位置。”陈钦脸上竟然露出谄媚之笑。
徐跃不禁愕然,没有料到前几天有些骄傲的陈钦竟然如此。
徐跃心里暗暗得意,表情不动声色的问道:“赵家庄的作坊,对于积善积德款现如何反应?”
“禀告大人,赵家庄这些作坊刚刚建立不久,税赋没有收缴多少!”陈钦脸色一苦,没有料到竟然在赵家庄碰到了硬钉子。
徐跃不然脖然震怒,衣袖指着外面工地:“修路建桥乃是积善积德之事,现在就是包括奶娃普通庶民也纷纭捐款,为何赵家庄这些作坊没有动作?”
“禀告大人,赵家庄这些作坊成立不到半年,刚刚投产不久,哪里还有多大的经济收益?”陈钦硬着头皮表明。
徐跃还希望赵家庄这些作坊出大头,没有料到赵家庄根本就不理他这个作坊。
徐跃瞪了他一眼,围着案几转了几圈。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望着陈钦问道:“赵家庄不是富甲天下吗,怎么竟然没有收益呢?”
说完,他眼睛望着陈钦,一脸的怀疑。
“禀告大人,赵家庄开支的确不少。比如,在桃源镇与县城修建一条二十里路仙水泥大道,还在桃源镇修建一个桃源湖,开支好几万贯铜钱。可是这些也是积善积德之事,官府没有出一文钱,全部都是赵家庄自己投入。”陈钦一边望着徐跃,一边当心翼翼表明,“严格而言,赵家庄不但没有欠缺官府,官府反而欠缺赵家庄。”
你们还没有动作,只是还在大张旗鼓说要修建驰道而已。
看看,看看,赵家庄不声不响已经做了,而且做得非常成功。
“不对,赵家庄作坊既然没有钱,哪里又有钱修建这些?”徐跃听了,思考一会儿,怀疑的目光更加严重。
陈钦一脸苦笑,当心翼翼表明:“灵泉县的赵家庄作坊虽然没有钱,但是金堂县的赵家庄有钱,昌元县的赵家庄有钱,小圣人可以调动这些钱,办他想办之事。”
“赵家庄作坊今年的税赋上缴没有?”徐跃决心查得仔认真细,看看有破绽没有。
陈钦打开账本,看了看:“缴了税,已经上缴了,没有欠缺。”
“没有这么便宜他们,就说上缴少了,再缴,得再缴,必须再缴。”徐跃狠狠地咬了牙齿,露出凶恶的目光。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不知不觉高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尖利。
陈钦吓了大跳,脸上全部都是苦笑:“大人,他们缴得不少。”
“说,他们究竟上缴多少?”徐跃望着他,逼问着。
“大宋的商税只有半成,但是赵家庄主动上缴了一成。”害怕徐跃不相疑,陈钦翻出账本,指着上面数字说道,“赵家庄这种缴税,在整个大宋绝无仅有。”
徐跃接过账本,认真翻了翻。
他要想了想,望了天空,皱眉说道:“那些普通庶民都捐助,赵家庄这么大的作坊,怎么也要捐助积善积德款吧。”
“捐助了,全部都捐助了的。”陈钦急忙禀报,“酒坊捐助一百贯铜钱,一百斤美酒;妖芋坊捐助五百贯铜钱,一千斤妖芋粉;仙水泥作坊捐助一千贯铜钱,十万斤仙水泥。”
说到这里,陈钦当心翼翼打量徐跃,瞥见他陷入沉思。
徐跃表面思考,心里其实还比较满意。
这是幕僚徐某告诉他的,作为知县,不要轻易鄙人属面前显露你的表情。
当你豪情不为下属所知,当你性格不为下属所获,当你的喜怒哀乐不为下属捉摸,你才能更好驾驭下属。
他虽然奸滑,陈钦也不差,毕竟年齿比他大了一倍,更是官场老油条。
看到徐跃没有还满意的表情,他知道徐跃其实还是比较满意。
“大人,下官家族也想参与积善积德的驰道修建,不知可以不?”想到宗族的叮嘱,陈钦强忍心里急剧跑动的心脏,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问道。
徐知县,你大口大口吃肉,怎么也得给下属一口汤喝吧,陈钦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