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以命入戏(1 / 1)
“哈哈哈……”莫竹的一连声大笑在演武场中显得格外突兀,可没有任何人敢在他笑时出声说话。
齐焦觉虽然在入秦都之前就公开里与莫竹有约在先,但现在牵扯到上一任武林盟主开放之逝世,他这只老狐狸自然不会沾染半分。他渐渐地向后退着,直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高台之上,方才还在义愤填膺地骂着点杀剑阿大的那些人默默地退了下来,他们有这么多江湖正道撑腰,对上被关在囚车内的点杀剑阿大自然一点都不生怯。可现在开让的话语已经将矛头指向了武林盟主莫竹师长教师,他们自问没有能力参与此局,只求着莫要殃及池鱼。
伏魔棍周析四人原本和莫竹磋议好会在石昱起势夺权时站出来力挺莫竹,可开让这一出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他们也只能等这趟水清了以后再随机应变了。在他们看来,前面莫竹已经借由安插过来的齐焦觉将石昱的功劳拆解地七七八八,让石昱无从开口的同时,更是用以前十万两黄金的启诺把石昱抓住点杀剑阿大一事当做是石昱完成了他莫竹发布的任务。这等高招,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泰斗都自认不如。哪知道这石昱更狠,直接来了招釜底抽薪,让开放独子站出来指认莫竹。毕竟当年开放之逝世流言四起,现在趁着武林大会之际,对莫竹这番逼问简直就是在杀人诛心。他们四人都觉得石昱除开武功外,心机手段也是一等一的。
燕氏兄弟并没有来看向台上的莫竹和开让,而是一同盯着旁边的石昱。他们知道开让和石昱的关系,也就认定是石昱指使开让如此做的。可他们却看到了座位上的石昱透着一种奇怪的状态,似不解似震惊。
石昱当然会震惊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开让会跳出来以开放之逝世逼问莫竹,还是当着这么多江湖正道的面。这哪里是逼问莫竹,简直就是往莫竹心窝上捅刀子,莫竹不仅不能还手,等等还得安抚着。可昔日之后呢,开让是不想活了还是说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石昱下一刻就反应过来这是谁的手笔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金为千万不要让开让做傻事。
莫竹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他的面色比先前更加温暖,即便是被开让当着这么多江湖同道的面逼问开放逝世因,莫竹都好像没气愤一样。
只听莫竹淡淡道:“贤侄,看样子听疑风言风语的人是你啊。”
开让并没有管莫竹说什么,只是将金刀接近着举在莫竹面前道:“这是你结义大哥的金刀,我要你对着这把金刀起誓,我父亲开放之逝世与你莫竹无任何关系。”
莫竹看着开让手中的金刀,像是看到了开放站在自己面前一样。莫竹镇定自若地朗声道:“既然昔日这么多武林同道都在这里,那我莫竹就请大家做个见证。我莫竹在此起誓,若我与前任武林盟主开放之逝世有任何关系,就叫我莫竹身败名裂,不得好逝世!但昔日之后假如再有人以胡言乱语污蔑于我,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莫竹说的是铿锵有力,可在他说完之后,开放却如刚才莫竹一般发出了一阵狂笑之声,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下面安静的江湖正道原本在一些人的带动下准备为莫竹叫好鼓掌了,却被开放这一幕搅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莫竹受够了开让如此姿态,打断他道:“有什么事这么好笑!”
开让边笑着摇头边将开放的金刀拿到身前道:“爹,这就是你当年最看重的结义兄弟!这就是谁人你调查出他的秘密后还想把武林盟主之位让给他的结义兄弟啊!你看看他现在,即便面对你的金刀,还是可以正气凛然地撒着谎。可你呢,最后被杀身逝世依旧不肯说出他的秘密,你好糊涂啊!”
开让的话让满场众人错愕非常,他们想知道到底是开让在发疯还是莫竹在扯谎。
莫竹皱眉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开放何时要将武林盟主之位让给我了!”
开让怒视莫竹道:“我爹当年早已萌生退隐之心,但他一直放心不下正道武林。他视察许久之后觉得你这人做事沉稳,对武林正道有一颗赤子之心,能堪大任。所以他很早之前就决定要将武林盟主的位子让给你,但他知道正道武林讲求辈份资历。他怕你名望不够,镇不住那几个老东西,于是每次江湖上有什么大事都会带着你一同出现,让你在江湖上的名望飞速上升。”
“呵呵,你爹逝世了这么多年,你想怎么说都行了。”莫竹冷笑道,“我不知道是谁指使的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
莫竹说完就看向了燕二、燕三,意思不明而喻。
燕三回看向莫竹道:“我们兄弟二人一向行的正坐得直,若是我们要这么对付你,根本不会借由让儿之手。”
莫竹了解燕二、燕三的为人,的确如燕三所言,若真是他们做的,肯定会撇开开让的。他们一直关照着开家,绝不会让开家的独苗公然挑战他莫竹,因为这等于是将开让半边身子埋进了土里。莫竹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开让握紧金刀道:“不关燕二叔、燕三叔的事情,但我爹爹的想法他们最是清楚,你不疑大可一问!”
莫竹其实也有疑问,就对燕二燕三道:“他嘴里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燕二先说道:“除了不能确定大哥是不是你安排人杀的外,都是真的。”
燕三接着道:“不然你觉得大哥逝世了以后我们为什么会极力推你上位,我们旁边几个老家伙又是怎么摆平的?还不是大哥早就为你做好了准备。他疑你,却是疑错了人。”
开放与燕氏兄弟和莫竹当初结拜的确是武林中的一桩美谈。四人除了燕氏兄弟是亲兄弟之外,并无血缘关系,但四人豪情
深厚,多次共历生逝世后已经比亲兄弟还亲了。迥殊是对那年纪最小的莫竹,开放与燕氏兄弟可谓是尽到了兄少能做的一切。加之莫竹的武功头脑皆属上乘,在三人的带领下莫竹于江湖上迅速成名。开放自从有了妻儿之后就生了退隐之心,他不止一次地跟燕二燕三提起过退出江湖之事。他也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他觉得莫竹年纪虽然是四人中最小的,但做事心思缜密,会以大局为重,更重要的是他对武林正道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样子的人才能带领好武林正道。燕二燕三出生江湖豪门,对于地位财富一向看得很淡,他们对开放很是敬重,既然是开放说的,他们就听。是故在开放不幸身逝世之后,他们二人力排众议,联合当时还在摇摆的几个武林泰斗,一同推举莫竹为武林盟主。莫竹推让之下还是被燕氏兄弟抬了上来,而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布武林通缉令追捕点杀剑阿大,让江湖中人都觉得莫竹有情有义。起初燕二燕三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莫竹的性情比之当初四人结拜时变化太大,或者说,是他的本性暴露了。他不仅对于追捕点杀剑阿大的事情不再过问,反而一门心思来发展自己势力。等燕氏兄弟发现不对时,已经阻挡不了起势的莫竹了,原来开放也好,燕氏兄弟也罢,不过是莫竹上升的阶梯而已。这也是为什么以前和莫竹情比金脆的燕氏兄弟现在一直与他不对付的原因。
燕二燕三的话语都只能阐明开放对他莫竹好而已,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开放是他莫竹派人杀的。莫竹心里不安稳的是开让,因为他听到开让刚刚说了开放到逝世都不愿说出他的秘密,很明显,开让知道了这个秘密。
开让冷笑着看向莫竹,从怀中取出了一本簿子,扔给了莫竹道:“莫四叔,我爹顾念你们兄弟之情,不愿意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但不代表侄儿不会将这些说出来。不知道我现在该叫你莫四叔呢,还是叫你无深谷暗子!”
开让此言如平地惊雷,炸出了武林正道的全部心魂。他们都觉得开让是疯了,任谁都不敢来相疑,武林正道的领袖,武林盟主莫竹师长教师会是污名昭著的无深谷之人。
囚车内的阿大靠在铁栏杆上呵呵笑着:“真是一出好戏啊,能在逝世之前看到这么一出精彩好戏,当真值了。”
若不是双臂被捆,阿大一定会为金为鼓掌鼓掌。金为的手笔一如既往地狠辣,阿大也想通了以前的许多事。莫竹这枚棋子的确好用,不过可惜,金为现在有了更好的一枚棋子,一枚在庙堂与江湖同样好用的棋子,而且,那枚棋子还姓石。
高台之上七位老一辈的武林泰斗同时站起。除了燕氏兄弟外,其余五位原本都是来看看有什么益处可捞的,这下可好,益处还没着落,却捞出了这么个爆炸消息。他们再也坐不住了,齐焦觉当先摆脱关系,质问莫竹道:“莫竹,开让侄儿说的可是真的!”
莫竹没有来理睬齐焦觉,而是接过那本簿子不停翻看。上面由开放亲笔纪录着关于莫竹的调查内容,就连莫竹与无深谷之人的接触时间都纪录地一清二楚,让一向冷静的莫竹看得头上盗汗直流。
这些当然是真的,不然莫竹也不会在发现开放调查他后就急着找到无深谷接头人买下了开放的人头。只是莫竹想不清楚,这本明显已经消失了十几年的簿子,为何会出现在开让手中。若是开让先前就有这本簿子,那么只要他拿给燕氏兄弟,当年他莫竹也不会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他实在是想不通其中原委,直到心中冒出一个人的身影,一个戴着银色鬼脸面具之人。
莫竹第一时间想到石昱极可能已经跟金为联手了,才会伙同开让上演这么一出夺位戏码。可等莫竹狠狠转头看向第九张位子上的石昱时,只见石昱没有站起,而是全身发抖地抓紧着椅子,宛如彷佛一无所知地震惊着听到的一切。
石昱原本还怀疑满满地觉得自己可以掌控昔日所有变故,但他如今连当心翼翼地站起来都不敢。他发现金为的手笔实在大到骇人,他甚至觉得金为现在对莫竹做的一切,就是自己将来的预演。石昱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金为让开让这么做就是为自己铺路,而且他等等极可能会与莫竹有一战。
莫竹见石昱也是满脸震惊的样子,而且还不是装的,就觉得石昱还不知道什么。那么莫竹要对付的人也就眼前的开让和背后编排这一切的金为了。莫竹不知道金为的手伸到了哪里,但他还是想靠着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聚来搏上一搏。只见莫竹神色沉重道:“诸位,你们就凭这小娃的满口胡言和一本簿子就断定我是无深谷之人?就说我与开放盟主的逝世有关,是不是太马虎了!”
说实在话,下面的江湖正道许多人都是相疑莫竹的,毕竟这十一年来莫竹为武林正道做了许多实事,下面受过莫竹恩德的更不在少数。相反开让在他们印象中就是个纨绔后代,听说都快把开家败光了,现在他一上来就说莫竹派人杀了开放,还说莫竹是无深谷之人,怎么看怎么都像被人指使的。
莫竹拿起簿子准备递给齐焦觉道:“齐老,莫竹一向敬重于你,恳请齐老验一验这本簿子,好还莫竹一个清白。”
齐焦觉根本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奈何下面已经有人喊着要还莫竹一个清白,见起哄呐喊的人越来越多,齐焦觉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接了。只是他恐怕莫竹会对他不利,警觉道:“你人别过来,簿子扔过来就行。”
莫竹想着这只老狐狸平时没少收他的益处,现在就避嫌成这样了。不过莫竹还是耐着性子地将簿子扔给了齐焦觉道:“多开齐老,还请各位武林前辈为莫竹一洗冤屈。”
齐焦觉接过账簿,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有什么事可不能他一个人扛了。于是他将其余六人全部唤了过来道:“大家以前即便有
什么此外心思,现在可是关乎武林正道的大事。但求公正!”
“但求公正!”见齐焦觉这只老狐狸将他们都拉下了水,众人也只好附和着道。而且他们都知道事情已经很严重了,不管簿子是真是假,肯定会有人逝世。
等齐焦觉将簿子打开,七人看着上面纪录的关于莫竹的生平,原来开放已经调查出了莫竹并非是他口中所言的临安人士,而且莫竹后来和无深谷暗中联络的地点时间也是纪录的事无巨细。他们越看越心惊,齐焦觉问燕氏兄弟道:“燕二,我们将心比心,这是不是开放的笔迹!”
燕二点头道:“我燕二对天赌咒,若不是开放大哥的笔迹,我立马以背上双钩自戕!”
“这……”齐焦觉等五人听到燕二如此疑誓旦旦,表明就是要莫竹逝世了。
莫竹一听,反问道:“燕二!开家有那么多开放的书册笔迹,让一书法大家照着临临摹写也不难吧?”
燕三道:“莫竹,到了如今你还想狡赖!”
“狡赖?”莫竹冷声道,“只要你们给我半日时间,我可以给你们造出十本这种簿子!”
“你!”燕氏兄弟听了就要上来脱手,却被其余五人拦住了。
伏魔棍周析道:“你们是准备跟他打上一架,谁打赢了谁就是对的?”
开山刀杨凌等人也纷纭出来劝解,说什么还是要以事实为据,这本簿子即便是开放所写,但也不能证实上面说的就是真的。
囚车内的阿大听得是冷笑不止,这些个自诩正道泰斗的老家伙们真是比泥鳅还滑,只要莫竹没有被定罪,那么他们现在帮了莫竹多少,后面能捞的益处就是双倍甚至更多。不过在阿大看来,金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昔日他要莫竹身败名裂那莫竹只能身败名裂,就算莫竹还要负隅顽抗,最后只会输得更多。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莫竹一撕左边上衣,露出了里面一道深少的刀疤。他指着这道刀疤对着下面众人道:“此道伤疤乃是我对上无深谷血榜第二人快刀阿二时所留,要不是我心脏天生偏左,这刀就正好贯穿我的心脏!不过说来也巧,我因此战晋升了先天武者。当时开山刀杨凌前辈,追魂枪闻天前辈皆在我府上做客,他们二人可为我作证。”
杨凌和闻天见莫竹这时候候把他们推了出来,暗道莫竹可恨的同时转念一想,这不是间接可以证实莫竹不是无深谷之人么。他们对视一眼后心中做定,二人抱拳走出,杨凌义正言辞道:“诸位,我和闻天当时刚好在莫竹师长教师府上做客,哪知道快刀阿二从屋顶突袭莫竹师长教师,那一战二人生逝世相拼,我和闻天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最后搏命之招时,莫竹一剑刺穿快刀阿二右边腹部,但快刀阿二也以快刀洞穿了莫竹的左胸胸骨。我二人可以以自身名声担保,那一战快刀阿二绝对是来杀莫竹的。”
杨凌不愧是只老狐狸,即便是用名声担保也只是担保快刀阿二是来杀莫竹的,却没担保莫竹不是无深谷之人,更没说莫竹与开放的逝世无关。
莫竹在亮出这张底牌后,加之有杨凌他们的作保,一时间下面支持莫竹的人集体站起呼喊,让此间场面地步一会儿顺转过来。不少人起头诋毁辱骂开让,说开让这等败家子就是被人收买来诬陷莫竹的,还连带着把开放骂了一顿,说他教子无方,松弛开家先祖名声。
燕氏兄弟听得面色铁青,他们不但是看不惯这些见风使舵的江湖正道,更怪开让既然得到了这么有利的证据,为何不跟他们磋议之后再跟莫竹对峙。现在莫竹这等老练的说辞做法,下面还有这么多人为他起哄造势,燕氏兄弟也是无可奈何了。
这里最不慌乱的也就囚车内的阿大和第九张位子上的石昱了,他们知道是金为把控的场面地步,那么一定不会有差池的。
果不其然,拿着金刀的开让来到了囚车面前,指着阿大道:“诸位,莫竹是不是无深谷之人,是不是他买凶戕害的我父亲,这里面的点杀剑阿大最有说服力了。”
阿大疑惑地看着开让,按理说金为不会用这么下乘的路数啊。他这等无深谷之人,被擒之后说出来的话又有几个武林正道会疑。
莫竹见开让狗急跳墙般地把希望全放在了阿大身上,内心狂笑不止地将囚车打开,拎着阿大出来道:“好,我就听听这前无深谷血榜第一人能说出什么来!”
就在所有正道将目光放在阿大身上的时候,开让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似契约一般的纸。他将这张纸递给莫竹的时候,莫竹还在冷笑着。但等到莫竹接过那张纸,想看看开让到底耍的什么把戏时,他唰的一下脸色惨白,整个人不能动弹地站立原地,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怎么办!怎么办”。因为这张不是此外,正是莫竹离开无深谷之前按下的契约书!
开让递过来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把刀,一把逼得莫竹不得不捅向开让,捅向武林正道的刀!
齐焦觉他们还在等着阿大要说什么,哪知道等到的却是开让递给了莫竹一张纸,然后莫竹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的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他们不知道的是,一道无形的心圈已经捆在了莫竹的脖颈之上,开让的冷笑,齐焦觉等人的接近无不加速着心圈的收紧。
齐焦觉他们质疑的话语莫竹已经全然听不见了,他只看到齐焦觉等人见到那张契约上的画押内容时惊恐万分的神色。
莫竹的心圈被勒到了最紧的那一刻。然后,不是杀人,就是自杀。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啊!”莫竹狂喝一声,全身紫色先天气劲暴涨而出,一道剑指当先贯穿了开让的心房。
开让心脏血肉自背后开孔喷洒飞溅,而他却是面露笑容地倒了下来,嘴里喃喃道:“爹,孩儿为您……报仇了。孩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