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今时如昨（1 / 2）
再次面对进退抉择的金为心中涌出一阵熟悉之感，一如他当年从外隐界无深谷醒来时那样。
“你是？”睁开双目的金为看到床边站着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须眉。
那脸戴面具的须眉回道：“你可以叫我谷主，也可以叫我金师长教师。”
“金师长教师？”金为起身疑惑道。随即他脑中就闪过一阵杂沓的记忆，有他从小被人叫做怪物的画面，有他被无深谷安排来无量寺做内应的画面，亦有他被智圆等人擒住刻下“恶种”二字的画面……
可这些画面里唯独少了他的名字，他抱着剧痛的脑袋看向那脸戴面具的须眉道：“谷主，我是谁？”
金师长教师道：“你是我无深谷插在无量寺的针。你这次被智圆那帮子秃驴伤得很重，幸好你挺了过来。你可否还记得，你是如何在那一战中杀了佛门总坛三十四名元婴境僧众的？你心中的佛门金身和魔佛恶相又代表着什么？”
金师长教师前半部分话是为了稳固织梦无痕阿大对金为篡改的记忆。至于后半部分则是他想看看可否从金为口中套出些什么。
金为的脑袋果然在听到金师长教师的话后没那么痛了，他记起自己是被无深谷派来外隐界北部无量寺的内应，可在身份不当心暴露后他就被中州佛门总坛的僧众围捕擒获。幸好无深谷没有舍弃他，即便他身陷囹圄眼前的金师长教师还是将他救回谷中。金为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他感觉体内灵力全无，他诧异道：“我的修为？”
没有听到金为答复的金师长教师语气显然没有先前那么好了，他说道：“是我在问你。”
金为感觉到那张金色面具后的森森热意，他回道：“谷主，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我要先来修炼佛门金身！修炼完之后……”
“修炼完之后如何？”金师长教师追问道。
金为再次抱着脑袋表情痛苦道：“修炼完之后……修炼完之后……”
金师长教师以灵力注入金为体内，他发现金为的确处在心神不稳的状态中。他接下来道：“是不是修炼出佛门金身之后再来修炼魔佛恶相？”
金为如被点醒一般道：“正是！”
金师长教师看着如今只有凝气三层修为的金为，他对其失来兴趣道：“外隐界无深谷有个规矩，若要留下来，那就必须来挑战并且战胜一个谷中之人，否则将被发配到下方凡人界。以你如今的情况，我觉得你选择直接下来凡人界为好，以免再受皮肉之苦。”
金为拒绝道：“谷主，我想试试！”
“随你。”金师长教师直接起身对外说道，“老七，你看着他。”
“属下遵命。”一身穿血袍的魁伟须眉瞬移出现在金为屋中。
金为还没来得及与金师长教师道别，金师长教师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血老七对着金为嘿嘿笑道：“你也真是胆大，你可知谷中无一人敢违顺谷主的意思。”
金为没有来回血老七的话，他只是再次握了握拳，然后走出屋子，起头于谷中找人挑战。不要说血浮塔内的血榜杀手了，就连在谷中清扫的杂役都能将金为轻松打败。
一时间谷里所有人都把脸上刻有“恶种”二字的金为当做了笑料。但金为还是脆持一个一个来挑战，试图在对战中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血老七起初的确是被金师长教师安排看着金为的，可看到那一次次想以战斗来唤醒记忆的金为，他在心中也不由地对金为生出敬仰之意。这种敬仰不由修为界定，而是源自金为身上透出的那股百折不挠的精神。
金为也知道血老七是金师长教师派过来监视自己的，是故他对血老七一直保持着警觉之心，或者说他对整个无深谷都抱有怀疑的态度。他觉得自己极可能不是无深谷之人，甚至脑中的记忆都不一定是真的。可此时的他别无选择，若被发配来凡人界，那他将再无找到真相的机会。他只有在一次次挑战，一次次重伤失败，再于养好伤后的不息兵斗中寻找先前的记忆和修为。他也在战斗中确定了两道最真实的记忆，那就是佛门金身与魔佛恶相。而且这两处记忆的前后关系十分明白，那就是一定要在修炼出佛门金身后再进一步潜修魔佛恶相。
于是金为尝试在对战中凝聚佛门之力，可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他手下留情。在有一次与一名无深谷饭堂杂役的比试中，金为被那凝气九层的杂役施展木系术法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在金为不敌倒地后，那杂役还行了欺侮之举，他当面骂金为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还说谷主就不应冒那么大地风险来救他。
金为于愤怒中站起，不由自主地使出了部分魔佛恶相。
即便只是残缺的魔佛恶相，但里面包含的无尽杀意还是让血老七和那凝气九层的杂役震撼在了原地。
金为也在那杂役愣神之时迅速出拳与体外残缺的魔佛恶相打在那杂役胸口。
那杂役被打得吐出一口鲜血，正好喷在金为体外的魔佛恶相上。那魔佛恶相竟然诡异地吸纳了那口鲜血，让那一处恶相躯体变得越发鲜亮。
可就在金为想要继承抢攻之时，他脑中根深蒂固的思想再次涌现，他还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佛门金身为始，魔佛恶相为终！佛门金身为始，魔佛恶相为终……”
那饭堂杂役见金为陷入思绪之中，他抓住机会双手掐诀口中念咒，一套木系术法将地底灵植召唤而出捆缚住了金为身外残缺的魔佛恶相。
金为还想反抗，却被那杂役以召唤出的灵植用力向内一收，将那残缺的魔佛恶相崩散无存。那杂役随即断来金为右腿腿骨，用灵植把他绑在了饭堂门口，准备让来往之人将金为当做宠物一样驻足观看。
谁知血老七突然冲了出来，他没有对那瑟瑟发抖的饭堂杂役出手，而是在扯断那些灵植后带着金为来了专门为筑基以下修士医治伤势的谷医那里。
彼时的谷医还未被金师长教师贬来凡人界，他对金为这佛
门恶种也是充满着好奇。在看到金为又一次被打得惨不忍睹后，谷医说道：“你这又是何苦？你不如让我尝试着以太素九针将你的痛觉散来，再配以妙药让你拥有筑基期修士的肉身之力。这样子你就能留在谷中了。”
金为连记忆都不能确定是否为真，在床榻上痛得咬牙的他拒绝道：“我不愿尝试这些。”
谷医也不强求，只是在帮金为接骨敷药时用的都是狠劲。
谁知金为更狠，他在谷医的重手下愣是一声没吭，在被接上腿部断骨后就下床一步一慢地走了出来。
血老七有意在金为身后说道：“谷里除血榜十大杀手外的一百六十二人你已经挑战了一百三十四个。你每次过来这里，谷医都会问你要不要做他的实行品，你不答应他就下一次重手。要不你放弃吧，乖乖来凡人界也不是什么坏事。”
金为一瘸一拐的身子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血老七道：“你返来告诉谷主，我只是个没用的废物，能得谷主相救我感激涕零。我虽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但我还知道恩仇必报的道理。我欠无深谷的我会还，所以谷主大可不用让你这血榜第七人每天都过来看着我。至于你说的放弃，等我挑战到只剩血榜前十人再说。”
金为说完就又拖着受伤的身子向前走来。
“这人还真是犟啊！”血老七呵呵笑着，可他眼里满是欣赏之意。
接下来的日子，金为几乎是在挑战与疗伤中度过的，他不是被打到手骨断裂就是被揍的胸腹受伤。
每次都是血老七带着金为过来谷医那里医治，谷医在他们过来后都会问金为可愿成为他太素九针的施针对象，但金为依旧是拒绝的答复。
在金为挑战完无深谷第一百六十二名谷中之人后，血老七并没有带金为过来谷医那边。他与金为一同坐在地上：“按照谷里的规矩，挑战过的人不能再行挑战。你要想留在这里就只能挑战血浮塔内的十大血榜杀手了。可这样你必逝世无疑。你何不来凡人界按我说的主修魔佛恶相，再以强者的鲜血淬炼肉身，这是你恢复修为最快的途经。”
躺在地上的金为望着已经降下来的夜色道：“你只是来监视我的，何必帮我想这么多。”
血老七哈哈笑道：“因为我佩服你。”
“佩服我？”金为不解地看向血老七。
血老七嗯了一声道：“若是换做别人，在前面失败十次后差不多就该放弃了。你愣是挨了一百六十二顿打，加上养伤一起整整熬了二十年时间。”
金为听到这里泄气道：“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结局，进是逝世退是被发配来凡人界。”
“谷主的决定没人可以改变。你也说进是逝世，那你就退吧。更何况不是有句话叫以退为进么！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即便是退到灵力稀薄的凡人界也一定可以站稳脚跟，然后再一步一步地爬上来。”血老七脆定地看着金为。
金为第一次对血老七打开心扉道：“开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