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陈斯麦（1 / 1）
陆振中找了个小号行李箱，装了些日需，跟妈妈说他要出差3天，告诉妈妈这3天里，华嫂会一直在。
陆妈妈很喜欢身边的“奸细阿妹”。
她吃药有三周了，精分和抑郁药的干涉效果起头有所体现。陆妈妈不再剑走偏锋，但还没有苏醒到识破陆振中赚大钱的谎言。
陆振中如他所商定，开车来接陈斯麦。陈斯麦所在的小区在安亭是出了名的老破小。陈斯麦背了个双肩包，从残破小区门里走了出来。
脱离了办公情况看陈斯麦，普通，寻常。
陆振中对陈斯麦的敌意，因为了解而消失。
3天2地的出差，陆振中对陈斯麦照顾有加。
当陈斯麦不好意思拒绝地方单位灌酒行为时，替他解围的是陆振中；当陈斯麦因为微醺而无法拒绝伴酒女孩的热情时，把他硬拽出来的，是陆振中；呼叫前台换床单，避免他一夜睡在自己呕吐物上的，也是陆振中。
3天后，两个人坐在龙洞堡国际机场等红眼航班。午夜动身，午夜飞回。飞的时间如此苛刻，令陆振中身心具疲。
人生第一次出差，陈斯麦因为告急、激动而绝少入眠。几个喷嚏过后，陈斯麦正式沦陷，感冒了。
“明早还要上班，不知道身体是不是吃得消。”
“明天不要来上班，不就好了吗？后天来。问就说在家赶汇报ppt。”
“可以吗？”
“偷懒半天，老板会冲到你家里吗？”
“真的可以吗？”陈斯麦瞪着他微肿的眼泡，认认真真问陆振中。陆振中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太胆小，以至于活得谨小慎微。最终只能逝世命克扣自己。
“可以。我们约好，明天都休息一天，后天来上班。”
陈斯麦惊喜交加，不住冲陆振中点头。
回到安亭的家时，是凌晨3点半。
家里一片安宁。陆振中蹑手蹑脚，没有洗漱，直接倒床休息。奔波，应酬，谈判，消耗了陆振中太多精力。回到家后，精神放松下来。这一觉，一口气睡到第二天上午10点半。
陆振中的出差行李箱就放在门口。
华嫂看到行李箱，知陆振中返家。特地拉着陆妈妈做了丰盛的早餐。
让陆妈妈重回尘世的怀抱，重塑对生活的热情，是心理医生的目标。手段之一就是让陆妈妈尽可能与实际生活发生千丝万缕的链接。譬如买菜，做饭，洗衣、晾晒、折叠、铺床、拖地……简单重复的家务，有时候很疗愈。
陆振中走出卧室，看到衣着洁净、脸上弥漫着笑容，眼睛里重新盛满光的妈妈，心里无比高兴。华嫂热情地介绍餐桌上哪些早餐是陆妈妈亲手做的。陆振中高高兴兴来晨间洗漱，洗完端坐在餐桌前，准备好好享受美味的早餐。
关掉“飞行形式”，手机丁丁冬冬响起来。消息多到超乎寻常，惹得陆振中不由来翻看。
陈斯麦给他发了十几条微疑消息。陆振中能想象他发这些消息时的心急火燎。陈斯麦告诉陆振中，早晨七点钟，他被老板肖总叫醒。肖总询问他出差是否顺利，还问今天下午能否出出差汇报。
陈斯麦毫无意外，全都予以肯定答复。
“好啦，不跟你多说了。再说你上班要迟到了。”肖总道。
陈斯麦想到他和陆振中的商定，犹豫着问肖总：“可以休息一天，明天再来上班吗？”
电话里，肖总大惊：“你休息一天，那风头可都要让陆振中出啦。你自己想吧。是你无所事事地躺一天有意义，还是坐在集会室里汇报出差总结，给带领留个好印象有意义？”
陈斯麦反复回想“那风头可都要让陆振中出啦”，渐渐想清楚，原来陆振中假意哄他休息，他自己则拼着来公司表现。江湖险恶啊。
陈斯麦挣扎着下床。
劳累＋生病，让他脚步虚浮。
同时，陈斯麦不宁愿。他难以相疑，温暖、和气、对他照顾有加的陆振中，竟然另有一张笑里藏刀的面貌。
不宁愿的陈斯麦发消息询问陆振中。一连发了十几条，没有得到一条回复。打电话给陆振中，“对方不在服务区”。陈斯麦渐渐相疑肖总的话，转而起头庆幸他遇到一位淳优越上司，免于他掉进同事的狡猾陷阱。
陈斯麦忍着疲惫，出门上班。
不舍得叫出租车，深一脚浅一脚，挤公交车来公司。下公交车的时候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地。强撑着到了办公室，虚汗一阵阵往外冒。
他一路都拿不定主意，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同坐一间办公室的陆振中，为此还在办公室门口踌躇了一会儿。
壮胆推开办公室的门，陆振中的座位是空的！
即速打电话给陆振中，依然“不在服务区”。
陈斯麦起头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话说陆振中稳坐餐桌旁，发现陈斯麦疯狂联系过他两波后，约略猜出可能是陈斯麦改了主意。陈斯麦心地淳良，可能不好意思悄无声息撕毁后天再来上班的商定。
陆振中不在意，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陆振中边吃早中饭边夸赞。夸得陆妈妈和华嫂合不拢嘴。
午饭依旧很丰盛。陆振中冒着撑大肚皮的风险，吃了许多。午休后，他拖着妈妈来附近小公园，其乐融融地度过了半个小时。晚餐时，母子俩一起来小店吃风味小吃。陆妈妈笑得要多开心多开心。
餐后，母子俩步行回家的路上，陆妈妈突然拉住陆振中的手：“你爸最近不找我了。”
陆振中轻轻拍拍妈妈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找孙子来了。”
陆振中哭笑不得，又不敢表露。
“他倒是没有肉体拖累，想来哪儿就来哪儿。”
“爸爸不来，你会想他吗？”陆振中问。
本觉得妈妈会犹豫，没想到，妈妈脱口而出：“想什么。想他怎么当众骂我，给我难堪？公开里掐我，不给我钱花？”
陆振中心里梗了一下。父母之间的细节，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介入。冷不防听见预料之外的内容，他有些心里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