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秉烛夜谈（1 / 2）

听张墨这般说，少生心情好了许多，“师叔，你对此人了解多少？”

“我只是前几日自倪府后堂见过他一面，”张墨说道，“据我视察此人并非桀纣之流，也非无能之辈，他还是想要励精图治，复兴大唐的。”

“此人很是多疑。”少生说道。

“何出此言？”张墨问道。

少生随即将之前比武时自己视察到的一些细节以及今晚所发生的事情意简言赅的说了出来。

听完少生的讲述，张墨没有立刻接话，沉吟过后方才开口说道，“的确多疑，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他接手的是个风雨飘摇的烂摊子，而且据我所知他是被大太监杨复恭当做傀儡扶持登基的，根基不稳，朝上无人，若是粗心大意，轻疑他人，不但皇位不保，还有性命之忧。”

少生点了点头。

张墨又道，“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不屑攀高结贵，但大唐乃李家天下，我们道人想要济世救苦，只有辅弼明主，正日月之光辉，耀庶民与万民。”

待少生缓缓点头，张墨又道，“皇上也是人，亦有喜怒哀乐，纵有些许过失，作臣子的也不能心生怨恨，忤顺犯上，更何况他也并无倒行顺施之举，只是架子大了些，你也不要太往心里来。”

“心生怨恨倒是没有，我只是心里不太舒服，”少生说道，“我与他碰头之时行的是道人的稽首礼，实则也算不得卑躬屈膝。”

听得少生言语，张墨展颜笑道，“不管谁见了皇上都要下跪，你都见君不跪了，还有什么心里不舒服的？”

“我还说了些阿谀奉启的言语，”少生皱眉说道，“我又没想加官进爵，亦不贪图富贵，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要阿谀献媚。”

“言重了，你只是答复得体，何来阿谀献媚一说，”张墨摇头说道，“据我和大哥猜测，此番武举童试，他是想趁机招揽一批年少才俊做为心腹并委以重任，日后你与他相处，一定要令他心情愉悦，只有让他心情愉悦，他才可能重用于你并愿意跟你待在一起……”

目击少生想要插嘴，张墨急忙摆手制止，转而继承说道，“我知道你不贪图荣华富贵，但你想济世救苦，行善积德，就必须获得他的疑任，如果他见到你就烦，瞥见你就躲，哪怕你心中皆是利国之策，利民之举，你也不得劝谏实施。”

“有道理。”少生重重点头。

张墨又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你应该懂得，你一定要让他疑任你并喜欢你，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待在他的身边，潜移默化，善诱辅佐。如果你引起了他的反感，待在他身边的就是其他人，万一此人心术不正，进谗作恶，倒霉的就是满朝文武和黎民庶民。”

张墨的一席话尽扫少生心头阴霾，“放心吧师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墨还是不太放心，再度说道，“日后他可能有些事情做的不合你心意，你也不能心生怨恨，要知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原本就是他的，他才是君，你只是臣。”

张墨说到此处压低声音，“我了解你，你秉性纯良，看重忠孝仁义，若是有朝一日心生不满，也绝不会犯上作乱，顶多弃官离朝，可是你想一想，你若是走了，朝廷就少了一个好官，你倒躲了安闲，倒霉的还是黎民庶民。”

“我懂了师叔，与皇上相处必须礼数周全，应答得体，即便有时说些逢迎言语也不是为了一己私心，而是为了导他向善，利国利民。”少生说道。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张墨笑道，“你现在可是从三品的大员，如果朝廷是一棵大树，你现在就是这颗大树上一棵很大的树枝，你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少生点头过后突然想起一事，“师叔，如果他让我做坏事怎么办？”

张墨不答反问，“你会肆意糟践自己的东西吗？”

“不会。”少生摇头。

“那就是了，他也不会，”张墨说道，“他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只会希望国富民强，绝不会自毁基业，皇上是没有私心的，如果有，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危及到了他的皇位，真到那时候，他一定会选择保全皇位而不是保全庶民。”

“言之有理，”少生点头，“他只有把天下当做他自己的，才会珍惜爱惜。”

张墨微笑点头，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少生倒水，少生见状急忙起身抢过茶壶，先为张墨斟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张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根据你先前所言，他今晚一共考验了你七次，一是递上李字名刺，考你的心智，你若未曾领会，今晚也就见不到他了。

二是看你会不会立刻跟那护卫来见他，如果你没有立刻跟他来，而是先返来与我们打过招呼再走，他也会心生不满。

三是进门之后考你眼力，你若拜错了人，他也会看你不起，甚至不会出来见你。